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香看著哼哼唧唧被抬走的景麒搖搖頭,見玉琴快步跟上,想想白子晟只怕還有余怒未消,索性先去了小廚房端了碗蓮子羹去了白子晟書房,果不其然看見他仍舊蹙眉而坐。
“老爺,喝碗蓮子羹吧,別回頭氣出胃病來”云香把蓮子羹放他手邊說著。
“景麒這個樣子我哪有胃口!文不成,經商也沒有個心眼,你說我怎么生了這么個不爭氣的東西”白子晟一邊說著一邊端起蓮子羹喝了一口。
“老爺,許是還沒開竅吧,再怎么也是您的兒子,咱們府上如今也不缺錢,養著他也無妨”云香雖說想要教導景麒,畢竟不是自己的親骨肉,總怕玉琴心里有了什么芥蒂。
“不行!如今誰也說不好這形勢,他沒有個一技之長日后可怎么辦?這樣等他傷好了讓他直接去黃浦參軍去!”白子晟擱下碗開口,云香雖覺得這法子倒也不錯,可怕玉琴會反對,畢竟如今這形勢,萬一將來打起仗來,槍子可是不長眼的。
“你別擔心玉琴,就說是我說的,我看她敢攔著!”白子晟看出了云香的顧慮又開口道。
“還是再說吧,您下手這么重,景麒沒個十天半月我看連床都下不來!”云香嘆口氣道。
“這有這么嚴重嗎?”白子晟明顯還是擔心自家兒子,云香看著他這樣子忍俊不禁。
“您那手勁兒,您說呢?我去看看景麒,也聽聽大夫怎么說!”云香無奈搖著頭開口。
“這家里幸虧有你啊,云香!”白子晟說著拉起云香的手,云香笑著抽出一只手拍了拍白子晟的手,出了書房回房取了金瘡藥,去了景麒的房間,一進門就聽見景麒哼哼唧唧的聲音。
“大夫,景麒的傷怎么樣了?”云香一邊問著大夫,一邊將手中的金瘡藥遞給玉琴。
“沒傷著筋骨,就是皮肉傷,養幾日就可痊愈,不過怕是晚上容易發熱,我再給大少爺開服藥就是了”云香聽見這話點點頭命人跟著大夫去抓藥。
“姐姐,這金瘡藥還是宮里賞給您阿瑪的,這給景麒不合適吧?”云香笑看著一臉歉意的玉琴擺擺手。
“哪來的什么合適不合適,景麒也是我看著長大的,要不是他這回太過分了,老爺怎么會打他”趴在床上的景麒聽見這話忍不住撐起身子來看著兩人。
“阿瑪下手也太狠了!大娘,阿瑪有沒有跟您說什么?”景麒撐著身子看向云香開口問道,云香看著他的樣子忍不住一笑。
“你就先安心養傷吧,什么事等傷好了再說,阿離這些日子你可得照顧好景麒聽見沒有”云香說著看向玉琴示意她出來。
玉琴跟著云香出了房門,玉琴本就因著今天老爺發了這么大的火而緊張,如今又要背著景麒說什么,心里更是有些忐忑不安。
“姐姐,什么事還不能在屋里說?”云香聽見玉琴的話,心里也明白她的心情,畢竟她就這么一個兒子,可老爺也終究是好意,總好過景麒這么一輩子混下去。
“老爺打算讓景麒去軍校磨礪一番,我這會兒不告訴景麒,是怕他胡思亂想影響傷”玉琴聽見云香這話瞬間一愣,一把抓住云香的手。
“姐姐,如今兵荒馬亂的,景麒若是去了軍校,說不準什么時候就打了仗,這子彈總不長眼那”云香見玉琴這種反應,拍拍她的手。
“我也明白你的擔心,可景麒不能這么一輩子混下去吧,更何況老爺也不可能讓景麒去送死,老爺的脾氣你也知道,向來說一不二”玉琴聽見這話也不好再反駁什么,卻仍舊是一臉愁容。
“你也別發愁,想來也不會這么快就送景麒走,先讓他把傷養好再說”玉琴也只得無奈嘆口氣,看著云香點點頭,倆人又寒暄了幾句玉琴回房照看景麒,云香回了自己的院子。
秋風蕭瑟,北平街上人來人往,一個衣衫襤褸身量瘦弱的小姑娘在巷子里穿梭著,看著小攤上的包子饅頭咽了咽口水,卻因為沒有錢也只能看著,忽的小販給客人拿饅頭的時候手滑掉落了一個饅頭,小姑娘眼前一亮正要去拿卻不知從哪竄出一只野狗瞬間叼走,本以為小姑娘會失落而去,卻不想那小姑娘撿起一塊拳頭大的石頭瞬間砸向野狗,一陣哀嚎聲響起,野狗倒地,小姑娘小心翼翼拿起那個饅頭,不遠處一個男人正看著這一幕,在這小姑娘將要離開的那一刻男人站起來向老板買了兩個肉包子,走到那小姑娘面前帶給她,小姑娘一愣看向他,扔掉手中的饅頭,顧不得開口狼吞虎咽的吃完了兩個包子。
“你沒有家嗎?”男人操著有些蹩腳的中文對那個小姑娘問道。
“我爹娘早就死了,哪還有家!”小姑娘聽見他的話抬起頭,似是很不在意的說著,可心里卻莫名泛起陣陣酸楚。
“跟我走吧,這樣你以后就再不用同野狗搶東西吃,怎么樣?”小姑娘聽見這話眼前一亮,但轉瞬眼眸浮現防備之意,男人看出她的防備,并不憤怒反而更多欣喜之色。
“為什么要我跟你走?”男人聽見這話唇角的笑意反而更多了,他本以為支那人都是軟弱無能之輩,也本以為這丫頭會對自己千恩萬謝,卻沒想到她竟會如此問自己
“因為你夠狠!你是要繼續這么流浪,還是打算跟著我你自己選!”小姑娘雖然疑惑,可溫飽比饑一頓飽一頓要強得多,看著男人點點頭答應下來,男人笑著拉著她的手緩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