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久，他才輕輕吐出口氣，道“你果然不是卓玉貞，你是誰。”
她又笑了，笑得狡猾而殘酷：“你問我是誰？你難道忘了我是你妻宋憶念的手冰冷。
“我嫁給你，雖然只不過因?yàn)槲蚁虢o你個(gè)包袱，把你拖住，把你累死，讓你隨時(shí)隨地都得為了救我而去跟人拼命，可是無論誰也不能否認(rèn)，我總算己嫁給了你。
“我害死了明月心，害死了顏人王，殺了杜十七，又想害死你但我卻是你的老婆。”
她笑得更殘酷“我只要你記住這一點(diǎn)，你若要?dú)⑽遥F(xiàn)在就過來動手吧”
宋憶念忽然沖了出去，頭也不回地沖入了黑暗中。
他已無法回頭。
黑暗，令人絕望的黑暗。
宋憶念狂奔。飽不能停下來，因?yàn)樗Ｏ聛恚鸵瓜氯ァ?
他什么事都沒有想，因?yàn)樗荒芟搿?
孔雀山慶毀了，秋水清毫無怨言，只求他做一件事，只求他能為敵家保留最后一點(diǎn)血脈。
可是現(xiàn)在卓玉貞也已死了。
“她”知道殊花上有孔雀標(biāo)記，“她”當(dāng)然也是兇手之一。
他卻在全心全意地照顧她，保護(hù)她，甚至還娶了她做妻子。
若不是為了她，明月心怎么會死？
若不是為了保護(hù)她，顏人王又怎么會死？
他卻一直都以為他做的事是完全正確的，現(xiàn)在他才知道他做的事有多可怕。
可是現(xiàn)在已遲了除非有奇跡出現(xiàn)，死去了的人，是絕不會復(fù)活的。
他從不相信奇跡。
那么除了像野狗般在黑暗中狂奔外，現(xiàn)在他還能做什么？
就算殺了“她”又如何？
這些事他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他的腦中已漸漸混亂，一種幾乎已接近瘋狂的混亂。
他狂奔至力竭時(shí)，就倒了下去，倒下去時(shí)他就已開始痙攣抽搐。
那條看不見的鞭子，又開始不停地抽打著他現(xiàn)在不但無上地下的諸神諸魔都要懲罰他。
讓他受苦，他自己也要懲罰自己。
這一點(diǎn)至少他還能做得到。
四小屋中靜悄無聲。
門外仿佛有人在說話，可是聲音聽來卻很遙遠(yuǎn)所有的事都仿佛很模糊，很遙遠(yuǎn)，甚至連他自己的人都仿佛很遙遠(yuǎn)，但是他卻明明在這里，在這狡窄，氣悶庸俗的小屋里。
這究竟是什么地方？
這屋于是誰的。
他只記得在倒下去之前，仿佛沖入了一道窄門。
他仿佛來過這里。可是他的記憶已很模糊，很遙遠(yuǎn)。
門外說話助聲音卻忽然大了起來。是一個(gè)男人和一個(gè)女人在說“莫忘記我們是老相好了，你怎么能讓我吃閉門羹？”這是男人的聲音。
“我說過，今天不行，求求你改天再來好不好。”女人雖然在央求，口氣卻很堅(jiān)決。
今天為什么不行？”
“因?yàn)椤驗(yàn)榻裉煳以陆?jīng)來了。”
“放你娘的屁。”男人突然暴忽“就算真的月經(jīng)來了，也得脫下褲子來讓老子看看。”
男人在欲望不能得到發(fā)泄時(shí)，脾氣通常都很大的。
“你不怕霉氣？”
“老子就不怕，老子有錢，什么都不怕，這里是五錢銀子，你不妨先拿去再脫褲子。”
五錢銀子就可以解決欲望7
五錢銀于就可以侮辱一個(gè)女人？
這里究竟是個(gè)什么樣的地方？這世界究竟是個(gè)什么樣的世界？
宋憶念全身冰伶，就像是忽然沉入了冷水里，沉入了水底。
他終于想起這是什么地方了。他終于看見了擺在床頭上的，那個(gè)小小的神龕，終于想起了那個(gè)戴萊莉花的女人。
他怎么會到這里來的7足不是因?yàn)樗f了那句“我等著你”
是不是因?yàn)楝F(xiàn)在他也變得像她一樣，E沒有別的路可走？
是不是他的欲望已被抑制得太久，這里卻可以讓他得到發(fā)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