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祖道:“我滿喜歡她的,香妹性子溫和,待我也很好,我沒理由不喜歡她……可是我們只是自幼一塊兒玩,也不是說就要娶她……”
趙玉兒聽了,非但沒有放下心,反而更是不安,獨獨悶悶地想著:“他們自幼不起長大,嬸嬸也說,我不懂祖兒哥哥的性子,為什么我不是和他一起長大的呢?為什么我這么晚才遇到他呢?”
她除了不甘心,自怨自艾之外,又想道:“那小姑娘說男人就是見到更美的就變心,祖兒哥哥原本喜歡的是另一位姑娘,他卻說未必要娶她,那……萬一祖兒哥哥見到比我更美,也會對她說:未必要娶我。我該怎么辦呢?”
這只是愛情令人愁腸百轉,患得患失的必然心情。此時她滿心憂愁,甚至恨不得自己在島上遇難被殺了,就不必這么難過了。
宋祖可能作夢都想不到:自己無心的回話,會讓趙玉兒難過得想一死百了,他只知道要盡快帶她上仙靈島救人,而快步趕著路,王小虎緊跟著他們,東問西問。趙玉兒則滿腹心事,低頭不語地跟著走。
三人就到港口,張四哥一見到趙玉兒,驚訝得不能置信,半晌才道:“就是這……這位姑娘?姑娘,你要去仙靈島做什么?那島上有吃人的妖怪……”
趙玉兒道:“仙靈島沒有妖怪,求求你開船帶我們上島去吧。”
見到趙玉兒楚楚可憐的樣子,張四哥道:“好,好,我開船,你們可要留神哪!”
宋祖先上了船,也拉趙玉兒下來,王小虎要跟上,宋祖忙道:“你不可以來!”
王小虎道:“我去過仙靈島,我認得路!”
宋祖和張四哥不約而同道:“不行!”“你不可以跟來!”
王小虎一臉失望,道:“可是我……”
趙玉兒道:“除了祖兒哥哥之外,別人不許上島,小虎,你若再不聽我的話,我可不原諒你了。”
王小虎只好退了回去,依依不舍地看著張四哥劃著槳,船只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海平面。
張四哥的劃船技術比宋祖高明得多,才不過半個多時辰,便可以遠遠地見到仙靈島。趙靈的不安與恐懼也越來越強烈,只怕上島之后,見到的是一座無一孓余的死亡之島。那些朝暮相處的人們會變成怎樣?
奇怪的是原本暗濤洶涌的海,如今卻是風平浪靜,讓張四哥大感意外。
船只靠了岸,一見那片血跡處處的沙灘,張四哥便驚呼道:“怎……怎么那么多血?島上必有吃人的妖怪,咱們還是快回頭為妙……”
“姥姥!”趙玉兒心急地叫道,身子一點,居然自船上拔空飛起,落在沙灘上,朝樹林內奔去。
宋祖叫道:“等等,玉兒姑娘,別一個人去啊!”宋祖躍下船,踏水奔上岸,緊追趙玉兒。
他們兩人都消失在樹林中,留下張四哥一個人,他不能就此回頭,把他們兩丟在這島上。可是他又不敢上岸,只好撐著船在岸邊等候,心中覺得發毛,這島不但有莫名其妙的血跡,還充滿了一股死亡的氣息。
趙玉兒只身飛奔不停,宋祖有時跟丟了,卻憑著直覺便知道往哪兒走,越追越感到怪異,想道:“奇怪了,為何我好象來過這里?我怎么認得路?”可是他要細想路徑,又會迷惑不清,反而是不加思索卻能走對方向。經過一大片蓮花池,走過果園桃林,他聽見趙玉兒的哭聲。
他奔出林外,見到雪白的石階上,倒著一名名侍女的尸體,倒在血泊的樣子萬分凄慘。趙玉兒站在石階前,痛哭不已。那背影如此地單薄可憐,這是她的家,卻已經毀成這樣,此時她心情的悲苦是外人無法體會的。
宋祖在背后扶住她的肩,輕聲道:“咱們去找你姥姥。”
宋祖的手給了趙玉兒繼續走下去的勇氣,兩人登上石階,進入宮中。但是,放眼所及,不管是哪一處花園或美麗的走道,有人的地方就有血泊與尸體,顯然全都遭到邀月人的毒手。
趙玉兒顫聲喚道:“姥姥!姥姥!”
沒有響應,這片原本清雅的宮殿,已經被死的寂靜所占據了。
不知何處傳出似有若無的聲音,微弱得聽不太見,但是玉兒已經感覺到了,她發足沖到墻邊,是在后苑的宮主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