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深,大地一片黑暗。
因為今夜沒有明月。
今夜的明月是不是已經(jīng)死了?
顏人王打馬狂奔宋憶念動也不動地坐在他身旁。
華麗的馬車,沉重的車廂。
“我們。為什么一定要坐車?”
“因為我們有車”
“馬已累了,一匹倦馬,載不動兩個人,卻可以拉車。
“因為車有輪?”
“不錯。”
“我們也有腿,為什么不能自已走?”
“因為我們也累了,我們的力氣要留下來。”
“留下來殺人?”
“只要有人可殺,只要有可殺的人!
孔雀已死了。
孔雀山莊已不再是孔雀山莊。
黑夜中還有幾點星光淡淡的星光照在這片廢墟上,更顯得凄源。
已往返奔波數(shù)百里的馬,終于倒下。
地窖中沒有人,什么都沒有,所有能搬走的東西都被搬走火光跳動,因為顏人王拿著火折子的手在抖。
據(jù)說孔雀死的時候,明月也會陷著沉下去。
顏人王用力咬著牙“他們怎么會知道的?怎么知道人在這里?”
宋憶念握刀的手沒有科,臉上的肌肉卸在跳動,蒼白的臉已發(fā)紅,紅得奇怪,紅得可怕。
顏人王道“我們來的時候,后面絕沒有人跟蹤,是誰。
宋憶念忽然大吼“出去”
顏人王怔。骸澳憬形页鋈?”
宋憶念沒有再說話,他的嘴角已抽緊。
顏人王吃驚地看著他,一步步問后退,還沒有退出去,宋憶念已倒下,就像是忽然有條看不見的鞭子抽在他身上。
他一例下去,就開始抽縮。
那條看不見的鞭子仿佛還在繼續(xù)鞭打,不停地鞭打。
宋憶念整個的人都已因痛苦而痙攣扭曲喉嚨里發(fā)出低吼,就像是野獸臨死前的吼聲。
“我錯了,我錯了……”
他只手在地上抓,又像是一個快淹死的人想去抓一條根本不存在的浮木。
地上也鋪著石塊,他的指甲碎裂,他的手已開始流血。
他另……只手還是在緊緊握著他的刀。
刀還是刀刀無情所以永桓。
顏人王知道他絕不愿讓任何人看見他此刻的痛苦和他的痼疾。
可是顏人王沒有退出去因為他也知道,刀雖然還是刀,宋憶念卻已不再是宋憶念。
現(xiàn)在無論誰走進來都可以一刀殺了他。
老天為什么要如此折磨他?為什么要這樣的人有這種?
顏人王勉強控制著,不讓眼淚流下。
火折子滅了,因為他不忍再看。
他的手卻已握住衣下的劍柄。石臂上那個洞在黑暗中看來,就像是神話中那獨眼惡獸的眼睛。
他發(fā)誓,現(xiàn)在無論誰想從這里闖進來,他都要這個人立刻死在他劍下。
他有把握。
沒有人從這里進來,黑暗中卻忽然有火光亮起。
火光是從哪里來的?
顏人王霍然回頭,才發(fā)現(xiàn)那扇有十二道鎖的鐵門,巳無聲無息地開了一線。
火光從門外照進來,門大開,出現(xiàn)了五個人。
兩個人高舉著火把,站在門口另外三個人己大步走了進來。
第一個人右腕纏著白布用一極緞帶吊在脖子上,左手倒提著一柄孤形劍眼睛里卻充滿了仇恨和怨毒。
他身旁的一個道袍玄冠,步履穩(wěn)重,顯得胸有成竹。
最后一個人滿臉刀痕交錯,嘴角雖帶著笑意,看來卻更陰鴛殘酷。
顏人王心沉了下去,胃里卻有一股苦水翻上來,又酸又苦。
他應(yīng)該想得到的,別人打不開門上的十三道鎖,公孫屠卻能打得開,石壁上那個洞,并不是這里唯一可以出入的門戶。
他們都沒有想到,他們都太有把握所以他們就犯了個這致命的錯誤。
公孫屠忽然伸出只手,攤開手掌,掌心金光閃閃,赫然正是孔雀翎。
孔雀翎已到了他手里,明月心呢?
顏人王勉強忍耐著,不讓自己嘔吐。
公孫屠笑道“你們不該讓她用這種暗器去對付墻上一個洞的,我們是人,不是老鼠,既不會打洞,也不會鉆洞!
他笑得十分榆抉“著不是她全心全意要對付這個洞,我們要進來只怕還不容易!
顏人王忍不住長長嘆息“我錯了!
公孫屠道“你的確錯了,你本該殺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