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他是這樣說的?”夏然抿了抿唇。
明明是自己先退縮的,可是,聽到他說了‘結束’兩個字,她還是覺得痛得要命。
“還有件事,我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告訴你!闭務勯_口,似有些欲言又止。
“什么事,你直接說吧。”
“昨晚他一整夜沒有回來,是因為他一直都和我在一起!
夏然一愣。
這話,是什么意思?!
“你應該懂是什么意思的。”
夏然心里微微發顫,卻是冷笑,“我憑什么要相信你?以前也都是你在說他是你男朋友,可事實并不是這樣!
“信不信都隨你!闭務劦氖,不經意碰了下自己的鎖骨。
夏然的視線,也流連到那。
見她瞠了瞠目,像受到了很大的打擊,身形不穩的搖晃了下。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他昨晚很狂/野!闭務勯_口,眸色卻黯了下去,變得有些凄楚,“我知道他不愛我,或許昨晚他是把我當做了你。但這并不影響什么,我會讓他愛上我的。”
“好了,我先進去幫琛拿些干凈衣服。他還在等我,我就不和你多說了。”談談不再多說,徑自抬手摁了門鈴。
夏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從付易琛的家門口離開的。
她只知道當時的自己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她捏著手機,甚至好幾次要打電話過去向他求證什么,可是,她到底沒有撥出去。
她知道,自己不過是沒有勇氣
她不敢去聽那個答案
一夜沒睡,她無處可去,卻也不想回家。腦海里全是他和談談翻云覆雨的畫面,就像一根根銳利的鞭子一下一下抽在她心上,讓她痛得幾乎要窒息。
思遠接到她電話的時候,帶著外套匆匆趕出來,在路邊的一家早餐攤找到她。
一見她落魄到極點的樣子,思遠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沖過去,用厚厚的外套將濕漉漉的她一把裹住,“夏夏,你干嘛呀?把自己折騰成這摸樣!”
暖暖的溫度,熟悉的責備聲,讓她終于撐不住,靠在思遠肩上一下子就哭了出來。
思遠心疼的給她擦眼淚,“是不是和我們老板吵架了?”
夏然只是悶著聲,低低的嗚咽,說不出半個字來。
思遠不敢再多問,只拍著她的背,“別哭了?赡苁怯惺裁凑`會,冷靜點把話說清楚就”
原本是撫慰的話,思遠卻忽的頓住了。她怔忡的望著前方,拍了拍正啜泣的夏然,“誒,夏夏,你看,那是不是我們老板?”
夏然抬起頭來。
離著十多米的距離,而且還只是個背影,夏然一下子就見到了他——他已經換了一身衣服;蛟S,這便是今早談談回去拿的那套。
他身邊的倩影,她也認得。
他們下車,往對面不遠處的超市里走。
“他們是什么關系?一大清早來逛超市!”思遠反應比她強烈,不可思議的瞪著他們的背影,又回過頭來望夏然,“夏夏,你這么傷心就是因為這女人,是不是?”
淚,凝在眼眶。
夏然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傻。
連思遠都看得出來,他們關系非同一般,她何必非得自欺欺人?
昨夜,她在他家門口凍得快成冰棍的時候,他卻和其他女人熱切的在一起
一股涼意,從腳底不斷往上竄,直沖心頭。
“我要去找他。他不能這樣子欺負你!”思遠負氣的就要沖過去。
夏然連忙拉住她,“不要!思遠,別這樣!”
思遠氣鼓鼓瞪著她通紅的雙眼,打抱不平,“為什么呀?!你們不是前幾天還好好的嗎?這才從首爾回來,他就和其他女人好上了。那你到底算什么了?!”
夏然低頭看著狼狽不堪的自己。她抿了抿唇,讓自己情緒平復了下,好久才開口:“我只是想給自己留點自尊。既然已經結束了,那就結束好了”
明明想大方的說出‘結束’二字,可是,卻止不住眼眶落下的淚
帶孩子玩了一整天,回去的時候,天已經很黑了。
孩子窩在后座上睡著了。
付易琛將她抱到床上,她也沒有醒。
兩人分別吻了吻她的額頭,才從臥室里出來。
“我沒有開車過來,你送送我,行嗎?”她笑了一下,又退一步,“如果怕記者拍到很麻煩的話,那我自己打車回去好了。”
付易琛看她一眼,神情很淡,“我送你,已經不早了。”
“謝謝!辈⒉灰馔狻
他的風度,不會讓她這么晚獨自回家,這一點,她很清楚。
他心情并不好,一路上都沒什么話。
“最近都聽什么音樂?”談談隨手翻著車內的cd,和他找著話題。
他卻只是專注的看著路況,沒有答話。
談談一眼就看到一張///鋼琴曲cd,是sinegino大師的。臉色微變,勉強扯了扯唇,明知故問:“你最近很喜歡sinegino大師嗎?”
“嗯!笔聦嵣,不是最近才喜歡,是一直都喜歡。
因為,有個人喜歡。
“哦。”談談低低的應了一聲,稍頓了一會,又從包里掏出一張cd來,笑望著他,“老實說,是不是你還沒聽過我的新專輯?”
“聽過!备兑阻]有看她,視線仍舊停在不遠的地方。
“真的?”談談很開心,“我以為你對這個都不會有興趣。”
他是沒有多少興趣,不過
“公司既然要簽你,對你所有的東西還是要清楚了解的。”付易琛淡淡的別過頭來,發現笑意僵在那張精致的臉上,他平淡無波的望著她,“過幾天公司會給你安排簽約儀式和記者招待會,有沒有準備好?”
他只有公事和她談嗎?
失望,難過,卻又那樣無力
她疲軟的靠在車窗上,淡淡的點頭,“已經通知我了!
“我們公司不會讓你失望!彼恼Z氣,很職業化。
這讓她越發覺得哀涼,擺擺手,“現在別談公事,行嗎?有什么事你聯系我新的經紀人就好了。”
付易琛從善如流,沒有再多說。
車廂里兩個人都安靜了很久,只有談談的歌聲在車里流淌著,傷感的情歌,她唱出來有股肝腸寸斷的味道。
“今天妞妞很開心!备袅撕靡粫䞍,她又輕開口,“不管怎么樣,我還是要謝謝你。如果沒有你,就不會有妞妞存在了!
“妞妞也是我的孩子。”
“你原本是想把連小姐介紹給妞妞認識?”她輕問。
付易琛抿了抿唇,沒有作答。
“我真好奇,昨晚你若是真把她帶了過來,你打算怎么和她們倆做介紹?”
“我有分寸!
“你答應過我,絕對不會讓妞妞傷心的。她還這么小,我不想讓她受傷!毕氲侥切〖一,談談心里又是愧疚又是難過,“從出生到現在,她受的苦已經夠多了。就算是我請求你,暫時不要讓她知道真相。”
付易琛望著她。
她眼里全是作為母親的哀求,迫切卻又無助。
“我說過,我有分寸。我不會傷害她。”算是保證,他將車停下,“到了!
“那我先走了!钡玫搅怂谋WC,談談也松口氣。推開車門,想到什么,又重新折回身來,關切的看著他,溫柔的開口:“天變冷了,以后出門記得多穿點!
“嗯。”他淡淡的微點頭。她推門下車,轉身進了身后的小區。
付易琛從談談的小區離開后,一路往前開;厣竦臅r候,才發現自己竟然將車開到了這里。
她,住的小區
他來干什么?
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疲倦的靠在車座里,一根接一根的抽著煙。
夜幕下,一圈一圈朦朧的煙霧,就像淡淡的愁云,將他籠罩著。
正出神,只聽到熟悉的聲音在車外響起。
“孟思遠,你給我站住!”
是御少!付易琛擰滅煙頭,側過臉往外看。
借著小區昏暗的燈光,能清楚的看到雷御天氣急敗壞的揪著他的員工。
“雷御天,你弄痛我了!!”女孩委屈的大叫。
男人一驚,連忙又是心疼,又是焦急的放手。似又擔心她跑掉了,他一步攔到她跟前,霸道的開口:“我不準你走!”
“都這么晚了,我再不回去夏夏會以為我被狼叼走了!”思遠不斷的推搡他。
“我要是頭狼,我真非要把你叼走不可!”
“你本來就是色狼!”
“你再說,再說我就真把你當場辦了!”他惡狠狠的警告。
思遠氣得跺腳,“我看你不是色狼,你是頭色豬!”
一把推開他,就往前跑了。
雷御天卻沒有再追上去,只是怔忡的望著那背影。
她似發現不對,回過身來,瞇眼望著他,“你怎么不繼續追上來了?”
“你想要我追?”他一下子又換上了那玩世不恭的樣子。
思遠嗤了他一句,就聽到他突然嚴肅的開口:“思遠,如果哪天我不能追你了,你會不會難過?”
他眼里的認真和無奈,都讓思遠一怔。
“雷御天,你你開什么玩笑?”她咬了咬唇,胸口居然抽痛,賭氣的轉過身去,“不追就不追,我干嘛要難過?!”
丟下話,大步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