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什么意思？為什么用這種眼神來看小天。難道，他已經懷疑小天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了嗎？不過這怎么可能，王志軍已經死了，那次哥哥親自打電話說看著王志軍被打了兩槍后墜入海中。不要說兩槍，就算是墜海也讓他兇多吉少；更何況還受了傷，所以是必死無疑。

他都死了賀文俊怎么會懷疑，難道那個混蛋還留了后手？臨死前還要擺她一道，將什么錄音或者信什么的寄給了賀文俊。

歐陽然是越想越心疑，越想越心涼。為了證明自己的猜想，于是也上前笑著說：“你都不知道小哲有多想你，你抱抱他吧！這幾天他都沒好好吃飯，你看看他是不是瘦了。”

如果賀文俊真的懷疑小天的身世，依照他的性格是肯定不會再抱小天的。如果沒有懷疑，那么就會抱他。之前的異常舉動只能夠說明，這幾天他被那對母子給迷了心智，迷得神魂顛倒了。

想著歐陽然又不禁恨恨地咬咬牙，她這輩子輸給了林暖曦，沒想到她的兒子卻也搶不過她的兒子。

她還真是狐貍精轉世，不止是自己有媚術，就連她那個兒子都不是好東西。

賀文俊聽了歐陽然的話，再看看歐陽然，目光深邃的讓人看不懂。不過，他停頓了一會倒是真的彎下腰將小天抱起來了。小天興奮的不得了，在爸爸身上乖乖地不懂，卻還捧著爸爸的臉親了親。

歐陽然看他終于抱起了小天，心里也松了口氣。看來，剛才是自己多慮了。

因為賀文俊回來的緣故，所以賀家今晚的晚餐特別豐富。賀母特意讓廚房又加了幾道菜，自從上一次談過之后賀母對這個兒子有著莫名地討好。當然也可以理解，賀文俊的大哥賀文鐮現在基本上已經廢了。仕途上不再有任何建樹，每天只知道沉迷于溫柔鄉中，哪里還有一點斗志。

而賀老爺子也是越來越年紀大了，雖然根深蒂固。可是這些年事實變化頗大，幾次重新洗牌也讓他有些力不從心。大兒子不爭氣，讓他連繼續向上的心都沒了。還好這個小兒子雖然不在仕途，可是現在不比以前，商人是最低下的。小兒子的事業蒸蒸日上，已經成為不可小窺的力量了。

所以賀老爺子和賀夫人對他有些明顯的討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然，就沖著他將那個孩子甚至林暖曦接回來，賀夫人依舊裝聾作啞無動于衷都是不可能的。

吃飯的時候，不止是賀母一直給賀文俊夾菜。就連歐陽然都一直不停地鼓勵著小天給爸爸夾菜，甚至還讓小天主動給賀文俊敬飲料。本來是應該敬酒的，不過小天太小，只能喝飲料。

奶聲奶氣地聲音，再配上他活潑可愛的樣子，倒是也逗得賀夫人和賀老爺子笑聲不斷。

人的年紀越大，越是喜歡兒孫繞膝。小湛那孩子自從搬出去后就極少回來，賀夫人也不愿意看到他，看到他總是想起他兩個母親來，心里不舒服。而李美麗和賀文鐮在外面不知道有多快樂，除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才會帶著妞妞回來，其余的時候她才不愿意回來呢。

她沒有歐陽然的隱忍，也不想再有別的期盼了。所以也沒有必要隔三差五地來討好賀老爺子和賀夫人，來這里有多不自在，哪里有他們在外面逍遙快活。在外面的家里，她可才是最大的。

賀文俊依舊只是淡淡地，喝了小天敬的飲料后，也只是微笑著摸了摸小天的頭，并沒有多余的表情。這讓歐陽然又不禁心里疑惑了，總覺得今天的賀文俊有些不正常。

可是至于哪里不正常，卻又說不上來。

等到吃完飯后，傭人們在收拾桌子，賀老爺子已經回自己房間了。今日來他身體大不如從前，還打算不行就先休息一段時間，去別莊里修養一陣子呢。

賀夫人讓賀文俊到客廳那里坐坐，讓傭人上了茶后便笑著問他：“最近怎么樣？你這一走就是好些天，讓我們連個電話都打不通啊！你都不知道，媽媽有多著急。”

賀文俊微微挑了挑眉，母親的態度可是和以前完全不同。他記得他臨走前和母親最后一次談話，她可是還意氣憤慨地指責林暖曦呢，讓他給歐陽然一個交代。這才幾天，態度居然轉變的這么快。

不由得仔細想了想，然后嗤笑一聲。突然想到今日來關于大哥的傳聞，看來母親是要對他開始拉攏了。

既然如此，那他就索性今天將林暖曦的事情說出來吧！如果繼續反對也沒用，如果能接納最好。曦兒最大的心愿恐怕就是能夠被她認可，即便是有著那個不能改變的事實，心里總歸是好受的。

“這些天我在n市，曦兒在那邊我把她接回來了。”賀文俊語氣平淡地說，說完微微地瞥了一眼母親和歐陽然。

賀母倒是臉色平靜，看著沒什么起伏。倒是歐陽然臉色頓時難看起來，有些蒼白更是有些微微地顫抖，看樣子氣的不輕。

不過她的反應不在賀文俊的考慮范圍內，所以對于她這個反應他只是鼻子里冷哼一聲，不置可否。而對于賀母的反應倒是比較有興趣，看來，母親是真的想要拉攏他。

果然，賀母沉默了一會緩緩地開口說：“你說那個孩子和小天一樣大，也是四歲了嗎？”

“嗯，是的，他叫小哲，林俊哲。不過我會很快給他把戶口改過來，只改姓好了，名字就不需要改了。曦兒起的名字很好，賀俊哲，很好聽的名字。”賀文俊一聽立刻神采奕奕地說起小哲來，那神情就是一個父親談到令他驕傲的兒子的神情，令一旁的歐陽然看的更加怒火中燒了。

她兒子賀雨天這個名字也是賀文俊起的，當時正好天下著雨，賀文俊想都不想就直接用了賀雨天這個名字。當時她就覺得草率，可是又不敢跟他叫板。現在可好，人家的兒子起的名字好聽，他兒子這名字就成了無關痛癢了吧！當初估計起著名字也是因為紀念林暖曦肚子里的那個孩子，沒想到那孩子竟然這么福大命大，居然還活著。是不是以后他連小天的這個名字，都要嫌惡了，覺得晦氣了。

歐陽然使勁地在心里不滿，使勁地憤憤然。倒是賀母聽了之后微微露出笑容，滿意地點點頭說：“嗯，這個名字的確是好聽。既然如此，就抽空帶著那孩子過來看看吧！到底是我們賀家的孩子，也讓我和你爸爸見見。還有林暖曦也讓她過來吧！既然你執意如此，你也已經長大了，媽媽也是做不了你的主了，只要你們高興就好。”

賀母這算是妥協了，算是接納林暖曦和她的那個孩子了。

歐陽然被這突然的變故給驚得臉色蒼白，立刻站起來沖賀母不敬地吼道：“媽，您說什么。您怎么可以讓林暖曦和那個孽種進門，他們進來了，那我和小天怎么辦？”

“歐陽然，你罵誰是孽種呢？”賀文俊一聽立刻站起來，沖著歐陽然憤怒地吼道。

歐陽然此刻已經被氣的神經錯亂了，哪里還顧得上巴結聽話。只見她又沖著賀母繼續怒吼：“您怎么可以這么不講信用，明明您以前答應我的，會讓我進賀家的門，會讓我做賀家的二少夫人。所以我才生下小天，現在孫子也給您生了，您怎么可以出爾反爾，讓小天置于何地。”

“歐陽，”賀母不滿地微微緊眉，沒想到歐陽然居然會對她這么大呼小叫。于是冷聲呵斥說：“這是你該對一個長輩應有的態度嗎？看看你現在像什么樣子。小天是我們賀家的孫子，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可是賀家并不只是只有他這一個孫子，也可以有別的孫子的。而你，哼，這么多年了，你自己還不明白你自己的身份嗎？我說過，你今天這個身份不能怪別人，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你可以繼續留在賀家，沒有人會趕你走。我雖熱接受林暖曦，但是我想她應該不會再住進賀家吧，到時候你和她有沒有別的沖突。”

賀母的話很明顯，就是一個養在外面一個養在家里，只要彼此誰也不找誰麻煩，就能這樣過一輩子。也更是在告訴歐陽然，只要有她兒子在，她就依舊可以在賀家過著磋來之食。

歐陽然從沒有覺得如此屈辱過，若說以前她還能忍辱負重，可是現在她明白了。她以前所有的忍辱，到今天換來的只是更大的屈辱。沒有人會真的為她打算，不管她是不是已經生了兒子。

“如果我說我不同意呢？如果您承認那個孩子的話，那么我就帶著小天離開。您說的沒錯，賀家不止是有一個孫子，可是賀文俊，卻只能有一個兒子。”歐陽然咬著牙恨恨地說，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說出這些話，也許是一時氣憤，也許只是為了賭一口氣。

而賀母也沒想到她會這樣，不禁有些詫異地看著她，沉沉地問：“這是你做的決定？你已經決定了嗎？”

“是，我已經決定了。”歐陽然慘然一笑，到現在她已經沒有別的退路了。只能一直往前，賭一賭賀母對小天這個孫子的感情。

可是她沒想到，她能賭的贏賀夫人，卻賭不贏賀文俊。

賀文俊在一旁聽著冷笑一聲，冷冷地道：“這可是你說的，你要帶著小天離開賀家。歐陽然，我告訴你，只要你帶著小天離開賀家，我是絕不會給你一分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