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話。
“姑娘,到了!”車外傳來車夫的聲音。
“哇,終于到了。”方芯伸了伸懶腰,一個小跳蹦下馬車。
倉蘭生搖了搖頭,看的出來這一路方芯確實憋壞了,在他看來和對方并不熟悉,沒有聊的地方,索性一路眼觀鼻鼻觀心。
車夫將馬上停靠在一處空地上,從后面搬出一捆干草喂起馬來。
“走吧。”方芯轉過頭笑著說到。
倉蘭生抬頭看了看四周,這里是一處山坳,前面并沒有路,有點不知所措。
“噗呲!”方芯掩口笑了起來,并沒有說話,徑直向林中走去。
倉蘭生嘆了口氣,心想:自己一個大男人害怕一個弱女子把自己“吃了”不成。
抬腿跟了上去。
山中寂靜,草木繁茂,走著走著前面出現一團霧氣。
“這還要向前走嗎?”倉蘭生停下腳步,詢問到。
“你怕了?”方芯帶著笑臉說到。
“怕倒不是,只是我看前面并沒有路,是不是你記錯了?”倉蘭生轉頭觀察了下四周說到。
“呵呵。”方芯笑了笑,接著說道:“那位高人就住在前面不遠處,穿過這陣霧氣就到了。”
“這…好吧。”倉蘭生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向霧氣里面走去。
一進霧氣,視野急速下降,能見度幾乎只有一丈遠。
“拉著我的手,踩著我的腳步,不然在這里面會迷路的,到時誰也救不了你。”前面的方芯伸出白皙的手臂,認真的說到。
聽出事態的嚴重性,倉蘭生緊緊的拉著方芯那肉感十足的手掌,步伐也是十分謹慎。
霧氣越來越重,四周的一切幾乎都看不清楚了,但是方芯前進的步伐卻沒有放緩下來。
就這樣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霧氣漸漸稀少起來。
沒多久四周的霧氣已經不見了,出現在兩人前面的是一個四面被樹木包圍的小湖。
方芯看了看前面,回過頭笑著說道:“到了,高人就在前面。”
倉蘭生順著向前看去,在不遠處的湖邊有一間茅屋,茅屋很簡陋但并不破敗,有兩三間房。
快步走到茅屋前面,不由感嘆:茅屋依湖而建,完美融入四周的景色。
方芯將手抽出來,朝著湖邊一個大石頭說道:“丘老,小女子又來打擾您了。”
倉蘭生擦了擦眼睛仔細看去,頓感莫名其妙,這女子居然對著一個石頭說話?
四周并沒有聲音,氣氛有些尷尬,倉蘭生感覺是不是方芯在故意玩笑自己,小聲問道:“方姑娘,你說的高人是不是不在家?”
方芯笑了笑,指著那塊大石頭說道:“丘老不是就在那里嗎,公子你再仔細看看。”
倉蘭生突感無趣,轉頭再次看向石頭,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這時那塊大石頭上面分明坐著一位正在垂釣的老者。
“這…”倉蘭生有些吃驚,剛才那里明明沒有人的,不由得仔細看去:前面坐著的是一位老者,一身麻衣,兩鬢斑白,坐姿筆直,并無老態。
老者繼續釣著魚,突然魚鉤有了反應。老者連忙收鉤,一條活蹦亂跳的大青魚被釣了上來。
“哈哈,今晚有魚吃了。”老者看了看大青魚,滿意的點點頭。隨后將獵物收好,轉身向著茅屋走去,就在這時發現了這站在旁邊的倉蘭生他們。
“哦?”老者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倉蘭生,向著方芯問道:“這不是方家小姐嗎?怎么又跑到我這里來了?”
方芯示意倉蘭生向老者走過去,鞠了一躬,說道:“這不是看丘老你一個人寂寞嗎?這不給你找了個好徒弟。”
老翁有些不解,問道:“我何時說過我寂寞了?而且我也并沒有說過我要收徒弟啊。”
方芯笑了笑,連忙跑過去挽著老翁的胳膊小聲說著,向茅屋走去。
很快外面只剩倉蘭生一個人了,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總有一種自己被出賣的感覺。
進入茅屋內。
正座位上,方芯正在和老者悄悄的說著什么,老翁的表情時而惱怒,時而欣慰,時而思索。
倉蘭生也不好打擾他們,站在一旁觀察起屋子來:四周的家具很簡單,都是一些常用品,地上打掃的很干凈。那條才上鉤的青魚此時隨意的放在地上,那種感覺就像倉蘭生自己一樣,全是無奈。
沒過多久,好像兩人達成了什么條件,都是一臉笑容,方芯更是向著倉蘭生點點頭。
“成了?”倉蘭生心中想著:“可是自己并沒有要求師的打算啊?這算什么事啊?”
“咳!咳!”老翁端坐在正位上,咳嗽兩聲,放大聲音說道:“就是你要拜我為師的?”
“我…”倉蘭生正要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身旁的方芯連忙插話道:“是的!我這位朋友早聞丘老您知識淵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并且德高望重,施禮于人;更能可貴的是您老雖然武藝天下第一,但是從無傲意。正是我輩學習仰望的楷模,能拜您老為師,是我終生所求。”
丘老嚴肅的臉上漸漸浮現笑容,說道:“我是在問他,你這小丫頭搭什么話。”隨后向著倉蘭生問道:“現在誠實的回答我一些問題:你是從哪里來的?”
“我也不知道。”倉蘭生隨意的答到。
“不知道?”顯然這個回答讓丘老有些不高興。隨后接著問道:“那你有什么特長嗎?”
“我…我也不知道。”倉蘭生再次如實回答。
“雖然你是方家丫頭強力推薦的,并不代表我就一定會收你為徒,你可想好了再回答我。”丘老頓了頓,認真的說道:“你有什么理想嗎?”
“我想要救出小露。”倉蘭生鄭重的答到。
“你說的是夜雨露?夜殃決的女兒?”丘老隨意問到。
“對就是小露。”倉蘭生點點頭,但隨后心中震驚無比,因為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和承爺爺不可能還有其他人知道夜殃決有個女兒,就算東方家的人現在恐怕還以為東方雨露是東方義和東方天諭的后代。
“你怎么了?”看到倉蘭生呆立在那里,方芯有些擔心他,連忙問到。
“不…不可能!”倉蘭生放大聲音,問道:“你怎么知道小露的情況的?你是不是有讀心術?能讀懂我的想法,或者是天諭阿姨告訴你的。”
看到倉蘭生的表現,丘老滿意的點點頭,隨意說道:“我并不會什么讀心術,并且我和東方天諭并沒有見過面,至于我是怎么知道夜雨露的…”老者有意的笑了笑抬手指了指天,過了半晌說道:“那句話怎么說的?天機不可泄露。”
丘老的解釋并不能讓倉蘭生信服,他低下頭自言自語道:“不可能,難道我是在做夢?或者這里就是一個幻境,對了一定是的。”
方芯想要過去給倉蘭生解釋一二,可是被丘老攔住了:“讓他自己想吧,誰也不能幫他。”
倉蘭生自顧自的在那里想要找到這些事的合理解釋,甚至有時候居然自己扇了自己一耳光,當然結局是自己的臉疼的要命。
沒過多久,倉蘭生抬起頭看向丘老和方芯,眼神已經沒有了疑惑。
“哦?這小子的心態倒是挺堅強的。”丘老捋了捋花白的胡須。
倉蘭生平復了下自己的心情,向著丘老躬了躬身,鄭重的說道:“老人家神通,小子剛才失禮了。”
丘老滿意的點點頭,算是理解倉蘭生的表現,接著說道:“那是不是你該回答我前面的問題了。”
倉蘭生站直身子,看向丘老那淡藍色的眼睛說道:“我并沒有欺騙您,我確實不知道自己從哪里來,我也不知道我有什么特長。”
“哦?”丘老饒有興趣的看了看倉蘭生,抬起手掐算起來。
這時方芯緩步來到倉蘭生面前,笑著說道:“你剛才的表情好有趣,居然還扇自己耳光。”
倉蘭生苦笑不已,看來人們說的“山外有山,有外有人。”是真實的。
沒過多久丘老轉頭看向倉蘭生,和先前不一樣的是,現在他的表情是疑惑,還帶有一絲驚訝。
“怎么了?”方芯連忙問到,她擔心丘老是不是算到了倉蘭生有什么劫數。
“怪!怪!怪!”丘老連續三個奇怪,將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上,丘老的神通大家都是相信的,如果他算到倉蘭生有什么劫數,那是會真實發生的。
“丘老,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嗎?”方芯急切的問到。
丘老轉頭再次看向倉蘭生,隨后說道:“沒什么,你們別擔心。”
方芯這才放下心來,隨后帶著笑容說道:“那收徒的事?”
“這個嘛,要我收他也可以,你們現在就去幫我做一件事。”丘老認真說到。
一聽這話方芯有些不高興了,剛才雙方可是達成了協定的,現在居然要反悔?
“方家小姑娘。你也別不高興,我們之前確實是談妥了,但是這件事對我,或者是對這位小哥來說都非常重要。”丘老看出了方芯的心思,認真的說到。
此話一出方芯無可奈何了,只是在一旁不停的嘟嘴。
這時倉蘭生大聲的說道:“其實我并不想拜您為師。”
“什么!”方芯大驚:“不想拜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