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唱到了最后,喬悠悠的嗓音沙啞,快要說不出話來,她這才對著話筒道:“劍波,晚安。”
付劍波聽著她情緒不對,他連忙叫住她:“悠悠,別掛!你在哪里?是不是有什么事?我讓同學去接你!”
“沒事,我和小棠在一起,就這樣,我掛了……”她說著,掛斷了電話,捏著手機,往旁邊花叢處砸去。
“靠!”隔壁的花叢處傳來一道低低的罵聲,傅席歌從花叢里出來,手里拿著手機:“誰砸老子?”
“我砸的,你要怎樣?”喬悠悠毫不示弱道。
“瘋子!”傅席歌罵了兩句:“還沒醉死你!”
“老娘酒量好,要你管?!”喬悠悠兇巴巴地道。
“呵,說話這么沖,怪不得被人劈腿!”傅席歌今天喝得也有些高了,說話有些口無遮攔。
喬悠悠聽了他這句話,臉色一變,轉(zhuǎn)身就走。
只是,她走得太快,加上酒精作用,根本沒有看到露臺地上放著的拖鞋,被絆了一跤,啪地摔了下去。
這么一摔,她整個兒都懵了,好半天,都沒能起來。
隔壁露臺,傅席歌正在幸災樂禍,卻突然察覺不對,心頭一沉。看到露臺的欄桿不高,他眉心一凜,直接撐了上去,然后,翻到了喬悠悠的露臺之上。
她依舊趴著,一動不動。
傅席歌連忙跑了過去,伸手去拍喬悠悠的后背:“喂,你沒事吧?”
她的肩膀輕顫,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傅席歌的臉色都被嚇得有些發(fā)白,連忙伸手,小心翼翼地將喬悠悠翻了個個兒。
只是,當看到她的面孔的時候,他不由一愣。
她似乎只是膝蓋稍微擦傷了一點,掉了點皮,連血都沒流。而此刻,她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他能清晰地看到,有眼淚從她的指縫里不斷流出。
她無聲地哭著,似乎,比他在機場看到的時候,更加傷心。
傅席歌不由蹙眉:“喂,哭了這么多場,也該夠了吧!”
喬悠悠不理會。
“小說里什么梨花帶雨都是騙人的,其實你們女孩子哭起來丑死了。”傅席歌又道,可是,喬悠悠依舊沒有反應(yīng)。
“再哭我走了啊!”傅席歌說著,假裝要放開她。
可喬悠悠就好像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
他拿出殺手锏:“你再哭,我就親你了!”
喬悠悠繼續(xù)哭,就好像傅席歌說的她完全不在意。
他扳開她的手,扣住她的脖頸,向著她靠近。
她終于有所動容,睜開眼睛,不解地看著他。
隨著她的睜眼,有一顆蓄在眼底的淚水倏然滑落,在燈光下,有些炫目。
它順著喬悠悠的臉頰滑落,落到了她的脖頸,在一路往下滾。
傅席歌的目光順著它往下,在看到喬悠悠脖頸上戴著的紅色吊墜時,眼睛就好像被燙了一下一般。
不知是不是淚珠的折射作用,原本不知材質(zhì)的紅色吊墜突然就好像燃燒的火焰,讓他恍然之間,好像看到了另一個人戴著同樣的吊墜,向他走來。
他怔了怔,發(fā)現(xiàn)自己呼吸困難,心跳卻似乎要躍出喉嚨。
鬼使神差地,他的目光被那簇紅色所吸引,傅席歌一點一點靠近,最后,唇吻在了喬悠悠的脖頸上。
她被嚇得有片刻的清醒,可是,傅席歌就好像整個人中了魔咒一般,在短暫的怔忡后,突然整個人的氣息全變了。
他猛地扣住她,將她壓在地板之上,然后,低頭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她的唇輕顫了一下,他根本不給她任何的適應(yīng)時間,就撬開了她的牙關(guān),侵入了她的世界。
喬悠悠只覺得一瞬間全身亮起了警戒燈,陌生的氣息令她汗毛都豎了起來,酒精被驅(qū)散了一半。
她突然想起,之前藍小棠說過,傅席歌雖然交女朋友,但是,從來不和女朋友接吻,似乎,是因為以前的一個人。
可是現(xiàn)在……
她伸手去推他,他卻將她扣得死緊,甚至,糾纏之中,喬悠悠清晰地感覺到了傅席歌身體的變化。
她心頭大驚,猛地想到了付劍波。
可是,繼而她又想到,付劍波床上女人的衣物,還有衣柜里那些交叉放置的衣服。
或許,付劍波此刻,正在和那個女孩在做著男女之間最親密的事。就算現(xiàn)在沒有,他在這幾個月里,也不知道做過多少次這樣的事。
那么為什么,她還要為他守身如玉?
這個念頭一起,喬悠悠就不再抵抗。
她緊張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衣服已經(jīng)被傅席歌撕掉,他正急切地要剝下她最后一層障礙,只等臨門一腳。
她的心跳一下快過一下,心中的負罪感、心底那種想要報復的恨意,不斷地進行著天人交戰(zhàn)。
喬悠悠突然想起,今天在喝酒的時候,藍小棠問她的話。
她問她,悠悠,發(fā)生了這樣的事,你為什么沒有馬上和付劍波說分手?
她當時自嘲一笑說,因為我沒有勇氣離開他啊,他也離不開我。或許因為這么多年的感情,也或者是不甘心,總之,我不知道怎么說出分手兩個字。
但是,她終究還是心里不平衡的,無法選擇原諒,卻也無法分開不能釋懷。
似乎,只能如此,以牙還牙了——
喬悠悠主動抬起了腰,于是,傅席歌順利地剝下了她最后一層障礙,迫不及待地進入了她。
那一刻,喬悠悠的唇角突然勾起一抹冰涼的笑。蓄積已久的淚水再次落了下來,她不知道是來自復仇的快感還是扭曲的悲哀,總之復雜得難以名狀。
不過她卻知道,從現(xiàn)在開始,她和付劍波的關(guān)系,再也不會是從前那樣了。
他外面有人,她為了報復,也同樣,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因為當初那個對著他唱那首《問》的人,早已經(jīng)被他首先的背叛,改變了模樣。
第二天,喬悠悠醒來的時候,傅席歌也剛醒。
她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他的懷里,一時間,竟然根本不敢看他的目光,只是匆匆丟下一句話:“昨天我喝多了,我們都是成年人了,不用你負責。”
傅席歌聽了,唇瓣動了動,沒有說話。許久,他才將自己的手臂從喬悠悠的肩膀上拿了下來:“我沒弄傷你吧?”
喬悠悠的拳頭握緊:“沒有。昨天的事,我們都當沒發(fā)生過好嗎?”
傅席歌低垂著眸光看了她好幾秒:“好”。想了想,他又補充道:“那記得上岸后買避孕藥。”
喬悠悠點頭,所有的復雜心緒都隱藏在了平靜的外表下:“嗯。”
傅席歌撿起散落的衣服:“那我先走了。”說著,他快速穿好,從露臺上重新翻了回去。
于是,后面的時候,兩人都好像無事人一樣,只是,為了掩飾一身吻痕,喬悠悠大夏天將襯衣的領(lǐng)口扣到了最上面的位置。
時慕琛今天要回國,所以,喬悠悠和藍小棠等人一起,也踏上了歸國的航班。
當天,時慕琛回家,發(fā)現(xiàn)母親并不在家,打電話問了才知道,她因為一個人在家無聊,于是去藍若昕那里住了。
第二天,藍小棠繼續(xù)遠程工作,而時慕琛則是去了公司。
臨近中午時分,時慕琛剛剛處理完文件簽字,就聽到辦公室門口響起敲門聲。
他抬眼:“請進。”
藍若昕今天穿著一身職業(yè)裝,看起來頗為干練。
她手里提著一個東西進來,走到時慕琛的辦公桌前,道:“慕琛,伯母這兩天都在我那邊,她給你做了你愛吃的東西,讓我今天帶過來。你中午就不要點外賣了吧,外賣對身體不好。”
“知道了,謝謝。”時慕琛淡淡道。
“慕琛,其實伯母……”藍若昕正打開食盒,將東西取出來,話還沒說完,就有秘書過來問時慕琛要不要訂午餐。
而當秘書看到桌上豐盛的午餐,再看向藍若昕的時候,她微微一愣,繼而馬上微笑道:“時總,原來您已經(jīng)有午餐啦?那您慢用,我去給您倒杯水。”
說完,就快步走出了時慕琛的辦公室。
“慕琛,你嘗嘗合不合口味。”藍若昕又道。
時慕琛抬眼:“既然是我母親做的,那肯定是合口味的。若昕,你這么問我,難道剛才是撒謊的?”
藍若昕臉色一變,連忙解釋:“不是,慕琛,這就是伯母做的,那你先吃,我不打攪你了……”
“好。”時慕琛說著,補充道:“不過我作為你的上司,提醒你一句,你來公司是為時代集團工作的,而非來送飯的。所以,我不希望以后還有這樣的事情,以免讓人聯(lián)想到裙帶關(guān)系,不利于公司文化發(fā)展。”
藍若昕的頭不由埋得更低:“我知道了,對不起。”說著,快步走出了時慕琛的辦公室,腳步有些破碎。
只是,令時慕琛沒想到的是,下午的時候,公司里卻刮起了一陣風。
他還是在下午茶時候聽到的。
每天下午三點,時慕琛都會去公司健身房做二十分鐘的運動,再喝一杯下午茶。
今天,他照常去健身的時候,就有平時比較愛開玩笑的同事調(diào)侃道:“時總,聽說媳婦給您送愛心午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