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麒漫步往家走著,腦海中回想著這些年自己做的事情,確實給日本人不少重創,可我們自己也收到不小的傷害,往后的路只怕會比現在更為艱辛,景麒不怕犧牲不怕流血,可還是會怕護不住親人護不住戰友,不知不覺中景麒一步一步回到了家門口,正巧管家張叔出門來,看見景麒一笑開口。
“哎呦,老爺算的可真準,說是知道您這會兒會回來,讓我出來看看,您還真回來了!”景麒聽見管家張叔的話瞬間一愣,父親前兩天不還是為了那件事同他吵得火熱么,怎的現在卻…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些什么好,張叔看著景麒的反應忍不住笑出聲,打開門拉著他進了院子開口道。
“呵呵,我的大少爺,您就是再不好,也是老爺的兒子,他怎么會跟您真的計較呢?這個道理等您做了父親就懂了!別跟老爺較勁了,老爺這一輩子也不容易!”?景麒聽著張叔這話心里十分不是滋味,若不是他現在的身份尷尬,加之家里也有日本人的眼線,他怎么可能會對父親如此不孝,苦笑著同張叔一同進了屋里,看見全家人都坐在客廳里,大娘看著景麒這副樣子忍不住一笑開口。
“景麒啊,今天可是大年三十,還回來的這么晚,可不像話啊,等會可得罰你多喝兩杯”景麟看著娘說這話立馬站起來一把拉住景麒,笑著開口。
“那可不是,大哥回來這么晚,是得多罰兩杯,是不是,爹?”白子晟聽著云香和景麟一唱一和無非就是想要緩和自己和景麒的關系,雖然景麒行事確實荒唐,可再怎么不好,到底是自己的骨肉,一筆還寫不出兩個白字呢,嘴上說的狠,也終究是為了他好,抬眸看見他那副試探自己的眼神,忍不住笑著開口。
“是該多罰兩杯,心里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天天吊兒郎當!”景麒聽見白子晟這話懸在心里的石頭瞬間落了地,錦繡扶著白子晟,景麒和景麟有說有笑、云香和玉琴相視一笑,一家人皆大歡喜的去餐廳準備開始吃團圓飯,一旁的高若琳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畢竟前些日子總以為老爺又罵了白景麒,他們的關系多少能出點問題,給自己點機會,如今看來白子晟到底還是舍不得這個兒子,看來這以后自己還得多下點功夫,半晌回過神來才笑著一同進了餐廳。
淺野公館餐廳中,眾人身著和服跪坐在軟墊之上,淺野英樹看著窗外一聲高過一聲的煙花炮竹聲,半晌似是自言自語一般開口。
“總有一日中國的除夕將不復存在”這句話不重卻也不輕的敲擊在秀一的心上,不知為何秀一的心中似乎因為這話而產生一絲慍怒。
“淺野君,雖說今天是中國的節日,但是難得秀一和慧子都在,就不要提及那些事了,叫小山也進來一起熱鬧一下吧?”一旁的優子淡笑著打破靜謐的尷尬,淺野回過神來轉過頭看向她笑著點點頭。
“那秀一去請小山叔叔來吧!”他一向對父親藏不住心事,生怕被人看出什么來,索性主動開口,淺野并未多想點點頭看著秀一離開,淡笑接過優子手中的杯子飲下。
秀一拉開房門長吁一口氣,壓下心中的不適感來到小山叔門口,淡然說了一聲“小山叔,打擾了”房門被人拉開,小山看見是秀一微楞開口。
“秀一少爺?有什么事?”秀一淡然頷首一笑開口“母親說,今天難得都在,想要您也一起去喝一杯!”小山聽見這話一笑,夫人一向溫柔賢淑,點點頭隨著自己回到了餐廳中,雖然因著淺野行事一向一板一眼,但因著優子的關系卻也緩和許多,一頓飯吃的并沒有想象中那么緊張。
“秀一,今天那位小姐是誰啊?女朋友嗎?”秀一聽見這話臉色一變,雖然對錦繡確實抱有好感,但因為父親行事一向嚴格,清楚父親決計不會同意,明面上已經有意在躲避錦繡,可這心里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想她。
“秀一,慧子說的是不是真的?”秀一正組織語言不知道如何開口就聽見父親淡然的聲音響起,瞬間回過神來,眼神下意識躲閃著開口。
“父親,不是這樣的,她只是偶然認識的一個朋友,并沒有別的什么關系!”淺野看著秀一的反應和回答就足以清楚,這個女人在他的心里依然有了一席之地,這可并不算什么好事,兩人淡然的四目相對,秀一不經意的別開眼,淺野將杯子放在桌上,對著慧子開口。
“時間也不早了,你陪著優子去休息吧,小山把這些收拾一下吧,秀一跟我去書房,我有話單獨對你說”慧子和小山聽懂淺野話中之意,雖說慧子也并非想要害秀一若是不提醒一番,老師發現事態只會更嚴重,慧子對淺野頷首一禮,扶著優子回了房間,小山不做多言開始收拾房間,秀一跟著父親來到書房。
“跪下!”秀一聽見父親冷硬的聲音,剛剛早在父親開口的時候就清楚父親已然看出來自己撒了謊,咬唇跪在地上沉默。
“抬起頭看著我!告訴我要你來到中國的目的是什么!”秀一聽這話抬起頭看向父親,沉默半晌開口。
“是要協助父親”話音落淺野冷冷的看著跪在地上的秀一,不知什么時候手上多了一支竹篦,猝不及防的一下子落在背上,一陣痛意忍不住悶哼出聲。
“協助我什么?!你是帝國的棟梁,更是我的兒子,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到現在你還記不得嗎?”秀一聽著父親的話一時間陷入沉默之中,他心中明白自己作為父親的兒子要承擔什么樣的責任,只是一直覺得父親所行之事太過,但又不敢出言指正,淺野半晌聽不到秀一的聲音,心中更為惱怒,手中的竹篦一下接著一下落在秀一的背上,劇烈的痛意瞬間將秀一拉回現實之中。
“來到中國不過剛剛一年,你就如此意志不堅嗎?”淺野厲言出口,手上的責打卻也并未停下,猛的一下責打落在同一處,痛意加劇身形一晃險些倒在地上。
“秀一不敢,那女孩當真是無意間結識,并非是慧子姐所說那樣!”淺野停下手淡淡開口。
“你在撒謊,你喜歡那個女孩兒,對不對!你以為我不清楚你心里在想什么?從一開始你的心里就不愿意做這些事!但是我告訴你,你是我淺野家族的少爺,注定要走這條路,你沒的選!”秀一靜靜的聽著淺野的話,咬唇開口道。
“是,秀一明白!”淺野聽見這話瞥他一眼,繼續道“明白就好,那女孩兒是誰,說吧!”秀一聽見這話雖然還是有些猶豫,但想想她哥哥是白景麒,父親多少也會給幾分面子開口道。
“她是白家小姐,白錦繡”淺野聽見這句話一瞬間勾起唇角,正發愁沒有法子試探白景麒,白錦繡若是對秀一又好感,這也不失為一個牽制白景麒的法子。
“白錦繡?她既然對你有好感,你不妨利用她對你的感情,拿到我們需要的情報!”本以為父親會要自己遠離白錦繡,卻沒有想到父親竟會要求自己利用白錦繡的感情,這一時間讓秀一脊背一涼,從未想過父親竟然也是這般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淺野覺察到秀一的不對勁兒,但卻也并不解釋,秀一從小就過于感情用事,早些讓他認清事實也沒有什么不妥的。
“父親,這種卑鄙的事情怎么能做?”淺野聽得這話淡笑居高臨下的看著仍跪在地上的秀一開口道。
“自古以來兵不厭詐,又怎么能算得卑鄙?更何況中國人行事就不卑鄙嗎?你不要忘了,雖然你對外的身份是唐逸風,但你的心里不能忘記你不是一個中國人!和敵人講公平,你只會被他們一口一口的鯨吞蠶食!”秀一本以為父親會解釋但下一秒卻聽得父親這一番話,心中更為混亂,下意識開口。
“父親!您這么做對得起武士道精神嗎?”話音還未落下臉上瞬間落下一個巴掌,淺野盯著秀一開口。
“你這番話是該對父親說的嗎?我知道你一向不愿意做暗殺、情報這種事情,但是秀一你要清楚,中國人也有這樣的人插在我們的身邊,你是帝國的精英,必須要維護我們,這一點你總該清楚吧?”秀一聽見這話看著父親半晌才點了點頭,淺野伸手將人扶起來說了一句“回去上點藥,早點休息,至于白錦繡暫時擱下吧,我希望你能自己想清楚!”秀一頷首一禮隨即緩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