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是所有的人一起吃飯。
當(dāng)然,韓梓翊與他的秘書和時慕琛叔侄在一桌,剩下的人,都是自由座位。
藍小棠剛剛和阮奇坐下,就見著陳芷柔端著東西走了過來,她的動作小心翼翼,走路的模樣,就好像剛剛學(xué)會走,生怕摔著的小孩。
正好同桌有人認識陳芷柔的,見她這么慢,不由問道:“芷柔,你怎么了,是不是昨天游泳腿受了傷?”
陳芷柔將餐盤放下,然后有些害羞地道:“其實,我是懷孕了……”說著,她挑釁地看了一眼藍小棠。
“啊?!”同事驚訝道:“剛懷孕的?昨天還見你游泳,你也不怕……”
陳芷柔臉色也有些懊惱:“對啊,我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的,幸好寶寶身體健康,要不然昨天要是真出了什么事,都對不起他的爸爸!”
同事知道陳芷柔沒結(jié)婚,剛才她不好意思問,此刻見陳芷柔主動提起,于是趁機問道:“芷柔,你看你,結(jié)婚都不通知我們!”
“主要是還沒辦酒席,所以不方便通知啦!”陳芷柔說著,臉上都是幸福的笑:“不過我們打算很快了,到時候你一定參加哦!”
“那你老公是……”同事有些遲疑地看向另一桌的時佩林,然后問道:“難道是時總?”
陳芷柔點了點頭,臉上又是害羞又是幸福。
“那恭喜你啦!”同事說著,做了個動作:“那我們是不是該叫你老板娘了?”
陳芷柔做了個噓聲:“先別告訴別人哦,我們想先隱婚一段時間。”
“嗯嗯,我不告訴別人,不過太棒了!真是恭喜啦!”同事說著,看到陳芷柔拿的是橙汁,連忙道:“芷柔,你懷孕了該補鈣,我去給你倒一杯熱牛奶!”說著,連忙起身去了。
見那名同事走了,陳芷柔湊近藍小棠,壓低聲音道:“藍小棠,你看,即使你坐在這里,也不會有人知道,你還曾經(jīng)是時代集團的前任老板娘呢!”
藍小棠轉(zhuǎn)過臉,對上陳芷柔挑釁的視線,勾了勾唇:“你確定,你們已經(jīng)領(lǐng)證了?”
“哼,昨晚佩林哥親口說,今天回市里就領(lǐng)證!”陳芷柔得意道:“藍小棠,你的男人,我現(xiàn)在用得很爽!”
“是嗎,既然爽,那我祝你用一輩子!”藍小棠道:“你懷孕了可得小心了,時佩林那么管不住下本身的人,在看到你后期發(fā)福變胖身材走樣,還能不能讓你繼續(xù)用,我都替你擔(dān)心呢!”
陳芷柔臉色一僵,還要反駁什么,這時,那個同事已經(jīng)走了過來,她立即收起了有些猙獰的表情,再度變得溫婉文靜。
大家一起吃了飯,稍微休息拍照之后,藍小棠便隨著緯度的大巴一起,返回了緯度總部。
她剛要準備離開,就見著人事的同事走了過來,對她道:“請問是藍小棠嗎?”
她點了點頭,人事繼續(xù)道:“請您上樓隨我們?nèi)マk公室,確認一下當(dāng)時您簽的保密協(xié)議,因為我們發(fā)現(xiàn)有一頁漏簽了。”
藍小棠點了點頭:“好。”
她跟著上去,將漏簽的簽上了名字,正要離開,就見著韓梓翊走進了會議室。
他沖人事說了一聲,人事便離開了,房間里只剩下韓梓翊和藍小棠二人。
藍小棠有些尷尬,她沖他笑了笑:“我簽完字,該回去了。”
“小棠。”韓梓翊叫住了她:“我是專門來找你的。”
藍小棠頓住腳步:“什么事?”
“關(guān)于時慕琛。”韓梓翊說著,轉(zhuǎn)開了話題:“想喝點什么?”
“不用了。”藍小棠道:“我是員工,哪有老板給員工倒水的?”
“小棠,你是存心想要和我拉開距離嗎?”韓梓翊說著,走到落地窗前,轉(zhuǎn)身對她道:“你過來,我對你說的,是正事。”
藍小棠只好走了過去,和韓梓翊并肩站著。
他垂眸看著她,笑道:“你高三的時候,好像還比現(xiàn)在矮一點點?我記得那時候,你才到我的肩。”
藍小棠不想提以前的事,她雖然隱約猜道韓梓翊可能是因為他家里的事,才會不告而別離開。但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和時慕琛發(fā)生了親密關(guān)系,自然,不可能再和韓梓翊怎樣了。
“你說的正事是什么?”她直接問道。
韓梓翊的眸色黯了幾分,他輕嘆一聲道:“好,我不提別的。小棠,我昨天仔細想過了,時慕琛娶你,動機不簡單。”
藍小棠愣了一下,隨即搖頭道:“你知道他娶我的時候,我是什么樣子嗎?”
她看著落地窗下的風(fēng)景,好像透過這些風(fēng)景在看著當(dāng)初的自己。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眼睛里竟然也有幾分濕潤:“那個時候,我回家發(fā)現(xiàn)時佩林出.軌,他不但不認錯,反而逼著我離婚。你知道嗎,我和他結(jié)婚兩年,兩年前,他就已經(jīng)遇到意外,在床上躺著不能動,是我一個人照顧的他。兩年的時間,成功地將我從一個剛畢業(yè)什么都不懂的大學(xué)生,變成一個像醫(yī)院老護士、老護工一樣的人。”
韓梓翊震驚地看著她,起伏的胸口透露了他此刻的情緒。
“我因為照顧他,從不打扮、不會潮流,以為他終于能走了,我能過上正常好日子了,卻因為外表被他嫌棄,用藍家的合約逼著我離婚,凈身出戶。”藍小棠轉(zhuǎn)過頭,看向韓梓翊:“就是那個時候,時慕琛讓我嫁給他。你說,我一無所有,他能圖我什么?”
韓梓翊顯然沒有料到竟然是這樣的結(jié)果,他身子有輕微地顫抖,握住藍小棠的肩:“棠棠,我不知道竟然會……如果當(dāng)初我知道,就算他們逼我,我也不會離開,是我不好……”
“梓翊師哥,我要表達的不是這個意思。”藍小棠道:“我想說的是,兩個月前的我,就是我剛剛描述給你的我。說不定,你早些回來看到,都不一定能夠認出來。因此不論時慕琛為什么娶我,現(xiàn)在,我都比之前好了太多。而且他對我也很好,所以,你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和精力了,我希望你能夠找個女朋友,把我忘了吧!”
“小棠——”韓梓翊搖頭,眼底都是無力的表情:“我怎么可能忘了你?”
他放開她,將目光落回到了落地窗下的世界,眸色變得深遠:“我從小就喜歡你,將來要和你在一起這件事,幾乎成了信念,你要我怎么改變?”
他閉上眼睛:“不過,我以后不逼你了,我只是想說,如果你過得不好或者有需要幫助的時候,一定要記得,我就在寧城,你隨時一個電話都能找到我。當(dāng)然,我希望你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并不需要我,就好像我以前在你家外面看到你的時候一樣……”
藍小棠聽了他的話,心底也有些百感交集。
如果他當(dāng)初沒有離開,或許,即使當(dāng)初養(yǎng)父母逼她嫁給時佩林,也會有轉(zhuǎn)機?那么,她是不是也不會經(jīng)歷那樣的兩年,此刻,她和韓梓翊是不是早就領(lǐng)證結(jié)婚,甚至有了寶寶?
只是,一切陰差陽錯,現(xiàn)在,再也找不回當(dāng)初的簡單。
兩人都有些無話,就在藍小棠要走了的時候,韓梓翊道:“不過,小棠,你還是要學(xué)會提防人。我不知道時慕琛為什么娶你,但是,我查過他的資料。他從小被奪去股份,小時候或許還不在意什么,但是長大后,不可能完全不介意,不可能不想奪回來。”
他繼續(xù)道:“他能夠在你和時佩林離婚之后就馬上提出和你結(jié)婚,那他肯定在此之前就考慮過的,或許你身上有什么他需要的也說不定。另外,他娶你應(yīng)該還有一個動機,那就是,向時佩林宣戰(zhàn)。”
藍小棠愣了一下,驚疑地看向韓梓翊。
“時慕琛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沒有告訴時佩林,你們結(jié)婚了吧?”韓梓翊道:“估計他公布這件事的時候,就是和時佩林父子攤牌的時候。你想,如果他真的恨時慕卿奪走了他的股份,那么,他搶了時佩林的女人,這件事,算是給了父子二人一個響當(dāng)當(dāng)?shù)亩獍桑繒r佩林將來,每每想到這點,恐怕都會膈應(yīng)。而且,如果時慕琛在股權(quán)戰(zhàn)爭中贏了,對時佩林來說,自然是雙重打擊。”
藍小棠聽了他的分析,只覺得心頭開始發(fā)沉,她本能地不想去相信,可是,卻又覺得韓梓翊說得有些道理。
但是,她心跳得很快,腦子飛速抓到了一個理由:“就算是要報仇,他犯不著為了僅僅是膈應(yīng)時佩林,就娶了我!他沒必要為了讓時佩林難受,犧牲自己的幸福!”
“所以,我覺得,你身上可能還有他想要的東西。”韓梓翊說著,臉上的表情放緩了些:“小棠,我這么說,不是挑撥離間,而且也希望我的分析是錯的,但是,我擔(dān)心你太單純,被人騙了,知道嗎?”
見藍小棠不說話,韓梓翊又道:“總之,以后不論什么事,都好好思考一下,再做決定。時慕琛是個深藏不露的人,你和他在一起,不要將自己的心都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