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祖與林愛念兩人走入長安城,這天下首善之都內,果然有一股王者之氣。除了街衢整齊之外,兩邊房舍也很有氣派。
在城門市集上,到處是交易及小販,最前方的大廟前,還擺了個戲臺,正在咿咿呀呀地唱著戲,萬頭攢動,可見十分受到歡迎。
林愛念拉著宋祖往前鉆,道:“瞧,唱戲呢!”
宋祖諸事無心,便隨著林愛念往前走。臺上唱的是“白蛇傳”已演到水淹金山寺,只見臺上白衣旦妝拉起尖嗓,一手拾劍,一手蘭花指,指著扮許仙的小生,悲切地唱道:“您忍心將我痛傷,拋下妻兒入禪堂……才對雙星盟誓愿,你又投法海惹禍殃!手摸胸膛你想一想,有何面目來見妻房……”
林愛念感嘆地說道:“祖兒哥哥,這出戲真是可憐呢!”
“怎么可憐了?”
林愛念道:“白蛇精化身的白素貞為了報恩而嫁給許仙,許仙卻因為她是妖,老要害她,最后害白娘娘被壓在塔下,不是很可憐嗎?”
宋祖道:“那是個蛇妖啊!當然該被收了。”
“萬一妖怪也有好的呢?”
宋祖道:“那就等她變好再說吧!”
林愛念道:“萬一變好了就被殺了呢?”
“這……”宋祖回答不出,道:“反正妖怪難得有好的,好的就是仙,不是妖了!
林愛念白他一眼,道:“哼,你敷衍我!”
此時,一女子高聲叫道:“表小姐,這不是表小姐嗎?”
林愛念轉頭一看,兩名婢女捧著竹籃上前,對林愛念道:“表小姐,是我,阿萍。∵@是阿香,你忘了嗎?”
林愛念想了起來,道:“你們是姨媽身邊的兩位姐姐!”
阿萍笑道:“是啊,我們去年還玩過呢!小姐怎會來長安了!”
“你們呢?姨媽有沒有來?”
阿萍搖了搖頭,道:“沒有,我們是奉夫人之命,到水仙尊王廟前為少爺燒香的!
“哦,他怎么了?”
婢女阿萍道:“少爺最近身染怪病,臥床不起,大夫們都查不出是什么病,夫人急死啦!”
林愛念奇道:“他生病了?怎么會這樣呢?我前一陣子看他還好好的。
“我們也不知道,小姐,請隨我們回府吧,夫人最近天天愁眉不展,知道你來了,不知會有多開心!”
林愛念道:“當然,祖兒哥哥,跟我們來吧!”
宋祖點了點頭,那兩名婢女對宋祖行了個禮,便順手幫他們拿了包袱等物,轉身在前面帶路,走到大路時,已有兩頂轎子等在那兒,四個轎夫的制服、轎上,都繡著“劉”的篆字。
“小姐請,宋公子請!
二婢讓林愛念與宋祖進入轎子,自己在一旁走路。四名壯仆就這樣一路扛著宋祖與林愛念,走進了尚書府。
進入府中不久,放下轎子,就有好幾名老媽子上前,對林愛念又是寒暄又是說笑的,原來她們都很熟識。宋祖沒話說,只能站在一旁。
丫頭老媽子們領著林愛念與宋祖步入內堂,穿過好幾個門,人漸漸靜了,不相關的人也退了,最后只剩幾名地位較高的婢女,與宋祖、林愛念一同進入廳中。
一名身穿細綢長衣,頭上挽著高髻的美貌婦人,迎了出來,說道:“愛念,我的好甥女兒,可不是你嗎?”
“云姨!”林愛念呼喚一聲,整個人投進她懷里,那被喚作云姨的女子,看起來只有三十來歲,與林愛念有點相似,但是溫婉優雅,更有貴氣。
她愛憐地撫著林愛念的頭發,道:“你這個丫頭……這么久都沒來看云姨,說來就來,跟個精靈似的!”
林愛念笑道:“我要來就來,沒人管得!”
“還是這樣野!一年不見,長得更標致了,看樣子不怕嫁不出去了!”
林愛念嗔道:“云姨,您又取笑人家……”
劉夫人笑道:“呵……我還以為你是為了晉元大婚,未曾請你父女過府飲宴,才前來興師問罪呢。”
林愛念與宋祖一聽,都頗為訝異。
“咦?怎么才幾日不見,表哥就已娶親了?”
宋祖暗自笑道:“現在全世界惟一肯娶你的,已經沒了,看樣子不是我當和尚,是你得當尼姑了。”
尚書夫人望向宋祖,問道:“這位公子是……”
林愛念望了宋祖一眼,有點不好意思,道:“是……是位朋友,他叫宋祖,也跟表哥結拜過!
尚書夫人溫柔地說道:“是晉元的結拜兄弟?晉元一回來就病了,沒來得及跟我說,你來了,他一定也很高興!
宋祖忙道:“晚輩宋祖,見過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