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對著這樣一雙懷疑的眼睛，傅宸寒遲疑了，真的沒有嗎？

不，其實是有的。

正是因為那天知道那件事了，知道她母親的死是他間接導致的，她才會動了胎氣被送去醫院的。

這一點她不知道有沒有忘記，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因為這件事，就主動讓心理醫生對她進行催眠，抹去那段時間的記憶。

她應該是痛苦的，應該是愛恨交加的痛苦，讓她痛不欲生才會想要忘記的，只要忘記就不會那么痛了。

她愛他，同時也接受不了她母親的死是他間接導致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愛上他，這愛讓她深受自責和愧疚的折磨，她心里覺得愛上他就是對不起母親。

對她來說，一邊是對他的愛，一邊是對母親的愧。

這樣兩種情感時時刻刻的折磨著她，讓她痛的好像一顆心被生生的撕成了兩半，那種痛他恐怕無法感同身受的。

“你遲疑了。”時念念語氣冷冷的下了結論，眼底閃過嘲諷的冷笑，他的表情已經說明一切了。

他知道她為什么想要抹除記憶，盡管主動抹除記憶的事情只是可能性，但那個理由已經足夠了。

“念念，我……”

“難道你還想說我的記憶還被人串改了？”時念念不給他開口說話的機會，但是她這樣冷漠決然的態度已經說明一切了。

她心里對他是有恨意的，是有很深刻的恨意。

傅宸寒失魂落魄的搖頭否認：“沒有，我不知道你的記憶是不是被串改了。”

“那你現在親口告訴我，當年我母親的死是不是跟你有關？”時念念放在被子里的手緊握著，隱忍著心里的痛苦和掙扎。

“是。”

時念念咬牙切齒的質問：“你們所有人都瞞著我，爸爸、傅爺爺你還有萍姨，甚至是顧心梅你們都是故意瞞著我的是嗎？”

“是。”

“哼哼……”時念念諷刺一笑：“為什么？是想讓我同意跟你的婚約，是想讓我毫無心理負擔，像個傻子一樣什么都不知道的嫁給你嗎？”

“不是的。”

“哼哼……”時念念又冷笑一聲，可笑至極的看著他反問：“不是什么？你們不是各懷鬼胎嗎？”

“我們……”

時念念冷冷的打斷：“你們都有自己不告訴我的理由對嗎？你們都是為了自己才沆瀣一氣的瞞著我不是嗎？”

“念念，我……”傅宸寒張嘴急切的想說什么，可當看到她幽深冰冷的沒有一絲絲溫度的眼神，最后只憋出來蒼白無力的三個字：“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嗎？”時念念的一顆心跌進冰冷的谷底，那是不見天日的深淵，感覺渾身都冷透了，沒有一絲絲溫度的來源。

傅宸寒的心慌到不停的在顫：“沒有用，對不起確實是沒有用，我該跟楚慈阿姨道歉，也該跟你道歉的，雖然這個道歉確實是有點太遲了。”

“是，太遲了。”時念念疲憊痛苦的閉了閉眼睛，母親已經不在了，而且是為了保護她而去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