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平川被禁止回家,只能來到自己的畫店。
剛進門,趙志軍就到了,笑呵呵的進門來:“蕭先生下午好啊,我又來給你添麻煩了。”
相比上次進門便是急聲質問與呵斥,趙志軍這次很是客氣,生怕惹惱了蕭平川。
“來拿畫的?”
蕭平川一如既往的淡然,然后轉身就去拿畫。
趙志軍滿臉期待的道:“是啊,醫生說我的病情暫時無礙了,本想等到周六再來看畫,但我這人閑不住,想要觀摩蕭先生是如何作畫的,不知道可不可以?”
說是觀摩,其實就是想確認一下蕭平川的真實水平,省的自己白白浪費了50萬。
蕭平川心里全是林曉雪那傷心的樣子,不想多聊,將包好的八駿圖遞過去。
趙志軍疑惑的接過來,展開看了一眼,頓時驚為天人。
秦耀明是見過八駿圖的,當時就驚嘆不已,甚至深深代入其中。
但他不知道,當時是墨未干的狀態,此時墨干之后,畫中的馬兒再度發生變化,氣勢比之前更勝幾分。
馬兒活靈活現,那股肆意奔騰的氣息似乎要沖破畫紙,以至于趙志軍見到這幅畫,竟是不由自主后退兩步。
同時心潮澎湃,伸手去勒韁繩,似乎他的胯下也有一匹駿馬。
趙志軍伸手摸了個空,才忽然反應過來身在何處,澎湃的心潮也漸漸平靜,但臉上的驚訝卻愈發濃郁,還夾雜著欣喜若狂。
“好!好!好!”
趙志軍興奮的連說三聲好,隨后連忙拿出銀行卡,竟是帶著一絲敬意的遞給蕭平川:“蕭先生,這是50萬酬勞。”
蕭平川隨手拿過銀行卡,走向柜臺。
趙志軍的表情變的有些尷尬,也有些局促緊張,他麻利的收起畫作死死抱在懷中,誠懇的道:“蕭先生,我必須為之前的輕視向您道歉,也必須聲明這幅畫確實不是50萬就能買下來的,但我畢竟身在公職,資產并沒有太多,所以只能出這么點了……”
話說到一半,趙志軍臉上的郝然之色已經很是濃郁,顯然對自己竟然用50萬買下這幅絕佳畫作,而感到愧疚。
蕭平川并未在意,將50萬刷了,道:“沒什么,任何東西都是在懂欣賞的人眼里值錢,既然你懂的欣賞,價格低一些沒什么。”
趙志軍松口氣,隨后更加佩服蕭平川,越發想要和他搞好關系。
就在此時。
蕭平川的電話響起,竟然是周雪蘭打來的。
他疑惑的接起來:“媽,您找我有事兒?”
“當然有事,你在哪呢!”周雪蘭的語氣似乎很急,也很暴躁。
“我在畫店,有客人。”蕭平川想以此安撫周雪蘭。
誰想周雪蘭瞬間炸了,大聲呵斥:“還守著你的破畫店?就算有客人又怎么樣,花個50塊撐死了,你就算沒見過錢也不要這么沒出息吧,我這邊都鬧翻天了,是不是想看我被人打死,你就開心了?”
蕭平川自動忽略了那些難聽的話,皺眉道:“有人鬧事?媽你稍等,我這就過去幫忙。”
“你當然要來,要不然我女兒養你這個窩囊廢有什么用?”周雪蘭沒感覺自己在找人幫忙,似乎蕭平川為她家做一切的事情都是應該的。
不過為了林曉雪,蕭平川沒計較,他迅速收拾了東西要走。
趙志軍正愁怎么和蕭平川搞好關系呢,見他急色匆匆的樣子,立刻說道:“蕭先生,我送你過去吧?”
蕭平川點頭:“也好,多謝了。”
“沒什么的。”趙志軍趕緊去開車,他堂堂公安局長給一個年輕人開車,還露出很高興的樣子。
昌隆飯店。
這是周雪蘭自己白手起家開的飯店,投入了大量精力和物力。
因為經營得當,在附近比較出名,收入也好得很,每年能有個兩三百萬,比附近的幾個飯店生意都要好很多。
蕭平川下車的時候,還沒進飯店就見幾個客人黑著臉出來,嘴里還罵咧咧的。
而此時的飯店里,坐滿了一群流里流氣的年輕人。
大多染著各色頭發,帶著耳釘,要么穿的特別奇怪,要么就是光著膀子,露出身上的紋身。
此時這些人或者用腳瞪著桌子,或者干脆在公共場合吸煙,同時對著服務員大罵,各種難聽的臟話不絕于耳。
等真正仔細傾聽,讓他們這么罵的原因,只是上菜有些慢而已。
但他們點了太多的菜,而且專挑貴的要,就算是飯店也不敢無節制的上菜,生怕賴賬。
飯店的女服務員全都被罵的低頭啜泣,甚至周雪蘭也只能躲在柜臺里面,被滿屋子烏煙瘴氣熏得火冒三丈,卻不敢發火。
蕭平川和趙志軍都是經驗豐富之輩,一眼就看出這些人是故意鬧事,當即大步走進飯店。
甚至趙志軍腳步還略快一些,畢竟他是警察。
但進了飯店,蕭平川發現這里人還不少,微微皺眉。
“你們領頭的是誰?”蕭平川冷漠的開口。
本來正罵聲不斷、十分喧嘩的飯店大廳稍稍安靜一些,眾人回頭,等見到只有兩個人,其中還有一個明顯帶著病色的老頭,頓時露出嗤笑。
一個染著黃頭發的年輕人坐在椅子上,吊兒郎當的抖著腿,歪著頭看向蕭平川,不屑道:“找老子是嗎?有屁快放!”
眾多混混全都露出似笑非笑的樣子,有的甚至拿起酒瓶子,威脅的望著蕭平川。
蕭平川看了一眼這黃頭發混混,發現他耳朵上帶著耳釘,胳膊上纏著手串,微微露出來的胸口,好像還有個龍頭。
一個道上混的,絕對不會蠢到依靠這不倫不類的裝扮嚇唬人,蕭平川瞬間判斷出這就是些不成器的小混混,質問道:“來做什么的?”
黃毛當即大罵:“傻逼吧你,老子們來飯店除了吃飯,還特么能干啥,找你媽聊天啊?”
柜臺后面躲著的周雪蘭也臉色難看,低聲暗罵蕭平川真是個廢物,來幫忙就不能多叫點人嗎,真就這么一個人來,不是等著挨揍嗎?
蕭平川聽到黃毛出言不遜,臉色更冷。
但看到桌子上已經擺了不少價格不便宜的飯菜,而且全都被糟蹋的差不多了,當即冷聲道:“既然是吃飯,把賬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