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愛念道:“我不回家,你管不著我!你以為我是跟著你?少臭美了,我自己愛離家逛逛,與你無關!現在起,咱們倆只是正好順路,我愛走到何時,就走到何時,你管不著!”
宋祖被她的千金脾氣弄得苦笑不得,只好道:“你……唉,我說你還是回去的好。”
林愛念往前快走了幾步,道:“我想要什么時候回去,那是我的事!你管別的旅客做什么?真是可笑!哼!”
望著她快走在前的背影,宋祖百感交集。
他想到林愛念偷偷回家為趙玉兒取藥時,順便多帶了個包袱,那時是不是就已經決定了她要和自己同行,離開家,到一個她也未知的前路去?
這一路上她總是在激戰的最前線,從來不肯讓他半步,兩人合力抗敵殺敵,她的膽識早已讓宋祖打心底佩服起來。雖說愛與她斗嘴,但是,他已深知林愛念并不是原先他所想像的嬌慣之女,而是真的性烈如火,嫉惡如仇,才會那么不顧危險地蹈敵之先。
這樣的個性若是個男子,宋祖絕對要引為心腹,結為手足。若為夫婦,也絕對敬她如賓,相伴共闖江湖而終生不棄。
林愛念雖然不說,但是這么死心塌地地跟著他,說宋祖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
但宋祖與玉兒誓盟在先,他知道玉兒比愛念更需要他的保護,更不能沒有他。他也清楚自己不可能放棄玉兒而擇愛念,在此時,心中確實充滿了歉意與矛盾。
兩人這樣一路無話,不知行過了多久,便見到官路大道的旁邊,有公設的石桌椅休憩處,一名邀月族裝束的婦女坐在其中,一雙骨碌碌的眼睛打量著路人。
一見到邀月人,宋祖不禁就緊張了起來,暗自想一定要小心行事。
林愛念走在前面,她見到這名美貌邀月婦,也是心里打了個突,立在道旁等著宋祖。
宋祖步上前去,和林愛念互換了個眼神,不料那邀月族美婦已自己走上前,笑著問道:“小兄弟,借問一下,帝江城怎么個走法?”
宋祖聽她語致輕柔含媚,口音有點不大像自己所見過的那幾名邀月人,戒心去了幾分,道:“呃,真是不好意思,我們也正想問這個問題。”
那邀月族美婦笑道:“呦,那是我不好意思啦。”
宋祖道:“這位大姐,你是邀月人?”
那女子道:“是啊,瞧著很新鮮么?”
宋祖道:“原本以前是很少見到邀月人的。”
他保留了一層最近常見到,以免惹上無謂的麻煩。
那邀月人美婦即使不笑,眼角眉梢也帶著幾分甜意,道:“這位是你媳婦?太昊人姑娘真是美!我要是男子,便見一個愛一個,不知選誰才好呢。”
宋祖大窘,道:“沒,沒這樣,她,她是我妹子……”
那邀月人美婦笑著望了望林愛念,道:“你是不是他妹子?”
林愛念別過了臉,不去回答,臉色甚是難看。那邀月人美婦笑得腰枝亂顫,道:“啊呦,你們太昊人的姑娘,被叫成妹子會生氣的么?姑娘,我們邀月人,若是遇上負心人,便賞他一顆蠱嘗嘗,他若是不聽話,蠱就發作,鬧得這個負心人生病做噩夢,甚或發瘋,非叫他乖乖的不可!”
林愛念道:“哼,誰敢負心,我一劍把他殺了!”
那邀月人美婦笑道:“姑娘,你沒這樣狠心。我說你還是學學邀月人的蠱術有用,呵呵……”
宋祖越聽越不對勁,忙道:“這位大姐,我和我妹子還要趕路,不耽誤你了。”
說著,便要拉林愛念前行,林愛念甩手道:“我又不跟你一路,少拉拉扯扯的!”
宋祖道:“別鬧了,我知道你不高興,有話慢慢地說……”
林愛念道:“我高不高興也不關你的事!”
宋祖突然轉頭一看,“咦”的一聲,發現那名邀月人婦女不見了。林愛念也奇道:“她怎么……一眨眼就消失了?”
在宋祖與林愛念說話之際,瞬間不見,實在是鬼神般的速度與身法。
宋祖感到哪里似有問題,道:“這邀月女子……會不會是與鬼陰洞那群人是一伙的?”
林愛念臉色一變,是有這個可能,那么她攔在路上,用意就是試探宋祖與林愛念是否會繼續追蹤趙玉兒了?
林愛念道:“不先找出玉兒妹妹,瞎猜也沒用。”
宋祖點了點頭,兩人一路上遇人即問,也很快找對了路。宋祖自從醒來之后,便感到身子輕捷許多,因此與林愛念趕起路來也格外地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