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們說,三班的班長就是太悶,一點(diǎn)意思都沒有!”
沈春宜嘴里叼著顆棒棒糖,一條腿踩在椅子上。
他在他們六班里,只要說一,別人不敢說二。
最關(guān)鍵的是,只要老師一出現(xiàn),沈春宜一秒化作乖學(xué)生,完全讓人看不出來是個班里老大的模樣。
“我以前從沒有交往過這種類型的女朋友!這是第一次,但太無趣了!”
“那哥,甩了唄。”
“不行!交往個學(xué)霸,也算是有面子不是?而且有免費(fèi)的補(bǔ)習(xí)教師,干什么不用?”
“對對對,哥你說的真對。”
“你們不知道吧,那家伙非常喜歡我,我叫她幾點(diǎn)來,她就幾點(diǎn)來,一周想周幾出去吃,她都同意!而且她懂得也多,有點(diǎn)像……像我媽!”
沈春宜越說越驕傲,“這就是免費(fèi)的保姆哦!現(xiàn)在的小姑娘出去,哪個不是吃好的,喝好的!只有三班那個班長,每次都帶我去她打工的快餐店吃,總是吃的那么便宜,我都吃的要吐了!掉價!”
段奇風(fēng)聽著,馬上就要沖到他們班里打他,結(jié)果被花微一把拽住了。
他才發(fā)現(xiàn),花微竟然也在聽。
“班長!”
“行了行了,我被說我都沒在意,你在意什么?”
“退一萬步,他一六班的,憑什么說我三班的女生!”
“算了吧。”
花微依舊淡淡的。
“班長,趕緊把這貨踹了!”
“回來再說吧。”
“班長你沒聽見嗎?人家拿你當(dāng)免費(fèi)的家教,免費(fèi)的保姆!”
“我會和他說注意些的。”
段奇風(fēng)就不明白了!
“就算你要躲開夏之季,你干什么非跟他啊!”
“不跟他,我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再向我告白的人,是不是?他不當(dāng)真,其實(shí)我也沒當(dāng)真,無所謂怎樣。”
但是下一刻,花微就愣住了,她錯愕地看著段奇風(fēng)的后方。
在那里,一閃而過的身影是……夏之季?
花微以為自己看錯了,緊接著她就聽到六班的騷亂。
“沈春宜,你別太過分!”
“砰”地一聲,一張桌子隨著人就摔出了教室。
是沈春宜。
“壞了壞了,夏之季進(jìn)去了!”
花微拉著段奇風(fēng)趕緊也進(jìn)了六班。
正直大課間,大部分學(xué)生都去了操場,像六班這個班級,只要一下課,還有點(diǎn)品性不想鬧事的,全都跑走了。
六班,根本就成了沈春宜的私人場所。
沈春宜抹了下嘴角的血,他和夏之季差不多高,拽上夏之季的領(lǐng)子,倆人臉貼的極近。
“你哪根蔥?找茬啊!”
“你剛才是不是說我們?nèi)嗟陌嚅L花微?”
“喲,聽不下去啊?”
“你不配跟花微交往!”
夏之季說的極小聲,旁邊的混混聽不清,但沈春宜卻聽的清除。
“憑什么呀,你說了不算!”
花微怕夏之季吃虧挨打,趕緊發(fā)聲:“都別打了!”
沈春宜也驚訝,他回頭就見花微。
段奇風(fēng)早跑了,他當(dāng)然不是怕打架,盡管他打的很爛,他躲在水房里,對著水池,雙指并攏,一直給自己劃十字架。
“上帝啊,一定要保佑他們倆這次就說開了吧!”
丘秋推開門要刷水杯,就見段奇風(fēng)對著水池一直嘀咕,忙問:“你沒病吧?”
“去去去,別打擾我和上帝說話。”
“你信基督教?”
“不……”
“不信你說個屁!”
“額……也是哦……”
反觀花微,她就那么看著沈春宜,然后看了眼夏之季,說:“別打架啊。”
“花微,你好好看看這個人!你知道他剛才說你什么嗎!”
“別說了!”花微猛地開口,“我的事不用你管!”
夏之季一愣,“花微?”
少年不知所措的樣子讓花微心疼。
“花微,你不知道他剛才究竟說你什么,你要是知道……”
“我不想聽,也不用你管。”
沈春宜看了看花微,他不知道花微是不是聽見了他的話,他平時說大話說慣了,也不在乎有沒有人,要是真被聽了去……他還真有點(diǎn)別扭。
“花微!”
“夏之季,我要回班里去了,你回不回去?”
“花微……”
“而且我相信沈春宜。”
“那是你沒聽見他說的話!”
“夏之季,你能不能別管我的事,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你總管我的事干什么?我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我們不過就是鄰居!”
花微一口氣說了很多,每一句話就像用刀子捅進(jìn)夏之季的心里一樣。
“為什么……”
“什么?”
“花微,你怎么能這樣說?”
“因?yàn)槟愎艿奶珜捔耍 ?
夏之季差點(diǎn)就要哭出來,“我們不是……不是……最好的朋友嗎?”
我最喜歡你了,你怎么可以這樣說?
但是夏之季說不出這些話,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用朋友來捆綁。
“我們只是最好的朋友,你懂嗎?而現(xiàn)在你干的事,讓我覺得我們以后可能連朋友都當(dāng)不成了!”
夏之季深吸一口氣,他猛地沖出教室,連自己的班都沒回,而是直接跑出了校園。
他要抑制不住了!
這種連自己都厭惡自己的情緒!
剛到自家的小院里,他拿了一把刀,就往自己的手上扎去。
“花微是對我最好的人,為什么要這樣?!”
“啊!啊!”
“為什么連朋友都當(dāng)不成了!”
“那樣的話,我要怎么默默地守護(hù)她?”
這么說著,他竟然有了想要將自己的手整個釘在案板上的沖動。
提著公文包帶著金絲邊眼鏡的男人突然沖過來一把抱住他,“夏之季,你快放下刀,冷靜,你冷靜一下!夏之季,手不要了嗎!冷靜一下啊!記得我跟你說的話,深呼吸!深呼吸!”
男人奪下刀之后,看著夏之季呆呆的,喘著粗氣,才小心翼翼地去查看他的手。
“不行,趕緊縫針!走,趕緊縫針去!”
夏之季卻真的像個五六歲的孩童一樣,捂著自己的臉,哭了起來。
“張醫(yī)生……”
花微,就是我的整個世界。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上次電話中你不是說你好很多?哎呀怪我,你這么久沒來醫(yī)院咨詢,我也是放松警惕了,我應(yīng)該來你家看你的!你的后媽又虐待你了嗎?或者……她干了什么嗎?”
夏之季搖搖頭,他蹲下身來。
“我是不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