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朋友。”阿珠簡短地回答,問道:“我不在的這段日子,一切還好吧?”
那位階較高的太昊子說道:“除了常有黑月混進來偷襲之外,一切均安。請問少主,這位朋友是太昊人嗎?”
“他是太昊人,我要帶他進城去,行嗎?”
太昊子說道:“這……少主的朋友,當然行!只不過……”
阿珠有點不耐,道:“什么時候你說話這么吞吞吐吐了?只不過怎樣?”
那太昊子道:“近來局面不定,除非族長準許之人,一律不許入城,誰帶的都不行……”
阿珠道:“這個我知道,就是我阿娘叫我帶他來的,這樣可以了吧?你不放我們進去,我怎么帶他去見我阿娘呀?”
太昊子這才釋然,道:“那就沒問題了,可是他叫什么名字、何方人氏,還是要請少主告知,做個記錄!
阿珠道:“何時變得這么麻煩了?”
太昊子道:“請少主見諒,族長有令,嚴禁陌生人通關進城。所以只好謹慎些!
既是非常時期,宋祖也入境隨俗,告知了他們自己的身份,正在記錄之時,城內走出幾名士兵,扛著幾具尸體經過,恨恨地拋在城外。有的還吐了口唾沫,咒罵了幾聲才轉身回城。
那太昊子見了,搖頭不已,但也沒說話。棄了尸的士兵們見到阿珠,都主動站定,問候道:“少主,您回來啦!”“少主好!”
阿珠道:“近來殺了多少?”
其中一名士兵道:“沒數,這三天已經找出五個黑月奸細了!”
另一名士兵道:“那些黑月族的人,三天兩頭就來叫陣。最近派人混進來打聽我們的局面,真是可惡!”
“可是,都給咱們揪出來了,哈哈……”
“尸體丟在外面,給他們黑月的人瞧瞧,咱們不是好欺負的!”
阿珠道:“只怕奸細還抓不完,這些日子可得更小心些!
眾士兵精神抖擻地說道:“知道啦!”
阿珠又問道:“這一陣子我阿娘有找我嗎?”
那名隊長樣的太昊子說道:“少主您這次一聲不響的就溜出去,族長好像很不高興,真真實實地發了場好大的脾氣。族長后來便沒再說什么了,少主您可得小心些。”
阿珠一撇嘴,道:“我都這么大的人了,阿娘擔心什么?哼,瞧不起我嗎?”
太昊子道:“族長是怕您有不測,萬一著了黑月的詭計,被抓走了,那可不是好玩的!
阿珠挑眉道:“抓得著我么?那我佩服他們好本事。”
一旁的士兵聽了也都叫好、喝采,道:“是啊,黑月就算有詭計,還是兩三下就給識破了!”
“黑月再三潛入,真教人惱火!少主,咱們挑個時間,也給他們來個夜襲!”
阿珠笑道:“這個主意不錯……”
那太昊子連忙道:“別在這兒胡說,沒有族長的調度,誰也別亂動!”他轉頭望向阿珠,道:“少主,請您趕快回去,別讓族長生氣了……”
阿珠仍笑嘻嘻地,說道:“您放心吧,我阿娘見到我,就生氣不起來了!
太昊子道:“但愿如此,您請回,報個平安吧!”
阿珠對宋祖一揚下顎,便與他一同進入城內。寬大深厚的城門背后,一陣壑然開闊的景象,令宋祖眼前一亮,但見大道平坦,兩邊廣場寬闊,有不少商販往來,遠處還散布著幾所莊院,看起來一派寧靜祥和,雖然不能與中原的繁華相比,卻也算得上安居樂業。襯上明媚的天色與遠山,更加如夢似幻,有如桃源仙境。
在連年緊張的國勢、不利的自然環境之下,還能讓居民生活不擾,可見白月的領導者統御有方,更讓宋祖感到國家的治亂興衰,皆非外力所能左右,一切端視上位者的事在人為而已。
邀月人生性豁達大度,愛好自由,因此屋舍的建筑排比并不緊密,各人散居,走在路上也不見櫛比鱗次的屋宇,往往會在路邊高低起伏之地,可以見到屋舍一角,或是在樹林屏障之間出現居處。這又是與中原的城市大不相同的特色,宋祖看得頗感趣味。不過走在路上的居民見到阿珠,幾乎都會打招呼,人人都識得她。或許是居民不多,更或許是阿珠天性活潑豪爽,整天到處跑,白月居民想不識得她也難。
兩人越走越到了山地,此處更不見半間屋舍,就連樹木也漸少,宋祖奇道:“妳不是說要帶我去見妳阿娘嗎?怎么到了這里來啦?”
阿珠回頭對他一眨眼,在他耳邊小聲道:“傻瓜!我騙他們的。不那樣說你怎么進得來?”
宋祖一想,也不禁笑自己怎么變呆了,連這個都沒想清楚。
宋祖問道:“那妳要帶我上哪兒?”
“你還想上哪兒?”阿珠促狹地一笑,道:“你真是個呆頭鵝呀,火麒麟洞是我們的圣地,要是我不馬上帶你去,遇上別人,你可就一輩子別想進得了火麒麟洞啦!”
宋祖道:“既是如此慎重,妳就這樣帶我去……好嗎?”
阿珠道:“你何時變得這么婆婆媽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