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眾人議論紛紛,彩鳳慌亂的內心漸漸平復,事情既然發生,再沒有更好的辦法解決,那就順其自然,自己到陳王妃前受罰,是打是罵,扣了銀兩,總不能要人命吧,省得這老麼麼叨叨埋怨。
彩鳳仔細看了裙子,心中有了主意,她淡定情緒,對春麼麼道:“麼麼,是我錯了,你領我到王妃面前,是打是罰我認!贝狐N麼指著她道:“好,這可是你說的,我也跟著倒霉,這個月我的月俸也會被罰!咱們走,看王妃娘娘怎么說!
兩人走了一段路,到了王妃殿前,有個瑩雪的丫鬟通報后,兩人進到了屋子。房間里飄著淡淡的中藥味,暗紅色的窗牖,月白色窗簾和桌布,桌上放置一個茶盤,一個青花瓷碗里面,有半碗褐色的中藥,正冒著熱氣。陳王妃坐在椅子上,旁邊站著兩個丫鬟,春麼麼和彩鳳進去后,跪倒叩首,王妃道:“起來吧,有何事起來說話。”
春麼麼起來后道:“娘娘,今日本不該打擾您,可這丫頭犯了錯,我們處置不了,還請娘娘定奪!标愅蹂恍,道:“什么事麼麼定奪不了,還巴巴地要跑到我這兒?”春麼麼道:“這丫頭今日闖了禍,還請娘娘高抬貴手,諒解一下。她進府不到兩日,不會干活,今日將娘娘的裙子染了色,請娘娘處置!
陳王妃倏地站起來,臉色焦急,問道:“是我的那條紅裙子么?”春麼麼畏怯點頭,說道:“是,娘娘,今日這丫頭和別的衣物放一起,結果染了黑色,我已經責罵了她,娘娘!标愅蹂曇敉䥽溃骸疤痤^來,讓我看看,你究竟是個什么人,竟將我的裙子染了色?”
彩鳳緩緩抬起頭來,見面前陳王妃穿著淡藍色的衣裙,頭發梳著桃心髻,蒼白的瓜子臉,一副病弱之軀。陳王妃咳嗽兩聲,仔細看了看彩鳳,道:“你是新來的,叫什么名字,如何進到王府的?”彩鳳道:“奴家名叫李彩鳳,是逃難來這里,奴家聽人說裕王府缺少浣洗丫鬟,奴家便由街坊介紹進了王府!
春麼麼嗔道:“李總管前兩日帶她來的,我看著瘦弱,怕是干不了我們這里的活,昨日已經暈倒,今日又惹了禍事,這姑娘還是干點別的活吧!标愅蹂蛄坎束P道:“我這條裙子最是貴重愛惜,平日舍不得穿,現在染了色,你說,我怎么處置?體諒你剛進王府,生手生腳的,我不打不罵你,扣上一年月俸。”
彩鳳著急,扣一年月俸,她的家人怎么辦?彩鳳急忙將心中主意說出來:“娘娘,奴婢沒小心,讓貴重裙子染了色,奴婢確實罪過。但奴婢仔細瞧過,那條裙子下面染了黑色,且像水花狀,不如把裙子下面也染了色,裙子顏色別具一格,會更加好看!
陳王妃詫異地看著彩鳳,遲疑道:“這能行么?我可從來可沒聽過能這樣染色。”春麼麼翻白眼道:“姑娘,你別耍什么花招,既然娘娘發話,不再追究,扣了月俸算寬大處理了,咱們走吧!辈束P急忙道:“娘娘,讓奴婢試一試,反正裙子也不能穿,不如讓奴婢染色,說不定還更好看呢!标愅蹂Φ溃骸澳闳ピ嚢。我也不穿了。”
彩鳳回到洗衣房,她將黑色衣裳泡在熱水里,水立時變成了黑色染料,然后將裙子下面未染色的料子,將黑色染料撒到上面,形狀和染過色的大同小異,放置很長一段時間后,整個裙子下面有星星點點的黑花,彩鳳將裙子放置到水里清洗,黑花已經印制到裙子上,煞是好看,春麼麼在旁邊看了,臉上浮現一絲笑容。
第二日,陳王妃讓丫鬟來取裙子,見裙子變了顏色,仍然另有一番別致風韻,便笑著取走了裙子,陳王妃很滿意,高興的夸贊彩鳳,說她心靈手巧,彩鳳再未受罰。
過了幾日,彩鳳聽見春嬤嬤大聲叫著她的名字,說有人在門口找。彩鳳急急忙忙跑著,到王府門口一看,見是馮保,旁邊是安婆婆。
馮保見了她道:“云兒姑娘,見到你平安,我和王公公就放心了,這里有些銀子你拿著,會用得著!庇謱Π财牌诺:“你把這十兩銀子給李總管,讓他好好照顧云兒姑娘,我遠遠在旁邊等著,你的銀子少不了,多給你五兩銀子,一共二十兩如何?”
安婆婆笑得滿臉開花,豈有不答應的道理?當下對門人道:“快去找李總管,也有你的份!笨撮T人立刻找來了李總管,安婆婆笑道:“兄弟,有位官人托我帶話,麻煩你照顧好這位姑娘,這里有些銀子,你且收下!
李總管推辭,安婆婆硬塞給銀子,并說道:“兄弟,你收了銀子,我也好給人交代,你就趕緊收下。”李總管剛要問話,安婆婆已經嬉笑著向外走去,李總管只好收了銀子道:“姐姐,我有事回了,云兒姑娘也回去吧!
彩鳳只好跟著李總管進王府。李總管狐疑問道:“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不會是遭了水災吧?怎的有人給這么多銀錢要我關照你?”彩鳳道:“總管大人,這是我一個同鄉可憐我,怕我在王府有個閃失,就拿錢來孝敬您!崩羁偣苈犃,半信半疑,他對彩鳳說,你回去把春嬤嬤找來,說我找她有事。
彩鳳回到洗衣坊,又洗起了衣物。下午,春嬤嬤回來了,滿是疑問的目光上下打量彩鳳,客氣道:“云兒姑娘,你干多少算多少,別太累自個。”彩鳳點頭答應。
一日,彩鳳正在洗衣服,柳香對彩鳳說:“云兒姑娘,你也會刺繡,不如晚上我們刺繡,打發時間吧。明日干完活,我們向春嬤嬤請假,去買點繡針絲線布料,回來一起繡,好嗎?彩鳳笑問:“這里可以出去?若能出去,那真太好了。”
第二日下午,兩人請假出門,剛到了門口,忽聽得看門人喊著:“裕王殿下回來了,裕王殿下回來了!”彩鳳聽見,急忙低頭躲到柱子后面,悄悄向門口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