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藥材收拾好后,兩人去往書閣。
這一天才剛剛開始,劉星的身邊就發生了這么多糟心事,讓他有些應接不暇身心俱備。
現在的他,只想沉浸在書的海洋里,忘記這些讓他頭疼的煩惱,休閑片刻。
再次來到這個偏僻的書閣,寧挽月如昨天那樣,敲門后大聲喊著魏伯的名字。
“魏伯!你在嗎!魏伯!你在嗎!”
依舊是重復兩遍,聲音很大,生怕魏伯聽不到。
“稍等。”
一聲有些低沉、又些有磁性的男低音在門內傳出,這是一名年輕、有活力的男子。
書閣中的人并不是魏伯。
寧挽月和劉星相視一眼,他們并不知道書閣中的人是誰。
書閣中人腳步輕盈,走路不發出聲響,將書閣的大門打開,顯出他的身影。
開門的,是令劉星到目前為止,最不想看到的一個人——千仞雪!
“雪清河殿下?!”看到來人,寧挽月驚呼一聲,說道:“您怎么會在這里?”
書閣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人來過了,除了寧挽月慣例的每月都會來一趟之外,其他人都不會來。就算有人來,也只會是在這里上過學的宗門嫡系。
“雪清河”雖然是宗主的弟子,但他并沒有在這里上過學,所以寧挽月并不認為“雪清河”有來這里的理由。
“哦?是挽月呀。”千仞雪看著下方的寧挽月和劉星,有些訝然的說道:“真是巧了,你們怎么會來這里?”
“我們是來看魏伯的。”寧挽月抬了抬手中的補品,然后又向“雪清河”詢問道:“殿下,您又為何來這里呢?”
千仞雪笑了笑,說道:“我就是跑個腿,替師父將一本書放在書閣之中。”
“哦,原來如此。”寧挽月了然。
“雪清河”說的師父肯定就是七寶琉璃宗的宗主——寧風致了。替他跑腿放本書,這不是做弟子應該做的事情嗎。
“您辛苦了。”
“應該的。”
兩人之間的禮儀做的很到位,不親近也不疏遠。
寧挽月還記得,劉星早上才說過,讓她離“雪清河”遠點兒,她可還沒忘記呢。
‘演的真好。’
劉星在一旁沉默不語,心中卻在暗自腹誹。
千仞雪的演技真的很利害,就連劉星都沒看出來。
不過結合千仞雪的一貫作風,她肯定對兩人有所圖謀。
想必這個讓她來跑腿的說法,也是她才想出來的借口吧。
其實,劉星還真的想多了。
千仞雪確實是被派過來跑腿的,和兩人相遇也純屬是巧合。
她剛說完讓人去查查,還沒出結果呢,怎么可能貿然和劉星等人接觸?
這種狀況,就連千仞雪都沒想到。不過,這倒是不妨礙她對劉星的試探。
“對了,殿下。”寧挽月對“雪清河”詢問道:“您看到魏伯了嗎?我們是來看望他的。”
“魏伯啊。”千仞雪想了想,說道:“剛才聽他說要去拿些吃食,想必是去廚房了吧。”
“雪清河”身份高貴,魏伯只是一個地位普通又低位的下人,當然要對她以最高等的客人禮遇。
而“雪清河”又是帝國的皇子,不好自降身份去幫那位老人,但她又實在說不過那個執拗的魏伯,沒辦法,千仞雪也只好由著他去了。
“是這樣嗎。”
寧挽月當然也明白其中的問題所在,但“雪清河”確實是尊貴的帝國皇子,就連她也要對其恭敬有加,更別說魏伯了。
“殿下,恕挽月失禮,先行一步。”
寧挽月確實關心魏伯的安全,那位行動不便的老人在她的心中還是很重要的。
千仞雪對寧挽月微微一笑,說道:“當然,請自便。”
雖然不認為自己是什么好人,但這點要求她還是能接受的。
“多謝。”寧挽月道謝過后,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而劉星也作勢要跟過去,可他剛邁出左腳,就被“雪清河”叫住了。
“劉星小弟,等一下。”
“殿下,不知您有何事?”劉星敷衍的對她行了一禮后,說道:“劉星是挽月姐的護衛,要時刻保證她的安全,不便久留。”
千仞雪輕笑一聲,說道:“呵呵,這是什么話?莫非,在七寶琉璃宗內還能發生什么危險嗎?”
她似乎話里有話,在告訴劉星不需要擔心生命安全的問題,就是不知道是寧挽月的,還是劉星的。
然后她走回到書閣之中,轉身對劉星說道:
“請進。”
她對劉星發出邀請,示意劉星進來。
“那么劉星,就恭敬不如從命。”劉星大步向前,走了進去。
走是走不掉了,不如大大方方的進來,還能讓千仞雪高看一等。
兩人一前一后的走進書閣,并將書閣的大門關上。
走進書閣,劉星入眼就看到墻上的書法。
學堂!
兩個大字寫的非常工整干凈,一筆一劃都寫的筆直——鐵畫銀鉤!
沒有任何的韻味,卻能令人升起肅然之心。
劉星知道,這兩個字也一定是寧挽月的父親所寫。
再往里走,劉星就看到一間有些破舊、衰敗的小型學堂。
學堂中有三十多套桌椅,整整齊齊的擺在整間學堂。分布均勻,間距大小一致,保證每個位置都能輕松的進出。
而這些桌椅,雖然都已經因為年代久遠而失修,導致缺少凳腿顯得破爛不堪。
但細心觀察之后就會發現,除了這些之外,每張桌椅都被仔細擦拭過。上面也沒有絲毫的灰塵,看著干凈。
一猜就知道,是魏伯每天都細心的將它們擦拭一遍的結果。
老人就是這樣,對過去還有所懷念,睹物思人忘不了過去的種種。
“這間學堂,是由挽月的父親在管理。”千仞雪拿起書案上的戒尺,說道:
“只不過,當挽月的父親因為意外突發身亡后,這間學堂也就沒有人愿意來這里教書,而被關閉了。”
“我知道,挽月姐跟我說過。”
其實,寧挽月只告訴過劉星,那副書法是她父親所寫;并沒跟劉星說過,她父親是教書先生這件事,雖然他早就猜到了,
為了不落入下風,劉星還是謊稱寧挽月跟他說過此事。
千仞雪有些驚訝,這些都是她暗中調查后才知道的事情。
而劉星只是寧挽月的護衛,又怎么可能知道這件在宗門內,都稱得上是較為隱秘的事情呢?
可看劉星胸有成竹的樣子,并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那么,真相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劉星不只是寧挽月的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