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保嘿嘿笑道:“張先生,難道你一點都不知道么?董太妃家一案,本來已經結案,可董太妃心里不滿,在背后亂嚼舌根,太后娘娘本來早就想修建寺廟,這一次是下定決心要修建寺廟。”接著把彩鳳夢見蓮花娘娘轉世的事說了一遍。
張先生聞聽此言,驚詫不已,他急忙問道:“到底何事,讓太后娘娘下了如此決心,要修建寺廟解決?”馮保眼底閃過精明,嘴角掛著一絲笑容,說道:“首輔大人就不必問了吧,流言聽到對誰都不好!你自己也知道!”
張先生何等聰明!馮保的話,讓他臉上有些尷尬不安,他風聞宮里有些傳言,立即猜測是關于太后與他的流言,心里有一絲絲喜悅,更多的是焦慮、擔心、恐懼,作為一名朝廷人物,他不能有任何污點,讓別人找到攻擊他的借口!更何況這件事情涉及皇太后,皇上的親生母親,一旦傳實,他將墜入萬劫不復之地獄!
張先生很快穩定情緒,淡然說道:“這些無聊之人,制造謠言,真正可惡!”馮公公冷冷說道:“誰說不是呢?這些人胡編亂造,無孔不入,專門中傷污蔑他人!所以,我已將太妃拘禁冷宮里,準備以后處置。”張先生沉思說道:“太后娘娘這樣做,是防止悠悠之口,一心向佛,確實是明智之舉。既然天意如此,那就由著太后吧。”
馮保眨巴眼睛,說道:“張先生,太后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這些花費的銀兩,都是宮中太后名下的銀子,不會動國庫銀兩,你放心,太后怎能不知咱們大明狀況?所以張先生不必擔心,一切太后自有主張。”張居正笑道:“事情已經明了,本輔這就回內閣。馮公公,有些事情看來咱們得提早溝通,免得誤解。”
馮保笑了,揚手將拂塵夾到胳膊底下,作揖道:“先生之言,小的謹記,先生下一步計劃,太后早有交代,讓你按照設想去干吧,她和皇上定會支持你!”張居正笑道:“有太后皇上支持,臣必當做好清丈土地一事,本輔回去后著力做這件事。”說完告辭走了。
馮保回到乾清宮,向彩鳳秉報剛才張先生問話,彩鳳問道:“張先生什么態度?”馮保低頭答道:“張先生說你做事高明,又沒花國庫銀子,所以他沒說什么。”彩鳳點頭,問道:“皇兒最近功課如何?”小皇上回答:“母后,張先生今日所講,孩兒認真聽了。”
彩鳳點頭說道:“皇兒,跟張先生多學些執政之策,對你以后大有俾益,學習一定要踏實認真,多思多想,切不可走馬觀花。”小皇上說道:“母后,孩兒謹記母親教誨,定會踏實學習。”彩鳳笑道:“出去玩一會,累了一天,放松放松。”小皇上換了便服,帶著兩個太監孫海和張鯨去玩。
走到宮里后花園,一個宮女模樣的女子在哭泣,那宮女模樣嬌俏,惹人憐愛,皇上來了興致,上前問道:“你在哭什么?”那宮女忙止住哭泣,擦著眼淚問道:“你們是哪個宮的?為何在這里?”孫海剛要說話,小皇上搶著回答:“我們是尚食監的,路過此處,看你哭的傷心,究竟為何事?”小宮女答道:“奴家剛進宮里,對這里一切不熟,幸虧有個表姐在宮里當差,奴家正高興呢,可表姐最近遭了秧,她在董太妃宮里當差,連同宮里的人全部被抓了。”
小皇上驚詫問道:“這是為什么?為何要抓董太妃?”小宮女又抹了把淚,說道:“你們不知道么?董太妃說了慈圣太后和張首輔的壞話,就被抓起來了。”小皇上愣住了,又問道:“她說什么壞話?”宮女道:“奴家也不清楚,宮里的人傳言,說太后娘娘和張大人經常在一起,不清不楚,關系曖昧,太后就把董太妃抓起來了。”
小皇上一聽,頭上似有炸雷,轟得他頭疼欲裂,心如石沉,他當機爆發出來,罵道:“不知死活的奴才,竟敢誹謗母后和張先生,來人,先掌嘴,打上三十大板,再另行發落!”孫海上去一陣耳光,那名宮女早已嚇得魂不附體,跪在地上打哆嗦,口里求饒:“饒了奴才吧,皇上,奴才不知,饒了奴才!”宮女嘴里鮮血直流,口齒不清,皇上接著道:“拉下去,打上三十大板!”
幾名太監上前把那名宮女拉走,一頓棍棒板子,那名宮女片刻就快沒了氣。太監急忙告知皇上,皇上騰的站起來,說道:“趕快傳太醫!怎么就快死了?你們這幫奴才,下手也太狠了!?”說完緊張的擦了把汗,又故作淡定,擺手道:“趕快去救治,沒什么了不起的!讓這些嘴賤之人得到教訓!”
小皇上回到乾清宮里,彩鳳見他行為匆忙,臉上焦灼不安,便問道:“皇兒怎么了?臉色如此難看?”小皇上稚嫩的臉上,流下晶瑩的淚,眼睛里泛著一絲幽怨,他悶聲說道:“母后,孩兒心情難受,想早些歇息。”說著,擦了眼淚。
彩鳳看見兒子突然流淚,心里詫異,便拉著皇上,坐到她身邊,說道:“皇兒,怎么了?剛才好好的,這一會功夫,到底發生什么事情?”鈞兒偎在母親身邊,低聲說道:“母后,孩兒想著父皇,心里憋悶啊。母后可曾想起父皇?”說完,睜著一雙淚眼看著彩鳳。
彩鳳聞聽,心里酸楚,百感交集,她將鈞兒摟到懷里,說道:“鈞兒,為何提起你父皇?到底發生什么事?母后怎能不想你父皇呢?”小皇上擦著淚,說道:“母后,朕還有弟弟妹妹,您撫養教育他們很辛苦,咱們都是一家人,如果有誰欺負誹謗您,孩兒定會為您出氣!”
彩鳳拿出繡帕,微微一笑,替皇上擦著淚,說道:“皇兒,看你說的話!母后是皇太后,有誰敢惹呢?再說,咱們母子同心,有事我定會告知孩兒。”小皇上嘴張了幾次,始終沒有說出剛才發生的事情。他覺得尷尬難堪,羞于啟齒,不知怎么向彩鳳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