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麒從老齊那處出來后,打量著四周確定沒有尾巴后徑自走到街上攔下黃包車告訴清楚他地址后將領子立起,靠在車上闔眼假寐腦海里將這一天發生的事情理理清楚,如今自己首先要做的便是查清楚馬毅民這個人的底細,盡管應下了日本人,但他也絕不能做了昧良心的事,正想著車子停下,緩緩睜開眼睛,站起身下了車給了他錢后,余光打量了四處無異后進了院子里。
“你怎才回來?山本跟你說了那么多話?”方哲見白景麒進來后一臉不悅的開口,白景麒一向和他不對盤,不過那些也不過是私人情緒,如今周圍危機四伏,無論從軍統北平站的組長也好還是與他生死相依的戰友也罷,都必須摒棄一切私人情緒,否則只會白白葬送自己與他的性命罷了
“山本并不相信我,我若是直接回來,你的存在我要怎么解釋,別忘了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迅速的取得山本的信任,這比任何一件事都重要”方哲倒是第一次見白景麒沒有跟自己抬杠,反倒是解釋一通,這倒是讓他覺得老師讓他來參加這次任務似乎是對的。
“這間房子是老師以你的名義租的,不會讓山本起疑心,從明天開始我以你的管家身份自居就是了”白景麒聽見他這話一愣,軍校中他沒少為難自己,倒是難得見他也讓步。
“喲,方大教官屈尊給我做管家,這也太委屈了吧”景麒故意忍笑看著他開口說著,方哲看著他的表情終究忍不住笑了出聲來。
“山本都跟你說什么了?”方哲半晌斂去笑容看著景麒開口問道,景麒見他開了口,想起正好要他幫忙調查一番馬毅民這個人。
“軍政部部長馬毅民對山本一直不屑,他要我出馬把他說服,如今我們初來乍到,還沒有能力拒絕山本的理由,所以我答應下來,你且幫我查查馬毅民的情況,我也好想法子如何去應對”方哲聽著白景麒的話,心里回味著,想來能讓山本忌憚的人,只怕不是那么簡單的。
“嗯,我知道了,爭取明天早上給你消息,你去房間里休息一會吧,折騰一天了”白景麒聽見這話點點頭也囑咐了人注意休息,這才上了二樓進了自己的房間,脫下大衣西服躺在床上,僅僅一天自己就已經覺得有些力不從心,果然自己要學的還是很多,暫時撇開心中的一切,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怎么樣?白景麒有什么異樣?”那個跟蹤過白景麒的特工因為跟丟了人心里有些打鼓,不敢讓人得知自己辦事不利,索性只告訴了白景麒前去流韻舞廳的情況,并沒有其他異常情況,山本聽著那人的報告陷入沉思之中,難道僅僅是自己想的太多,這個白景麒并沒有異心,隨即抬手示意那名特工下去,轉身對著佐藤開口
“佐藤君,你覺得這個白景麒真的可靠嗎?”佐藤聽見這話沉默了半晌才開口。
“山本大佐,這個白景麒雖然現在看不出什么,但是我們也不能盲目的相信一個中國人,你不是說過日久才能見人心”山本聽見佐藤的話點點頭滿眼盡是贊賞之色,隨即半晌秘書來通知要開始會議,山本點點頭示意佐藤隨著自己一起前往會議室。
夜幕降臨,景麒睡了一覺,清醒了不少伸手取了大衣披上出了門下樓正好看見方哲端著碟子一笑,走上前看見桌上的熱菜熱飯,看了方哲一眼揶揄開口
“方大教官,現在就當起管家了?”說著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放入口中,味道確實不錯,又夾了一塊子就著米飯吃著。
“你呀,什么都好,就這張嘴一點也不饒人”方哲端著湯走到客廳放在桌上,徑自盛了飯坐在他對面吃著,隨即方哲想起什么似得的看向景麒開口。
“那個馬毅民給你查清楚了,他原本是胡子出身,后來因為戰功赫赫才被編入了軍隊中,算是滿洲國里的一個人物了,不過這老小子對日本人可是深惡痛絕,你要是以日本人的說客去見他,怕是連他的面也見不到,我看這山本怕是有意要難為你!”景麒一邊吃著一邊看著方哲,他這話入耳這一時間陷入兩難的境地,果不其然這日本人豈止是不相信自己。
“行了,我知道了,這事就由我來傷腦筋吧,先吃飯吧”方哲聽見白景麒的這話一笑,沒好氣的白人一眼,繼續吃著飯。
“那你打算怎么去見馬毅民?”方哲還是有些不放心景麒,還是開口問道,景麒這心里確實一時半刻沒有太好的辦法,即便自己要冒險跟他坦白一切,也只怕對方也不見得會信。
“說實話我現在暫時沒有什么好辦法,但是用不著著急,日本人既然還打算留著馬毅民,就說明這件事山本并不算著急,我們若是太快把這個麻煩解決反倒容易讓他起疑心”方哲聽著景麒的這話倒覺得有幾分道理,在軍校里覺得他整日里吊兒郎當的樣子,現在看來這家伙倒是成熟了不少,兩人吃好了收拾好餐桌,景麒坐在沙發上思考著,方哲坐在電臺前,忽而聽見聲音,提筆記下上峰發來的信息,隨即喊了景麒一聲。
“景麒,上峰有令除掉東四街東風旅店中的老板”景麒聽見這話一把拿過他手上的紙張,看著那字跡,景麒一時間陷入沉默。
“景麒怎么了?”方哲看著景麒的表情不禁有些疑問,下意識開口問道,景麒隨即開口“我們初到東北,老師為什么讓我們立即行動,日本人的暗樁被拔出,山本怎么可能不懷疑我們?”方哲聽見這話覺得有幾分道理,但轉念想到老師從來不按照常理出牌,繼而一笑開口。
“老師從來不按照常理出牌,山本肯定會以為我們不敢輕舉妄動,我們故意制造點動靜也沒什么不好的”景麒聽見他這話點點頭,不等方哲開口便轉身上了樓換上一身黑衣,外面套一件黑色風衣。
“你安心留在家,我自己一個人去,如果我一去不回,你知道該怎么做!”方哲聽見景麒的話一愣,本想說什么但終究沒有說出口只是對他點點頭,目送他出了門。
景麒一路摸到東風旅店,并未走后門,反倒是大搖大擺的從正面入內,小二見景麒趕緊迎上去,景麒轉頭看見柜上那掌柜的模樣。
“喲,先生您是打尖還是住店?”聽見小二的話抬手扔了他一塊銀元說了一句“住店”小二見來人出手大方趕緊招呼著人進了上房,景麒隨即打發了小二,自己徑自躺在床上并不急著動手。
直至后半夜,旅館中幾乎所有人全部進入夢鄉中后,翻身下床推開房門,打量著四周的格局,一眼瞥見頂樓的房間,抹黑上樓走到最后一間房間摸出靴中匕首一點點將門撬開,進了房門看見房中布置格局均屬上乘,隨即抹進里屋看見床榻上睡熟的老板正欲動手,屋外巷子里傳來打槍的聲音,床榻上人瞬間被驚醒,顧不得多想,隨即立即動手襲向人,卻也沒想到那老板身手也屬上乘,一時間兩人你來我往陷入了僵持狀態,老板見來人身手不俗拖久了只怕自己不敵,隨手抓起床榻上的枕頭朝著人扔去,景麒下意識躲,卻發現人已跑到門口,顧不得多想將手中匕首飛出正中人后背心口處,看著那人倒在地上,景麒拔出尸體上的匕首,拉開窗戶翻身躍至對面屋頂。
景麒從屋頂躍下,往小巷深處而去,忽的看見一受傷男子倒在地上,身上應是滿洲國的軍服,四周血跡斑斑,景麒上前試探發現人還有呼吸,上前一把拉起人背在背上往家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