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形容的快,正是如今顏鋒此刻在半空中飛馳著的身形!
只見此刻的顏鋒,非但一張滿是獸面已不復見,換上的是一張與常人無異的臉,他的渾身上下,更散發著一股驚世冰寒,往日瘋血焚燒他身心的灼熱火勁亦已消失無蹤,他,就像一個脫胎重生的人!
再者,在其身形向前飛掠之間,周遭樹木亦無法抵受其渾身上下散發的那股冰寒刀氣,剎那間被冰封,顯見他的力量,也同時脫胎重生!
是的!縱然他體內的瘋狂之血乃家族遺傳所生,無論洗血訣如何神妙,已無法將其瘋血洗清,但至少已能令他回復五年前瘋血未發作前的狀態,只要他再以“冰心訣”每日平伏心神,終其余生,相信也不會再受瘋血所誤了。
這是一個多么令人振奮的消息!故顏鋒甫破洞而出,二話不說,便已身如電起,直向十憐所居的小屋灘頭縱去,他很想與她一起分享自己重生的喜悅!
真奇怪!為何在這個面欲與人分享的難得時刻,他第一個想起的竟是十憐?而不是他在這些年來魂牽夢幻的至愛呂亭兒?難道,呂亭兒已不是他心中至愛?
他的至愛可會是?
不錯!其實就在顏鋒自封山洞內等死的那段日子,就在他破洞而出,決定以洗血訣清洗瘋血的那一剎,他心中已能肯定,呂亭兒,已不再是他一直所愛的呂亭兒,他的心意所向,其實是。
十憐!
而他當日肯破洞重新振作,也非因呂亭兒說愿與他破鏡重圓那樣簡單,他已完全看透呂亭兒這個人,呂亭兒在他心中已沒有那樣舉足輕重的地位,他肯振作,其實是不忍看見十憐為他而在洞外再跪下去。
他為她對自己的真心而深深感動!
只是,當時的他也不太肯定,洗血訣能否真的洗清其瘋血,故為防萬一,一直也未敢將自己對十憐的感覺,向她坦白道出,以免她為了自己而愈陷愈深。
然而此刻的他,已絕對可以肯定,只要他以后能以冰心訣平抑身心,體內的瘋狂之血已不足為患,他已決定向十憐道出自己對她的感覺他,是因為不忍見她為他而傷心,才會重新振作!
他更要讓她知道,即使這世間明日即將毀滅,他也愿意與她緊緊相守一起,絕不分開!
就在顏鋒邊想邊縱前之際,不經不覺,已馳至十憐所居的那個灘頭,他隨即將自己渾身上下的冰寒收斂,緣于他欲給十憐一個突如其來的驚喜,不想她太早感覺得到,他已重復新生。
而十憐所居的小屋亦已在望,顏鋒遂定下身形,一步一步向數丈外的小屋踏去,每踏前一步,他的心便雀躍多一分,而就在他踏至屋前剎那,以其蓋世耳力,已聽出屋后的府內傳來“悉噹”之聲,顯見府內有人。
此時仍是晨曦,鄰近投戶人家猶未起床,十憐府內已有人聲想必向來勤快的十憐準已起來,更在為父母準備早飯,然后再到市集賣武吧?
不由分說,顏鋒遂放輕腳步,登時足下無聲,人更悄悄進入屋內,步至府外。
果然!十憐真的再府內準備早飯,也在弄著一些藥茶,然而此際的十憐,不知因為何故,臉色看起來卻有點憔悴,就像曾經歷一場大病似的。
顏鋒哪里知道,在他清洗瘋血的最后一個重要關頭暝眩關頭,曾有兩個人為助他度過難關,一個不惜犧牲了四成功力,而另一個人,更不惜將其部份瘋血引進自己體內,縱然這個人體內瘋血已暫時平抑,但仍不知日后會否像顏鋒一樣狂性大發。
唯是,顏鋒對十憐此刻的憔悴亦不以為意,他實在太想告訴她自己的心,但就在他欲步前輕喚十憐剎那,戛地,一個聲音卻比他更快自府子的窗外傳進來,叫住十憐。
“顧十憐。”
“你,實在太令我失望了。”
聽這個人的聲音,是個男的,且真氣十足,顯見亦非庸手,顏鋒聞聲登時止步,更藏身門后窺視,只因他不明白,何以在此晨曦,竟有江湖人一大清早,神神秘秘地出現于十憐府外?
而乍聞這個男人語聲,本已看來憔悴的十憐,當場面無血色,就像一道催命符已不請自來,她怔了一怔,隨即戰戰兢兢地向窗外的神秘男人道。
“是。你?”
“你怎么。突然出現在我窗外?難道不怕被人發現?”
那神秘男人嘿嘿一笑,答。
“我當然怕被人發現,但更令我擔憂的,是你的心。”
“我實在想不到,受我們所托監視顏鋒的你,竟會對你的目標產生感情,你非但三番四次助他,更不惜犧牲自己,以自己的純陰之軀,將其體內部份瘋血引進自己體內,助他度過最后的暝眩之關!”
那神秘男人此言一出,更終于步至窗子之前,亦終于呈示了他的臉!
只見此人并非別人,正是河東萬勝門“刀萬勝”最親信的大管家柳天飛!
啊?猶記得當然柳天飛向刀萬勝保證,他早已問哦獨孤敗與顏鋒之戰作了一個萬無一失的安排,難道他所說的安排,便是安排十憐這枚棋子在顏鋒身邊?
他到底要十憐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