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槍響,方哲應聲倒地,景麒猛的坐起身來,額頭一層冷汗看著病房中的環境,回過神來明白剛剛那一幕不過是夢,可如今方哲的處境相當危險,若是山本得不到他想要的只怕方哲的下場只怕和夢里也相差無幾。
“白先生,您醒了?可好一些了?需要給您叫醫生過來嗎?”白景麒正思考著聽見人言,抬眸望去是背著自己來的日本兵,轉念想到山本此刻定然是在審問方哲,雖然不愿見他吃苦,可總要去確認他究竟如何了,抬眸看向那士兵利落日語開口。
“馬上帶我去找山本大佐!”那日本士兵聽見這話一愣,景麒已然翻身下床,士兵立刻上前攙扶著一邊開口道。
“白先生,您現在還不能下床,醫生有交代…”景麒現在滿心都是方哲的安危哪有心思顧及自己的腿傷,但卻也不能躺這人看出什么來,沖著那士兵厲聲開口。
“那混蛋把我傷成這幅樣子,我得去殺了他!哪那么多廢話讓你去就去!”士兵看著白景麒這副樣子只得趕緊出門準備。
“你這個王八蛋!居然敢打老子!”山本正在一旁審問著方哲,未料白景麒突然罵罵咧咧的闖了進來,恍神之際看見白景麒舉著拐杖就要朝著方哲打去,渡邊立刻上手將白景麒一把抱住。
“哈哈哈哈,我就是打你了你能怎么著?誰讓你甘心當漢奸賣國賊!”白景麒看著渾身是傷的方哲卻沒有一點辦法能夠將他帶出這個地方,咬緊牙關壓下心中的痛楚,一把推開渡邊沖上前打了方哲一巴掌。
“你得意個什么勁兒!我的腿遲早能好,可你都到這地方了!還裝什么清高!”方哲惡狠狠的盯著景麒,半晌怒極反笑著開口。
“我會死,可我們的信仰不會死!你是活著,可你的靈魂早就已經死了,剩下的也不過是一副行尸走肉罷了!”山本聽著兩人的對罵,甚覺無趣但又不好直白呵斥白景麒,索性開口道。
“景麒君!別這么激動,他早晚會得到他應受的懲罰,不過他在你身邊這么久你都沒有察覺嗎?”山本這話一出方哲和景麒心中一怔,果然這個老狐貍不是那么好對付的,景麒轉頭吊兒郎當的嘆口氣開口。
“當初我收留他的時候沒有想到他會是這種人啊,那天他半夜在客廳躺著,地上一地玻璃碴和血跡,我這不就以為他是被玻璃劃傷了嗎!雖說覺得是有點不對,可當時也沒想到他就是藏鋒,還把作戰計劃給盜走了”山本看著景麒的這般說辭也倒是挑不出錯來,可對于白景麒仍是有所懷疑,白景麒看著山本的神色知曉他應是暫時相信了自己,這心里多半還是會懷疑自己,猛然間小腿一陣痛意,低頭一看腳邊一地殷紅。
“景麒君,你先回醫院處理一下吧,你這傷不能在這地方待著,萬一感染了要怎么辦?”景麒明顯聽出山本這話中的意味,但也不能明著拒絕他,玩味一笑開口。
“回什么醫院,我上醫務室看看就行,這一來一回多麻煩!”說完拄著拐由著士兵扶著他轉身出了刑室,此刻的景麒真的感覺到步履沉重,每一步都好像走在刀山火海之上,自己的戰友兄弟有難,自己卻毫無辦法,一步步的進了醫務室,由著醫務人員幫自己換了紗布。
“白先生,我先送您回家吧,山本大佐讓您回家好好休息些日子,養好傷!”聽見士兵的話內心冷笑,山本不過明為要自己養傷,實則不過是暗中監視自己的動作罷了,可如今自己正處于敏感期間,不能在踏錯一步引起山本的懷疑,只得點點頭跟著他出了辦公廳,上了車回到家中,雖然看著他離開卻不相信此刻家附近會是安全的。
景麒靠在床榻上看著天花吧,腦海中不覺得浮現和方哲相處的每一幕,眼眶不自覺的泛紅,幾乎把每一種可能都想到了,卻仍舊沒有一個最好的法子救他,這一刻他突然感覺到了孤立無援的處境有多可怕。
渾渾噩噩的十五天過去了,景麒勉強打起精神來回到辦公廳,剛剛落座卻聽副部長說山本找他,點頭站起身來出了辦公室上了二樓山本辦公室。
“景麒君,你現在去刑室押著方哲前往西郊的監獄,咱們這里應該不算安全,我決定把他轉移到那里!”山本看著景麒突然開口道,景麒聽這話一愣,山本突然要自己帶著方哲單獨走?多半是試探意圖,盡管這樣也要試試看有沒有機會能讓方哲離開。
“現在就走?”景麒佯裝詫異開口,山本點點頭將通行證遞到他的手中,景麒點點頭接過通行證,轉身出了山本的辦公室,渡邊憲二看著山本開口道。
“大佐,您真的要轉移方哲嗎?”山本看著他渡邊一笑,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繼而看著渡邊開口。
“如你所說白景麒這半月幾乎除了每天去買必要的三餐,基本上從沒有出過門,可我還是覺得他有問題,我必須要再試探他一次,你去暗中跟著白景麒,這次如果他成功到達西郊監獄就能證明他是我們的人,如果出現了問題,那就立刻干掉他和方哲!”渡邊聽著山本的計劃應聲頷首轉身而去。
“方哲!你怎么樣?”景麒令士兵都出去外面等著,看著傷痕累累的方哲,景麒心里說不出的難受,方哲看著這樣子的景麒勉強勾起笑意,看著他開口。
“大老爺們,別這副樣子!山本這是在試探你,記著路上不許放水!”方哲虛弱的抓著景麒的手,一字一句的說著,景麒何嘗不知道這是試探,可是這是他唯一能夠活著離開的機會,一旦失去了,他就再也沒有第二次了!
“可是…”景麒話還沒說完,方哲一把緊攥住他的手腕,怒目瞪著景麒,壓低聲音厲聲開口。
“白景麒!我說過,我的命不重要!你要保護好你自己!我們的計劃不能失敗!答應我,找出蜂鳥殺了他!”景麒聽見這話不自覺的落下淚,他知道這或許是最后一次和方哲這樣的對話了,他早就在踏出軍校的那一刻就知道,早晚要面對這一幕,只是他從來沒想過會這么快,會這么痛!
“你這個狗漢奸!少在這給我假惺惺!要殺就殺!”方哲理解景麒的心中所想,但不能再繼續這么拖下去了,索性一把扼住景麒的脖子喊道,監獄外的士兵聽見動靜立刻沖了進來,一把抓住方哲,另一人扶起景麒。
“不識好歹!把他給我帶走!”景麒揉揉脖子佯裝憤怒開口道,一行人上了車,徑自往西郊而去,一路上景麒心中百感交集,直至到了西郊監獄正準備交接的時候,警備室的士兵來報說是山本來電話要再提審方哲,命景麒先帶人回來,果不其然這是一場試探。
“景麒君,真是不好意思,剛剛渡邊君說是有法子能要他說出上線是誰,辛苦你了!”景麒微微一笑,絲毫不在意的開口。
“山本君客氣了,既然你們要提審他,我先走了,辦公室里積壓了不少公務要處理!”山本看著他點點頭,景麒隨即轉身而去。
“看來白景麒確實是我們的人,他的嫌疑暫時可以洗清,不過目前還不能掉以輕心!”山本看著房門的方向淡淡開口,渡邊聽著這話轉過頭看向山本。
“那我們?”山本笑著站起身來,對渡邊說了一句“以不變應萬變”隨即帶著渡邊去了刑室再度提審方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