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梁秦辦公室里間的大床上林暮用自己完好的那只右手扒拉著pad的屏幕,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抬頭看著剛剛推門進來的人,“不行,你把你筆記本拿進來,爺要去殺一盤。”
一抬頭就看到林墨含著笑意的眸子,“暮暮,你骨頭真夠硬,從樓梯上滾下來都沒什么事,果然是禍害遺千年。”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林暮抬頭就看到林墨熟稔地從她的果盤里挑了一顆最大的橘子剝開送進口中一瓣,“你這樣吊兒郎當的總有一天得被你們部隊開除了,真的。”桃花眼這種玩意兒果然長在男人臉上更增魅惑,比如現在一身來不及換下的藍色空軍制服的林墨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剝橘子的模樣就帥呆了。
“我一下飛機就過來了,據說你滾樓梯了,哥來給你收尸,只是要失望而歸了。”收到林暮晃了晃的拳頭林墨正色道,“再說,我才是你哥好吧,沐朝那玩意兒算什么!那個操蛋玩意兒。”林墨始終對林暮和沐朝的事情耿耿于懷,時至如今一想到沐朝還是控制不住想揍他的沖動。
林暮不屑地撇撇嘴,“滾吧,你這時候跟我兄妹情深了,你上個月回部隊之前在我們宿舍樓下一腳差點把我踹飛了,魂淡,尼瑪老子的臉都丟盡了!大庭廣眾之下你踹爺的屁股!”
“你丫怎么不說我為什么踹你。”林墨一臉憤慨,“你丫先一腳踢到老子的蛋的!”
“就算我先踢到你的蛋,但是……”林暮毫不吃虧地反駁被剛走進來的梁秦一聲輕咳咽回肚子里。
看到梁秦走進來,林墨簡直是喜上眉梢,這一個月以來林墨少的可憐的和外界聯系的機會都浪費在他踹林暮那一腳是男人的條件反射還是他故意的,林暮還信誓旦旦地一口咬定如果她咪咪被人不小心碰一下她絕對不會條件反射,為此林墨還得不償失地失去了和他家小狐貍煲電話粥的機會,過兩天程彥那小子一回來他就又完了。
林墨現在已經完全被林暮折騰得聞蛋色變,一看到林暮沒什么事就著急去找他家小狐貍,告訴了林暮一聲自己轉業到公安廳之后就把空間留給自己哥們和自己名義上是妹妹實際上兄弟情深的林暮相愛相殺,如果不是說出來略尷尬,他其實真的很想提醒自己哥們注意下自己可憐的岌岌可危的蛋。
偌大的空間只剩下林暮和梁秦相視無言,林暮轉轉眼珠有些詞窮,每次到這時候她都極其羨慕她未來嫂子——顧貍那貨絕對是口舌生蓮一張嘴你就別想再插一句話,每次她打架打不過林墨的時候就去偷聽林墨講電話,看他被虐得如何的爽,最后林大公子一張嘴就是,“祖宗,我錯了,我都錯了,好,您說我還有哪里錯了我都改,我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你把我塞回娘胎吧,親!”
呵呵笑了一聲林暮看著一身白大褂的梁秦,制服誘惑啊,這種禁忌一樣的顏色往往讓她色*心四起,林暮清清嗓子正想開口卻聽到梁秦用那種淡淡的卻帶著一絲威脅意味的語氣開口,“沐朝是誰?”
“操蛋玩意兒。”林暮靈機一動回答得巧妙。
“……”
“我哥說的。”
梁秦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算不算恩斷義絕的最高境界,正如他一直知道林暮極其絕對的人,愛得深恨得也深,那時候學小提琴他經常去林虞家里,林暮一個人抱著一只可愛的異國短毛貓坐在門口安靜得摸著貓的毛,后來那只貓跟另一家的男孩跑了一次之后,他就再沒見過林暮抱她的寶貝貓,那個孩子對于背叛有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偏執。多年之后她會抱著另一只長相相似的異短悉心照料,卻不再是原來的那只。
貓如此,人呢?
看著眼前的銀耳粥林暮抬頭看了梁秦一眼,在心里估計了一下梁秦甘愿當托盤的可能性低頭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小口,一小碗粥見底看梁秦還沒有把手移開的跡象,林暮思索著莫非這貨的潔癖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天要亡她啊。伸出舌頭飛快地就著梁秦的手在碗里一舔,剩下的粥就比較往里了,舔的話可能會比較考驗技術,林暮伸長舌頭又飛快地盡量雅觀地舔了一口,一不小心有一滴滴到梁秦的手上。
猶豫了好久,林暮低頭準備重蹈覆轍就聽到梁秦明顯忍不住笑的聲音,“你沒吃飽?”
靠,林暮抬頭,尼瑪你早說啊,還沒張口梁秦就像摸寵物一樣摸了摸她的頭發,他的下巴蹭著她的頭發,微涼的大手伸進她的襯衣沿著她的腰線細細地撫摸,林暮翻了一個大白眼,“混蛋,我最討厭別人玩弄我!”
“我還沒開始呢,別急。”梁秦說著伸手去解林暮的襯衣扣子,林暮剛要欲拒還迎手機鈴聲就打斷了曖昧的氣息,按下接聽鍵林暮一躍而起,“靠,點名了!”
趁著梁秦被一個小護士糾纏住林暮逃一樣沖出醫院,坐在出租車上林暮打開窗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風景卻突然有些悵然,沐朝的出現讓她措手不及,甚至不知道如何面對梁秦。
以她的情商,她似乎從來看不懂沐朝的心思,一如現在,她完全不懂梁秦為什么會順水推舟地娶她,他完全打得過她,所以說這場一脫二上三結婚的戲碼,說是她想出來的,其實是他導演的,從頭到尾她都沒在這場游戲里掌握主動權,他對她了如指掌,她穿的裙子的號碼,她喜歡喝的粥,甚至她一開始就對他存的心思,可是從頭到尾,她對他竟然是一無所知的……
除了那場青春期時青澀而毫無緣由的暗戀,他們的人生似乎沒有什么交集,所謂的一見鐘情青梅竹馬更是扯淡,林暮是有自知之明的,她小時候那種模樣,除非梁秦是天生的抖M,否則,從那時候就喜歡上天生彪悍難自棄的她簡直是天方夜譚。
他順水推舟地陪她玩一場有關婚姻的游戲,她卻傻乎乎地從主導者變成了被動的那個人,永遠風輕云淡的人之所以風輕云淡,是因為一切在他的掌控中,她的變相求婚也好,她在浴室里聽到槍聲時的緊張也好,沐朝的出現也好,他或是淡淡的問,或是連問都不問,是他給的自由體貼還是他的了如指掌,林暮不知道也不知道從何得知……
回到學校的時候那節原屬于師太的課已經上了半節了,林暮偷偷從后門溜進去就看到程果在后面朝著她招手,講臺上年輕的女老師長著一張精致漂亮的臉蛋,師太上課時從未超過二十人的教室,一節課沒上完現在已經被坐滿了,擦,現在果然是個拼臉的時代。
被摔的右胳膊還是有些疼,林暮下巴支著桌子右手無意識地抄著筆記,一邊小聲地把自己在的士上的深刻思考細細地說給程果,程果側著臉趴在桌子上眨著她那雙琥珀色的大圓眼睛語氣篤定,“暮暮,相信我,梁秦這貨就是比較悶騷而已,他絕對喜歡你。”
“為嘛。”林暮不解,“我當初追了他那么久他都不同意,你說他是不是在我身上有利可圖?”
“呸”程果出口直接,“就你,還有利可圖,你爸留給你的遺產尼瑪已經都被沐朝那渣男騙走了,你現在還剩什么,說起沐朝我就生氣,算了,無論他說什么你都別再理他了。”
“嗯”林暮重重地點點頭,手指在桌子底下劃開屏幕就看到沐朝的短信——小暮,我有事情要告訴你。
小暮,你在這里等哥哥,我馬上回來。
當初,他那么說。
然后她乖乖地站在原地,六歲的孩子一個人站在漆黑的夜色里不敢哭,不敢叫,她很乖,她從沒那么乖過。她等了十年,從一個什么都靠別人遇到事情只會哭的小姑娘,變成連眼淚都不會掉的習慣用拳頭解決問題的彪悍女,在她生活得很好的時候,他再一次出現證明了她當初所有的擔心所有的害怕他出事,簡直是一種辱沒智商的愚蠢。
小暮,我喜歡你,很喜歡。
后來,他那么說。
她想一個傻X一樣信以為真,以為他們毫無血緣就真的可以在一起,后來才知道,這種毫無血緣是十年前他毫不猶豫地把她一個人留在仇家必經之地的原因……
沒有誰會一直站在原地,沒有誰被人狠狠地打一個耳光之后再把另一半臉也湊過去,林暮動動手指打開通訊錄,把沐朝的名片華麗麗地改成——操蛋一枚。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昨晚吧, 爺和爺家那位在宿舍樓下玩耍,然后,爺拿著一大桶可樂在哪里甩啊甩啊,然后……爺甩到了他的蛋!擦,一腳就踹爺屁股上把爺踹出去了,有木有有木有!
大庭廣眾之下啊,情侶一對一對的啊,唔,嚶嚶,爺的心肝脾肺腎啊,嗚嗚,
爺都用自己來娛樂大眾了,你們,為嘛不收了爺,為嘛只漲點擊不漲收,為……嘛……
爺……是一個華麗麗的……悲劇,畫圈圈,嗷嗚,悲……劇……(這是爺剛在天涯上學會的呻吟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