許庭琛:“……”
一秒,兩秒,三秒……
某人直接摔門出去。
“哈哈哈哈……”
即便隔著門,宋嘉意那狂笑,都很清晰地傳到他耳中。
可笑完后,宋嘉意又覺得有些悲傷。
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流,她艱難地抓著勺子,大口往嘴里扒飯。
他那樣矜貴的男人,之所以會多看她一眼,不過是因為微微罷了。
以前,她覺得自己如果據理力爭的話,微微的撫養權花落誰家,那還不一定呢。
可現在,她卻一點信心都沒有了。
能一聲令下,殺死那么多人的魔鬼,她一個普通人,又怎么干得過呢?
雖然,她知道那些人,都是十惡不赦的大惡之人。
雖然,她在M國,也經歷了許多這樣血腥的事。
但到底是一個旁觀者,可如今,她卻從旁觀者,直接變成了當事人。
宋嘉意突然就怕了。
她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不該救了那個老奶奶,這樣是不是就不會和這個可怕的男人,產生交集了?
也就不會有后續這么多事,她也能安安心心地邊交流,邊準備復仇了?
就在她想得入神之時,勺子突然被搶走。
她茫然抬頭,一愣。
某人沉著一張臉,薄唇用力抿成一條直線。
面無表情地勺起一塊雞肉送到她嘴邊。
宋嘉意就那樣看著他,紅紅的眼眶,帶著些許詫異和不解。
許庭琛不耐煩地用勺子戳了戳她那飽滿紅潤的唇,語氣別扭道:“吃啊,不是要我喂么?”
宋嘉意:“???”
噗呲一聲,她又笑了。
許庭琛直接用飯來堵住了她的嘴。
他喂飯的動作十分生澀僵硬,一看就是從未做過這樣的事情。
宋嘉意不知他為什么突然就回來喂她吃飯了。
但看他那別扭的模樣,她原本堵塞的心,卻像是注入了一絲活力般,變得輕松。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后悔有什么用?怕又有什么用?
為今之計,不該是好好和他談談,盡量得到一個兩全其美的結果,不是嗎?
見她一直在傻笑,許庭琛的臉色更加別扭蔭翳了。
“笑什么?!”
宋嘉意搖搖頭:“沒什么。”
“女人就是麻煩!”
……
飯后,許庭琛推著宋嘉意,來到了宋微微的病房。
宋微微已經退燒,鞭傷也上了藥。
許是因為打了吊針的緣故,所以到現在還沒醒。
她面色有些慘白,隱約還帶著一絲青紫。
即便是睡夢中,都睡得十分不安穩。
見她如此,宋嘉意便知道宋微微被嚇到了。
她坐在床邊,心疼地捋了捋她額間的碎發。
嘴巴輕啟,像往常一樣,唱起了催眠曲。
溫和緩慢的催眠曲緩緩響起,就像流水潺潺的小溪般,令聽者在不知不覺間,放松了心情,進入睡眠。
宋微微原本不安扭動的身子,也慢慢變得平緩,緊皺的眉,也舒緩開來。
呼吸變得均勻,吧唧了一下嘴,繼續沉沉睡去。
宋嘉意為她掐好被子,心疼地在她額間落下一吻。
心中呢喃著:“微微,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宋微微吧唧了一下嘴,吸/吮著手指頭:“媽媽……”
……
再次回到病房,齊飛揚也過來了。
他一雙好看的桃花眼一眨一眨的,不斷對宋嘉意放電。
“怎么樣?好點沒?你也是厲害了,那么能打,不會是許庭琛那大魔頭看上的女人?”
此話一落,齊飛揚突然后背一涼。
他馬上改口,贊嘆道:“不虧是我大哥看上的女人,厲害,厲害!”
“呵呵……”
“謝謝。”
宋嘉意嘴角抽搐,根本不想理會齊飛揚。
齊飛揚摸了摸鼻子,邊配藥邊道:“把上衣撩起來,我幫你換藥。”
“嗯?”
冷哼來得如此突然,齊飛揚縮了縮脖子,根本不敢看許庭琛的臉色。
臥了個大槽!
宋嘉意可是許庭琛這大魔頭的女人!
他居然將她當成了普通病人,真是失策失策!
為了保住小命,齊飛揚將藥弄好后,求生欲十足道:“我還有個病人需要我去處理,庭琛,麻煩你幫宋小姐上一下藥。
直接敷上去,纏好繃帶就行,很簡單的。”
說完,直接無視宋嘉意的叫喊,一溜煙跑了出去。
偌大的病房,又只剩下他們兩人。
宋嘉意努了努嘴,道:“我自己來吧,就不麻煩你了。”
“你也不用一直在醫院,我和微微都沒事,你還是回公司吧。”
她背對著他,單手艱難地將衣服解/開,又艱難地解著繃帶。
可只有一只手,到底是比較困難。
和那個結奮斗了好久,都沒辦法解/開。
一雙溫熱的大掌突然覆了上去,原本始終解不開的結,瞬間被解/開了。
“礙手礙腳,要是弄了個二次創傷,可沒人管你!”
心里明明關心得要死,可表面上,許庭琛卻仍舊一臉嫌棄。
見他幫忙,宋嘉意也就不做掙扎了。
反正她也確實是沒辦法自己上藥。
以其于矯揉做作,還不如讓他幫忙。
衣衫被褪到腰間,白皙的后背,如牛奶般絲滑,可那道鞭痕卻將這美景給破壞殆盡。
溫熱的指腹摩挲著那奶白的肌膚,許庭琛的眸色漸漸加深。
潛藏在身體的野/獸,慢慢蘇醒。
“嗯哼!”
宋嘉意悶哼一聲:“不要那么大力,很痛的。”
她也沒敢回頭,著實是因為后背的視線,太過灼/熱。
她不知道該怎么去面對。
“嗯。”
許庭琛拿起藥膏,細心地抹上去。
到底是糙漢子一個,根本沒有女人細膩。
這上藥的力氣大到可怕,若不是知道他是在上藥,宋嘉意還以為自己是在上刑呢。
煎熬的上藥終于完成。
接下來纏繃帶,卻成了一個難題。
傷在后背,她穿不了內/衣。
剛剛還能捂著。
可現在纏繃帶,卻得繞到胸前。
這……
雖然兩人已經深入交流過,還有了宋微微。
可……那是在中藥迷迷糊糊的狀態下,和現在完全清醒的狀態,那完全不是一碼事好么!
宋嘉意心里別扭得很。
反倒是許庭琛,那冰山臉沒有絲毫的情緒,這倒是顯得她矯揉做作了。
這時,許庭琛冰冷的聲音響起。
“把手拿開……不然我怎么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