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兒再度出現時,表面上輕松的宋祖難掩緊張之情,道:“書中仙前輩怎么說?”
姜婉兒道:“我問書中仙前輩不問鎖,只問開。書中仙前輩說。”呵呵,好個機靈的人類。跟他說用第七八只手開。好啦,別吵我看書。
姜婉兒忠實轉述書中仙的每一個字,連那兩聲“呵呵”笑聲都重復念出,雖然聽起來有點怪異,至少真實度可以說是百分之百。
不過宋祖卻再次傻住了,道:“第七八只手?”
此時在場之人,就連姜婉兒也算進去,最多是六只手,哪里再變出第七八只來?難不成是指塔外的鎮獄明王?他當然不會愿意幫忙推門,再說那尊鎮獄明王足足有六臂,請他加入的話,可就不只七八只手,那是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只手,可能也不是答案。
林愛念道:“這……我覺得好像還是被耍了。”
宋祖道:“既然是位飽讀書的前輩,應該不會這么無賴才對,我再想想,一定有答案的!”
林愛念沒好氣地說道:“你到哪里去生那第七八只手來?是指那位魂銷魄散的前輩嗎?”
宋祖道:“他沒有形體,也就沒有手不,不可能是他。”
“除此之外,咱們入塔到現在哪還有第四個人?”
宋祖道:“所以才要想嘛!我們一定想得出答案的。”
宋祖背負著雙手,沒有目的地踱著步子,陷入了沉思。林愛念本想再追問姜婉兒,但是看她那面無表情的樣子,也知道問不出結果來。可以說的,不用問她也會說;不能說的,就算把她打死了她也不會說,畢竟她是個沒有恐懼之心也沒有喜樂之情的人,用任何手段對付她都沒效。
突然“哐”的一聲,宋祖的腳踢到了東西,那東西滾了出去,竟像發出了悶哼聲。
林愛念嚇了一跳,連忙點起火把照去。
原來那是一只灰撲撲的壇子,上面貼了張寫滿紅色律文的黃符。由于壇子不大,又放在角落,兩人竟一直沒有注意到它。
宋祖捧起壇子,更奇的是那壇子內竟發出了低沉的聲音,道:“無禮的小子,還不快把我扶正!”
沒想到這么小的壇子內會藏有人,宋祖更是驚奇,但馬上也就想道:第七第八只手會不會就出在這上頭?
可是宋祖仔細一看,若里頭真的有什么,大概也只是個小不點,不可能推得開這兩扇丈許的黃銅大門。宋祖難掩失望之情,道:“抱歉,我沒留神,冒犯了您,我馬上就把您放回去。”
“咳!”那壇中所發出的聲音,聽起來頗為威嚴動聽,道:“既然你已經動手了,就順便把壇子上的紙給清干凈吧!”
“是。”宋祖順手要抹去那紙,又覺得不大對,道:“這張紙是符吧?好像不該亂撕。”
“咳咳!你撕就對了,那不是什么重要的東西。”
壇內這樣說,反倒讓宋祖與林愛念更覺得不對勁,林愛念道:“哼,我天鬼皇怎么會以這破壇為家?”壇內之人不屑地說道。
宋祖道:“不是你家,那你是被關進去的了?”
“咳!誰敢關我堂堂天鬼皇?我是自己進來的!”
宋祖道:“您是自己進去的,嫌這黃紙不好看,自己出來撕不就得了?”
壇內的聲音雖威嚴不減,但已有幾分心虛:“哼,堂堂的天鬼皇,不做這點小事。”
宋祖話這么一套,就知道他一定是出不來,想騙他們撕去這符紙,便笑道:“我說這壇子灰不溜丟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裝榨菜的,誰知道是裝了堂堂的天鬼皇?為了區別榨菜與天鬼皇的不同,我說這符還是貼著好。”
林愛念也笑道:“我瞧不像榨菜甕,倒像骨灰壇!只缺貼上生辰八字、籍貫考妣啦!”
“住口!”壇內的天鬼皇被宋祖與林愛念你一句我一句給激怒了,喝道:“無禮的小輩,多少天鬼歸本皇所管,你們竟敢出言無狀!”
宋祖道:“是,是,失敬,失敬,您忙,您忙,請您繼續在壇內稱孤道寡,后生晚輩不敢打擾您了。”
宋祖就要把它放下,天鬼皇又喝道:“慢著!”
宋祖道:“還有事要交待嗎?”
天鬼皇發出一連串極度不滿的低聲咒罵,才道:“把這黃符撕了!”
宋祖道:“求人不是這樣子求的。”
天鬼皇道:“本皇從不求人!”
“那就繼續在里頭待著吧!”宋祖真的就把它給放下了,然后雙手抱胸,冷冷地看著它。
林愛念也低頭看著那壇子,又看了看姜婉兒,指著壇子問道:“這是哪位?”
姜婉兒道:“不認識。”
林愛念和宋祖等了一會兒,那壇子都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音,宋祖想了想,又試著去拿起那壇子,不料手才一碰到壇身,里面便發出一連串的怒罵聲,嚇得宋祖連忙縮手,四周立刻又歸于安靜。
宋祖與林愛念互相對望了一眼,林愛念抬了抬下巴,要宋祖再試試看。
宋祖再度伸手去碰那壇子,果然又爆出鞭炮似的接連怒罵。他手一縮回,聲音立刻又沒有了。
這下子他完全了然,原來壇內的天鬼皇被封住了,除非有外力相助,否剛不要說出來,就連發聲都難。明白了這一層,宋祖氣定神閑,安然拾起壇子,壇內天鬼皇正罵個不停,宋祖笑道:“你再啰里八唆的,我可要把你丟得遠遠的,讓你一輩子不能再罵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