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那個中年男人發(fā)現(xiàn)事情敗露,就要逃跑。
歐陽俊一手?jǐn)堊r矜菀,快步過去,一把扣住那個男人:“別走!誰是你的閨女?!”
男人想要掙脫,卻發(fā)現(xiàn)完全無法睜開,一時間,心涼了半截,連忙陪笑:“不好意思,是我認(rèn)錯了!”
周圍圍觀的群眾,頓時傻眼。
“姑娘,他不是你爸你怎么不說呢?”
“噓,你們沒發(fā)現(xiàn),這個姑娘一直沒說話嗎?保不準(zhǔn)不會說話的!”
“那就是啞巴了?”
“好可惜啊,長這么俊,居然是個啞巴!”
歐陽俊聽到這里,扣著男人的手驀然用力,幾乎將男人的手腕擰斷!
他沖著周圍的群眾怒吼道:“滾!你們會說話?會說話跟蠢豬一樣別人說什么信什么?聯(lián)合一個人販子欺負(fù)小姑娘?!馬上給我滾出視線!”
時矜菀還是第一次見歐陽俊發(fā)這么大的火,她拉住他,示意自己沒事。
他卻拿起手機(jī),撥打了報(bào)警diànhuà。
男人聽到歐陽俊報(bào)警,頓時嚇得臉色大變:“大哥,求求你放了我!都是我一時間腦抽,才欺負(fù)你mèimèi的!我上有老下有下,你放了我吧”
“不可能!”歐陽俊見男人掙扎地厲害,于是,松開時矜菀,兩手一翻,將男人死死地扣在地上:“你要是在我的地盤上欺負(fù)了她,我早就弄死你了!現(xiàn)在把你交給jǐngchá,你應(yīng)該慶幸!”
不多時,jǐngchá趕了過來,歐陽俊將人交了過去,經(jīng)過審訊,那個男人竟然還是慣犯。
沒想到出來游覽,竟然會遇到這樣的事,似乎有些打攪興致。時矜菀見到歐陽俊有些不開心,于是,搖了搖他的手臂。
他垂眸看她,眸光已然柔和了很多。
她沖他比劃:“俊叔叔,其實(shí)我沒事,真的。而且,我就快能說話了,他們說的那些,我都不會放在心上!”
他見她明明是受傷的那個,卻反而來安慰他,心頭微動,攬住時矜菀的肩膀:“沒事,我只是受不了任何人欺負(fù)你。”
她感覺到他溫暖的掌心落在她肩膀上,好像將她整個人都包圍起來,心里忽而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俊叔叔,那我們繼續(xù)逛逛吧!”時矜菀比劃道。
于是,兩人將剛剛的事排出記憶,然后繼續(xù)拿著相機(jī)拍照,有說有笑。
時矜菀低頭,就看到歐陽俊和她拉著的手,似乎,自從剛剛發(fā)生那件事后,他就隨時都這么緊緊地牽著她了。
不知道是因?yàn)樘鞖鉄幔是因?yàn)槭裁矗恼菩臐u漸都是汗水。
到了后花園,繁花盛開,歐陽俊給時矜菀拍完照,她看了看相機(jī),突然想到什么,于是,拉住他重新站在了花叢里,然后打開自拍。
屏幕里,他們被框在了一起,時矜菀突然覺得心頭有些緊張。
她努力讓自己笑得自然一些,可是,當(dāng)她按下快門的時候,看向定格了的畫面,這才發(fā)現(xiàn),其實(shí)不用努力,她和他合影都是笑得最燦爛的。
因?yàn)椋劬锒际枪狻?
按照計(jì)劃,二人逛完王府,就該回家了。
可是,時矜菀想到歐陽俊難得來一趟,這次回去,她得等兩個月才能見到他了,于是,便提議去步行街走走,吃點(diǎn)東西,再順便看個電影。
她喜歡吃甜品,歐陽俊雖然不太喜歡,不過還是點(diǎn)了一份陪著時矜菀。
兩人定了兩張電影票,到了電影快開始的時候,一起去了影院。
“俊叔叔,忘了買爆米花了!”時矜菀走進(jìn)影廳才想起來。
歐陽俊笑笑:“你坐好,我出去給你買。”
她點(diǎn)頭,一邊看著前面的廣告,一邊等他。
而就在這個時候,身后又來了兩個年輕女孩,兩人聊什么聊得有些興奮,于是,只言片語便飛入了時矜菀的耳朵。
只聽一個女孩道:“糟了,我肯定喜歡上我們班長了。”
另一個女孩道:“啊?你之前不是說你喜歡的是曹師哥嗎?”
“我弄錯了。”女孩道:“我是挺喜歡曹師哥,可是不是喜歡班長的那種喜歡。”
“還有什么不同的?”
“就是”女孩想了想:“就是我看到曹師哥是挺開心的,但是沒有那種心動。我看到班長,他靠近我,我就緊張,會心跳加速。看不到他,我又想。看到他給別的女生講題,我就難受哎,我真喜歡上他了,就連昨晚做夢都夢到的是他牽我的手!”
“這樣啊,那你的確是喜歡他了。”另一個女人道:“只有喜歡是這種感覺的,那你就對班長表白吧,試試呢,說不定他也喜歡你”
聽到這里,時矜菀一抬頭,就看到歐陽俊手里拿了一個爆米花桶,還有兩個哈根達(dá)斯走了進(jìn)來。
有光落在他的身上,他的輪廓時而明亮?xí)r而模糊,他仿佛走在明暗之間,從虛幻到真實(shí),最后一步一步來到她的面前。
“菀菀,這次想吃草莓味還是香草味的?”他低頭問她。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是一句再簡單不過的問話,時矜菀卻覺得心跳漏掉了一拍。
“草莓。”她比劃了一下,卻拿的是香草,然后,打開盒子,快速地舀了一勺。
冰涼的溫度從唇齒間化開,似乎,臉上的燥熱終于緩解了很多。
歐陽俊見她著急的模樣,不由笑道:“小心些,別吃太快。”
說著,很自然地伸手去擦她唇角上的奶油。
歐陽俊指尖落下的一瞬間,時矜菀卻好似被燙到了一般,微微一縮。
他微愣:“沒有靜電吧?”
她搖頭,耳畔卻回響的是那個女生說的,會緊張、會不知所措。
所以,后面歐陽俊在她旁邊坐下,就好像過去一樣,和她一起吃冰激凌,再一起吃爆米花。
可是,時矜菀都覺得心里亂糟糟的,就好像貓兒抓亂了線團(tuán),怎么也理不清楚。
所以,明明是一部喜劇,她卻看得迷迷糊糊,該笑的時候沒笑,不該笑的時候,反而笑了。
不知不覺間,爆米花桶已經(jīng)見底。
時矜菀看到最后一粒爆米花,就好像要驗(yàn)證什么似的,將它撿起來,喂到了歐陽俊嘴邊。
他很自然地就著她的手吃了,可是,因?yàn)樗氖质栈氐寐诵裕拇桨瓴恍⌒妮p輕碰到了她的指尖。
頓時,臉頰上再度升起熱意,時矜菀慌忙抽開手,然后,再次將視線轉(zhuǎn)向了屏幕。
為什么,她也會緊張?這些過去很自然的事,最近卻令她緊張頻頻?
她有些害怕這樣的感覺,仿佛做錯了事情的孩子,惶恐到茫然。
旁邊,歐陽俊卻根本不知,他湊過來,低低地在她的耳畔道:“菀菀,你看,這算不算是冷幽默?”
她聽到了他的話,更在意的卻是他們此刻的距離。
她發(fā)現(xiàn)自己心里亂得更加厲害,想要逃開,卻無法動彈。
直到,電影結(jié)束,眾人都在說笑中回味,時矜菀卻仿佛失了魂一般,臺階都差點(diǎn)沒有看到。
還是歐陽俊伸手牽了她,才不至于摔倒。
于是,她將所有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了他們牽著的手上,只覺得所有的慌亂似乎都有了依托,這一刻,想要的也就只是這個。
兩人一起又逛了會兒街,這才一起回家。
歐陽俊的飛機(jī)是第二天中午的,當(dāng)天,時矜菀坐了時慕琛的車,去機(jī)場送他。
當(dāng)歐陽俊沖她揮手道別,走到安檢口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特別想沖過去和他一起。
可是,她明白自己如果過去,或許很多都會不同。
所以,她死死釘住自己的雙腳,站在原地,用目光送他離開,就好像再平常不過一樣。
他的身影終于消失在視線,耳畔,時慕琛的聲音傳來:“菀菀,我們該回家收拾一下東西,準(zhǔn)備全家旅行了!”
時矜菀回過神來,點(diǎn)了點(diǎn)頭,挽住時慕琛的手臂。
她仰頭看他,比劃:“爸爸。”
時慕琛垂眸,寵溺地道:“嗯?怎么了,菀菀?”
她說不出來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伸臂環(huán)住時慕琛,將臉貼在他的胸口,如貓兒一般輕輕蹭了蹭。
時慕琛伸手輕柔著時矜菀柔軟的頭發(fā),寵溺道:“這么大了,怎么還像個小寶寶一樣撒嬌?”
她沒有回答,好半天,才將頭從時慕琛胸口抬起來,看著他,認(rèn)真地比劃道:“爸爸,我想做聲帶手術(shù)。”
時慕琛微愣:“菀菀,醫(yī)生說,十三歲做最好。”
“爸爸,我現(xiàn)在就想做。”時矜菀搖了搖時慕琛的手臂,比劃道:“你明天帶我去檢查一下好不好,如果醫(yī)生說必須十三歲以后,我就再等兩年。如果醫(yī)生說現(xiàn)在可以,我們旅行回來就做?”
時慕琛看到女兒眼底的光,心頭涌起一陣憐惜般的疼痛。
她是他的心頭肉啊,看到她不能和同齡孩子一般說說笑笑,不能親口叫一聲爸爸媽媽,他其實(shí)比誰都難過。
于是,他妥協(xié)地點(diǎn)頭:“好,那我今天聯(lián)系這方面的專家,等他安排好了時間,我就帶你去檢查。不過,我們得聽醫(yī)生的,不能有任何冒險(xiǎn)!”
時矜菀頓時眼底放光:“好!謝謝爸爸,我最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