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渺心跳如擂鼓,他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眼神慌亂地躲開,瞥到一旁的鉛字上,一句話叫他說得斷斷續續:“你……你,做什么?”
鄭平洲目光虔誠又熾熱,好像是要將他的每一部分都鐫刻進心里:“親你!
語罷,他又用一只手捂在了周渺的眼睛上,探頭去親周渺,他的聲音很輕,卻搔得周渺心里發癢:“學長,嘴巴張一張。”
冰涼柔軟的東西再次貼上他的唇時,那腳步聲忽然頓住了,周渺心里又是羞又是慌,亂成了一片,渾身上下都冒著熱氣,幾乎要靈魂出竅?伤稚岵坏猛崎_鄭平洲,只好順著這人的意思松了嘴,讓鄭平洲輕易地就撬開了他的唇。
他們就這樣,躲在一本書后,在比他們不知小了多少的學生面前癡纏熱吻,直到那人匆匆離去——從聲音來看,他應該是跑著離開的。
“學長,不許分神!编嵠街蘅偹闼砷_了周渺,他手指一動,那本書就在周渺耳旁“啪”的一聲合上了,“接吻的時候,只準想我!
鄭平洲一口一個“學長”,叫得周渺也跟著恍惚了起來,好像兩個人回到了學生時代,真成了對學長學弟一樣。
周渺閉上眼,任自己心里那只兔子撒著歡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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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中旬,鄭平洲的電影《冬逝》正式上映了,影片一經上映,反響熱烈,引起了許多人的共鳴,第二天票房就破了億,短短半個月就占據了各大影院排片量的榜首,海報鋪滿了全國,成為網上熱議的話題電影。
鄭平洲作為當下名聲大漲的青年導演,電影上映后自然也忙碌了起來,不僅要到各地跑宣傳,還要進行采訪和拍攝等工作,忙得腳不沾地,都沒怎么休息過。周渺看著心疼,就和其他的電影投資人策劃了一場慶功宴,為的就是讓鄭平洲放松一下。
晚宴的地點和安排都是別人定的,周渺最近也在忙工作,沒有參與籌辦工作,直到宴會的前一天,他才知道那位老總竟然是要搞泳池party,心中頓覺追悔莫及,那老頭子就是重色,為了看模特穿泳裝才這么安排的,早知如此他就該盯著點的。
不過事情已經定下了,周渺也沒有挽救的機會了,只好將錯就錯就這么辦下去了。
周渺藏了個心思,沒有提前告訴鄭平洲自己也會去,慶功宴還特意晚到了一小會兒,沒想到晚到的這二十分鐘,倒是給了他人可乘之機。
他進入會場的時候,先是環顧四周,尋找鄭平洲的身影——他站在離泳池不遠的一張小桌旁,由于燈光昏暗,周渺沒看清他對面站著的人是誰,等走近一看才發現是賀懷景。
“平洲哥哥,你的腳好了嗎?”
周渺咬了咬牙,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將手肘搭在了鄭平洲的肩膀上,唇角勾起點弧度,露出一個禮貌的假笑來:“有我的照料,自然早好了,有勞你惦念。是吧,寶貝兒?”
鄭平洲有點驚訝地側頭,手自然而然地摟上周渺的細腰,配合地道:“對,早好了!
賀懷景的面色頓時就難看起來,雖然過去了這么久,他對鄭平洲的心思也淡了不少,但鄭平洲算是他迄今為止唯一得不到的東西,總歸是有些難散的執念,如今見了鄭平洲和周渺這樣親熱,心里越發不舒坦,忍不住哼了一聲:“兩位抱夠了嗎?”
“抱夠了,畢竟晚上回去也有的抱!敝苊烀佳蹚潖,手臂一展勾住鄭平洲的脖子,旁若無人地在鄭平洲臉上親了一口,“平洲,我在入口處掉了只袖扣,你能去幫我找找嗎?”
鄭平洲立刻明白過來,周渺是讓他先離開一會兒,于是順著周渺的意思說了下去:“好,我去找!
等看著鄭平洲走遠了,周渺從一旁的架子上慢悠悠地取了杯香檳,故意遞去賀懷景面前,見賀懷景不接,張開嘴做恍然大悟的模樣:“哦,是我忘了,賀小公子心臟不太好,喝不了酒!
賀懷景的唇抖了抖,垂著的手緊緊地握了起來,最終還是咬牙忍下了。
周渺仰頭將杯中香檳飲盡,他有意放慢動作,姿態優雅,手指捏著杯柄,叫賀懷景將他無名指上的婚戒看了個一清二楚,直到賀懷景面色發白,他才放下杯子道:“賀二,你要是喝不了酒,那可太遺憾了!原本我想著等我和平洲結婚的時候,親自給你敬杯酒呢!
“你!”
“不過你也擔不起我來敬酒!敝苊鞂⒈又刂胤旁谧郎希p薄的水晶香檳杯發出“嗡”的一聲響,“你還不夠格!
周渺也懶得與他再裝下去,面上神色立變,眉目間的笑意全部沉了下去,多情不再,剩下的只有尖銳如刃的冷然:“先前種種,我就當是小孩子不懂事,胡鬧了幾通,就不多計較了。但現在我和平洲交了心,結了婚,你要是再敢動什么別的心思,把主意打到我的人身上,你可以盡管試試看,看我到底有沒有法子叫你長記性!
之前周渺不敢將這些話說出口,并不是怕賀懷景或是賀家,而是怕自己在自作多情,惹得鄭平洲心中不快。而現在他的顧慮已被打消,除了死亡,再也沒有任何人或事能將鄭平洲從他身邊帶走,因此他要宣示自己的主權,將鄭平洲身邊別有所圖的人趕走。
賀懷景被他一激,氣得臉都紅了,他不甘地低吼道:“你就夠格了?你知不知道,鄭平洲說過,他左手上那道疤是為了喜歡的人留的……他,他還說他是心甘情愿!”
周渺一愣,明白過來賀懷景剛剛的話,一顆心都好像被泡進了青梅酒里,泡得發脹、發軟,又酸又甜又辛辣,直叫他眼睛都有些許發燙。
“他的手是為了我傷的!敝苊扉]了閉眼,輕輕嘆了口氣,“我說你和他絕沒可能,就是因為這點。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他第一次動心就是對我,而賀二,你才認識他幾天?”
賀懷景瞪大眼,說不出話來。
“不是你的東西,你再惦念也是得不到的。”周渺抱著雙臂,似笑非笑地看向賀懷景,“不要在錯的人身上浪費時間了。”
說完這些,周渺便轉身離開了,留下賀懷景一個人呆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不過,周渺現在顧不得賀懷景,他匆匆地穿過人群,用目光尋找著那個將他的心塞得滿滿的人。鄭平洲坐在離入口處不遠的白色躺椅上,由于那處沒有設燈,鄭平洲隱在一片遠離人聲的黑暗里,周渺花了些時間才將人找到。
鄭平洲顯然也看到他了,擺擺手示意了一下:“周哥。”
周渺三步并作兩步地走過去,呼吸不穩,胸膛起伏,他揪住鄭平洲短袖襯衫的領子,強迫鄭平洲抬起頭來,接著,半彎**子堵住了鄭平洲翕張的唇。
鄭平洲頓了一下,也順勢和周渺吻了起來,周渺唇舌間淡淡的酒味攪進鄭平洲剛剛吃過甜點的嘴里,隨著唇舌交纏進退,味道漸漸融為一體。
香檳配水果撻,剛剛好。
“怎么了?”鄭平洲仰著頭,眼里全是亮晶晶的笑意,“怎么突然這樣?吃醋啦?”
“回家!
鄭平洲挑了挑眉,道:“還沒結束,我們倆就這么跑了,合適嗎?”
“你不是好奇我是怎么進來的嗎?”周渺的手指在鄭平洲脖頸上摩挲著,聲音又低又溫柔,“去年,我辦了一家叫洲立新的影視公司,專門投資影業。我今天,是以洲立新公司的CEO,《冬逝》投資人,以及這場晚宴的策劃者之一的身份來的。”
“周哥,你……”
周渺微微一笑,拉著鄭平洲起身,帶著他向停車場走。
鄭平洲腦子都是蒙的,直到坐上車了他才想起來問:“這么急著回家做什么?”
“你剛剛配合得很好,表現一流!敝苊斓氖指糁r衫按在鄭平洲的腹肌上,指尖慢慢地向下滑,“所以我決定,立刻回家嘉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