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三個字給她帶來了一定的震撼,林暮動作還是沒有絲毫的停滯,無論是出拳還是踢腿一連貫的動作一氣呵成,只是漸漸開始占下風,越來越吃力的時候巷口突然一道刺眼的車燈打過來,一輛白色賓利迅速地從小巷通往大路的方向直直地一直沖到林暮眼前,林暮迅速揮拳打倒了眼前的一個男人動作利落地拉開車門坐進去,從后窗看到另兩輛黑色轎車也隨后沖了出來,車上下來幾個男人和剛才那伙人對峙,而顧澤也趁亂迅速地跑上了其中一輛車,林暮才稍稍松了口氣,一抬頭就對上后視鏡里沐朝墨色的眸子和他毫不掩飾的擔心。
“有沒有受傷?”沐朝把車退出小巷后平穩地駛到大道上,“抱歉,把你卷進來了。”
林暮抿抿唇,聲音里的淡漠和沐朝如出一轍,“沐朝,你究竟要怎么樣,沐西城的下場我們都看到了,你能不能……不要走他的老路?”
“你在關心我?”沐朝自嘲地笑笑,他果然是不能奢求的,曾經是他作出的選擇就無法更改,就像林暮說的那兩個字一樣——晚了。
他可以選擇帶著她走的時候卻偏偏自信自己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每一次留她在他認為安全的地方,最后的結局都是日漸的疏遠。就像他永遠無法開口解釋,他把她六歲的林暮留在那條小路上是因為知道那是林景下班必經之路,那是她應該得到的安寧而快樂的童年。
沐家的迅速衰敗讓他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沐氏太子爺甚至無力保護自己的妹妹,他給不了的安寧也只能假借他人之手,他打過勾的永遠在一起也只能是哄騙她的玩笑話,他本來就和她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林家又怎么會有他的立足之地。
更何況,沐西城留下的所有殘局,只有他來收場,就算他媽媽的出軌讓他和沐家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他也不能讓林暮一個人面對沐家的殘局,畢竟……她曾經叫他一聲哥哥的。
前段時間回到C市的時候,他一度以為所有的事情終于告一段落的那天,卻是看到她和梁秦十指交纏從民政局走出來,那一瞬間她臉上的淺笑明媚而刺眼。
一直以來他的所有猶豫,所有不甘心,所有的舉棋不定在她的幸福塵埃落定,而他又看不清未來的時候,只能畫一個句號。
就像他曾經得到過她全部的信任和依賴,那時候林暮還是胖乎乎的小丫頭,她撲在他懷里哭得聲嘶力竭的時候,他第一次知道一個小女孩的尖叫聲真的可以刺破人的耳膜,他抱著她軟軟的小身子伸手試圖去拍拍她,安撫懷里那個哭得喘不過來氣的孩子,那年他十六歲,第一次知道自己應該扛起林暮全部的未來,沐家曾經所有的輝煌都成了他們最沉重的負累,而他們是真的相依為命。
從他第一次擅自為她做出那些決定的時候,他們之間就開始回不到從前了,就像那天在九重天,她終于有力氣狠狠地推開他的時候,他才知道他已經沒有留在她身邊的理由。
沐朝手指搭在方向盤上目光卻從后視鏡上剛好對上了林暮的眼睛,她迅速地低頭把臉別向窗外,長發散落在耳側遮住了臉頰,只留一個漂亮的弧度,一句話里滿滿地都是質問,“你跟蹤我?”
沐朝不置可否因為答案顯而易見,林暮選的那條小路巷口太窄車進不去所以他繞了另一條路,還好她沒有事,否則他不知道自己會怎樣。
“沐朝,我最討厭你這樣。”林暮別著臉,聲音悶悶的和著風聲,像是感冒了一樣。
聽出她聲音里的沙啞,沐朝隨手關了她那邊的車窗,語氣毫不退讓,“那你喜歡什么樣,梁秦那樣?他還不是和我一樣?”
林暮轉過臉聲音里有些氣急敗壞的成分,“屁,你少自戀!”
車子在離萬景花苑百米處停下,沐朝打開車門看林暮拿起包走下車,狠狠地關上車門在她身后淡淡地開口,語氣滿滿地都是疲憊,“小暮……”
林暮聞言腳下的步子停頓了一下卻沒有回頭,許久沒有等到沐朝的下一句話林暮咬咬唇回頭的時候卻發現那輛車已經駛遠了,真是他的一貫風格,拿鑰匙開了門之后果然是一片黑暗。
林暮摸黑換了拖鞋抬手開了客廳的燈,梁秦還沒回來,只有藍胖從黑暗中嗖地竄過來在她腳下打轉,彎腰抱起那一大坨絨絨的貓林暮窩在沙發上看了一會兒電視,一晚上的驚魂未定在看了幾集葫蘆娃之后稍稍放松了一些,隨手給顧澤撥了個電話確定他平安無事地回了學校之后,林暮撫著藍胖的貓給它拿了一罐罐頭倒好自己去二樓浴室洗澡。
對著鏡子胡亂地擦擦頭發林暮正要拿浴袍才發現剛才忘了帶進來,而洗澡前穿的衣服因為打架弄得臟兮兮的,穿上這次澡就算是白洗了,林暮權衡了一下,反正現在家里一個人也沒有,雖然藍胖這貨是公的但是這貨一向眼里只有三文魚罐頭,干脆地直接光著身子從浴室里走出來,林暮一手擦著頭發優哉游哉地走出浴室就看到正在脫大衣的梁秦……
他的目光從上到下地在她身上掃了一遍,林暮被他看得腦袋轟地一聲就炸了,除了那什么她還沒有在他面前如此坦誠過,伸手去擋卻不知道把手放到哪里好,林暮傻乎乎地站在主臥中央就看到梁秦朝著她走過來伸手用一件浴袍把她裹了起來,手指玩笑地捏捏她的下巴湊近她耳邊半調戲半威脅地呵氣,“不怕凍感冒了,嗯?”
說著他的大手直接隔著浴巾以幫她擦干的名義在她身上揉捏游走,林暮被他有意無意的動作弄得有些癢微微躲閃了一下,就聽他在她耳邊淺淺地開口,“別亂動,這么著急我把你辦了?”
靠,林暮直接我拳寫我心給了某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斯文敗類一拳,手被他包裹著梁秦語氣曖昧地在她耳邊留下一句話就直接走進了浴室,“床上等我。”
等你妹,林暮虛虛地畫了個拳頭自己翻身上床把日記本拿出來翻到第一頁,手指按在那條秘訣上直接拿紅筆打了一個大大的紅叉,手托著下巴寫了一句批注就聽到梁秦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起來,踩著拖鞋跑下床把手機拿在手里湊在浴室門口喊了梁秦一聲,“你手機響了。”
水聲漸漸小了,梁秦的聲音清晰而低沉,“接一下,如果是醫院的告訴我下。”
林暮哦了一聲手指按下接聽鍵就聽到一個溫柔好聽的女中音,“喂,梁秦,今晚多虧你了,我已經到家了,想了很久還是應該跟你道個謝,這一段時間可能還得麻煩你,有時間我們出去吃個飯怎么樣?”
長久以來的人臉識別障礙讓林暮聽聲辯人的功夫已經幾乎爐火純青,從第一個慵懶的“喂”字她就聽出了是夏柒的聲音,林暮語氣隨意而自然,“他在洗澡,要我叫他嗎?”
那邊夏柒沉默了一會兒,“沒關系,不用了,明天我自己跟他說就好了,這么晚打擾你不好意思了。”
“沒關系,反正我也沒睡。”林暮說得客客氣氣地,“不過,他明天沒時間出去跟你吃飯啊,要不你另找個時間。”兩個女人無形之中開始劍拔弩張。
夏柒淡淡地哦了一聲帶著些許林暮意料之中的沉默,很快就語調輕快而上揚了,“我記得他明天中午既沒課也不需要去醫院,難道是我記錯了?”
林暮握著手機的手指收緊,她在跟她示威她了解自己男人的所有作息時間,當下心里有些不舒服地接話,“是啊,可是他明天中午要給我做菠蘿古老肉,沒時間跟你出去吃飯。”
話音一落就聽到身后一個疑惑帶著笑意的聲音,“明天想吃菠蘿古老肉?”林暮拿著手機一回頭就看到梁秦站在自己身后一手拿著毛巾正在擦濕漉漉還在滴水的頭發,白色的浴袍包裹著那貨比例相當完美的身材,他那樣靠著桌子一副促狹的模樣。
林暮狠狠地瞪了梁秦一眼當下直接掛了電話自己翻身爬到床那邊去寫她的日記,還沒寫下一個字就感覺柔軟的大床微微下陷了一下整個人就被梁秦壓住了,梁秦的手越過她直接翻開她的日記本,一手順著她的腰線一路下滑,一邊一本正經地看林暮的日記,她的字體是完全不像她本人的精致行楷,橘色的字跡在蛋黃色的紙上看起來充滿了淡淡的溫馨,“程果說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爺覺得這實在是弱爆了,不過誰讓爺欠他半個蘋果呢,所以明天起做一頓美味的午餐,Fighting!”
梁秦手指挑逗著林暮軟軟的小胸,側過臉在她臉頰那里淺淺地啄了一口逗她,“美味的午餐?你是指你的水煮活魚?”
林暮不甘示弱卻被梁秦壓得緊無力反抗只好以聲奪勢,“老子偶爾想做一個賢妻,不行嗎?”
“呵,”梁秦伸手揉揉林暮散亂在枕頭上的長發,“我覺得,在你成為一個賢妻之前,你可能已經成了一個……寡婦。”說著就被林暮狠狠地撓了一下,梁秦低頭翻了一頁就看到林暮的總結,在抓住男人的心要先抓住男人的胃這一條后面用紅筆打了一個大大的紅叉,外加一個字的評語——屁。
目光在往下就看到一條更為精辟的批注——爺覺得,抓住男人的心和抓住男人的胃,都不如抓住男人的小弟弟。
作者有話要說:orz,好困啊,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