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深抿抿嘴唇:“說起來,我倒真有一件事情希望秦先生助一臂之力。”
“卡羅爾先生到!”外面?zhèn)鱽韨蛉说穆曇簟?
陳輕柔和秦三雄齊齊的看向霍庭深,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眸子,兩人又匆匆避開,起身去“迎接”卡羅爾。
“好久不見,霍總。”
霍庭深瞇起綿長的眼睛,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只是這笑并沒有到眼底,只是淺淺的一層在臉上,像是凝固的薄冰,稍稍一碰就會碎裂成無數(shù)片。
安笒抿抿嘴唇,緊張的看著霍庭深,雖然明明知道他不是沖動的人,可仍舊擔(dān)心他見到卡羅爾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許是感覺到安笒的擔(dān)心,霍庭深不動聲色的握住她的指尖摩挲了片刻才淡淡回音道:“的確,好久不見。”
清涼的語氣讓客廳里的溫度陡然降低,在場的人個(gè)個(gè)是人精,又有什么不明白眼前的場景。
“我知道卡羅爾先生和霍先生是舊相識,現(xiàn)在能在這里遇見,真是難得的緣分。”秦三雄笑瞇瞇道,“輕柔,孟家和蘇家的兩個(gè)小子怎么還沒到?不如你陪著霍夫人去走走,順便看看他們來了沒有?”
陳輕柔以詢問的眼神看向霍庭深:“不知道霍先生是不是放心讓霍太太跟我去。”
“我去去就來。”安笒先開了口,輕輕松開霍庭深的手指,表現(xiàn)的鎮(zhèn)定得體,“你們先聊著。”
霍庭深微微蹙眉:“隨時(shí)打電話給我。”
安笒笑了笑,和陳輕柔一起出去,秦三雄笑著打趣:“霍先生和夫人的感情真是好,不像是我們一把年紀(jì)了,都沒什么激情。”
霍庭深但笑不語,眼睛看著玻璃杯里起起伏伏的茶葉,似乎在專心研究什么,只是眼角的余光掃到秦三雄和卡羅爾眼神的交匯,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譏諷。
這些人不過是想試探他來這里的真正目的,現(xiàn)在比的就是鎮(zhèn)定,誰先坐不住誰就輸了。
“庭深,過去都是我年輕不懂事。”卡羅爾清清嗓子,沖著霍庭深伸出右手,一臉“真誠”道,“我們和解吧,我們還是好朋友。”
霍庭深看了看伸到自己面前的那只手,瞇了瞇眼睛冷淡道:“我和卡羅爾先生原本就不是很熟,說不上什么和解。”
這家伙不會真的以為到了CNM,他就會處處受制于人,或者要做一些表面上的功夫吧?
氣氛頓時(shí)有些尷尬,卡羅爾伸在半空中的那只手更是尷尬中的尷尬,頓在那里,收回不是,停在那邊也不是。
“一般成大事者都有自己的脾氣,想來霍先生就是這類人。”秦三雄忽然笑道,“不過我相信卡羅爾先生一定能理解的。”
這也算是給給卡羅爾找了一股十分牽強(qiáng)的臺階,他立即會意,干笑兩聲收回了手,垂下眸子時(shí),眼中閃過陰翳。
霍庭深還真以為現(xiàn)在是在A市,他一定會讓他后悔的。
客廳這邊,三人互相試探、各懷心思,那邊陳輕柔和安笒倒是聊的十分愉快。
“霍太太真是好福氣,能找到霍先生這樣的丈夫。”陳輕柔挽住安笒的胳膊,笑瞇瞇道,“不知道多少女人羨慕霍太太呢。”
安笒淺淺一笑:“也包括陳小姐嗎?”
女人對于感情總是格外敏感,對于像窺探自己的丈夫的女人則更加警惕。
陳輕柔對霍庭深有好感。
感覺到挽著自己胳膊的手指有些僵硬,安笒不動聲色的抽出自己的胳膊,笑了笑:“我只是開個(gè)玩笑,陳小姐不要當(dāng)真。”
“霍太太見笑了。”陳輕柔尷尬的抿抿嘴唇,笑道,“霍先生這么優(yōu)秀,我會仰慕實(shí)在太正常了,還請您不要介意。”
安笒抿抿嘴唇:“當(dāng)然。”
仰慕可以,但是不要妄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就好,不然她的脾氣也實(shí)在不大好。
“霍先生來這里抓卡羅爾回去?霍夫人為什么要跟來?不怕有危險(xiǎn)嗎?”陳輕柔笑道。
原來有來來往往的傭人,不時(shí)沖著兩人微笑彎腰,又匆匆去忙自己的事情,雖然人多卻看不出一絲雜亂。
這也能從另以方便反映出,這個(gè)陳輕柔的確是有手段的人,和她打交道還是多多小心的好。
“自然會做好萬全的準(zhǔn)備才過來。”安笒語氣淡定,像是在說著一件最風(fēng)輕云淡的事情,“他是擔(dān)心我在家無聊,說是來帶我度假散心。”
陳輕柔眸子一緊,霍庭深竟然將來CNM說成度假散心,那么分析來只有兩種可能,一是霍庭深不知道其中兇險(xiǎn),二么,則是他早已經(jīng)做好了完全的準(zhǔn)備,讓他足以在做完的的自己的事情之后可以帶著安笒全身而退。
不過幾秒鐘,陳輕柔心中已經(jīng)計(jì)較比量過許多想法,依照她掌握的資料,霍庭深絕對不會是第一種,最大可能是他手里有足夠份量的底牌。
“霍太太這邊請。”陳輕柔態(tài)度又鄭重許多,“那邊的景色更好一些。”
安笒敏銳的察覺她語氣的變化,抿抿嘴唇走過去,一直攥著的手指慢慢松開。
“大侄女!”高亢的聲音傳了過來。
安笒循聲望去,看到一個(gè)五十歲所有的男人和一個(gè)二三十歲的年輕男人一起過來,月色皎潔,安笒得以看清楚兩人的五官。
五十多歲的男人身材魁梧、體格健壯,十分粗狂。的
而年輕的那個(gè)男人,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看上去倒像是一個(gè)文弱書生,斯斯文文的。
“蘇伯父。”陳輕柔笑著迎上去,又看向年輕人,“天佑哥。”
安笒靜靜站在旁邊,心中了然,這兩位就是所謂的蘇家和孟家的人,只是不知道他們和蘇晨明以及孟如海是什么關(guān)系。
“這位是?”孟天佑的視線落在安笒身上。
雖然他問的輕巧,不過安仍舊感覺到這男人眼神犀利的很,像是醫(yī)院里的X光線,想要看穿她所有的心思。
幸好她的丈夫、父親甚至慕天翼都不是簡單人物,和他們相處久了,她遇到這樣的探究倒不至于慌亂,暗暗掐著掌心,迎著他的眼神看過去,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
孟天佑皺眉,這個(gè)女人……
“霍氏集團(tuán)總裁夫人,安笒女士。”陳輕柔親親熱熱的挽住安笒的胳膊像兩個(gè)人介紹,“霍總和夫人在我家里做客。”
其實(shí)蘇晨明和孟天佑早就知道了安笒的身份,只是如今看到陳輕柔的態(tài)度,兩人都意感覺到一種深深的危機(jī)感。
尤其孟天佑,視線落在陳輕柔挽著安笒胳膊的手指上,眼神似乎能化成一簇一簇的火焰,安笒心中“咯噔”一聲,抬頭看去,卻見孟天佑正和蘇晨星閑聊,好像剛剛一切都不過是她的錯(cuò)覺。
“小笒。”霍庭深走過來,將安笒攬入自己懷中,“冷不冷?”
已經(jīng)是秋天了,外面的氣溫有些低。
他的旁若無人的幫小妻子整理了一下領(lǐng)口,滿眼的關(guān)心寵溺,好像壓根沒看到對面的兩人似的。
“蘇老哥來晚了。”秦三雄笑瞇瞇道,視線落在孟天佑身上的時(shí)候微微一怔,也笑了笑,“天佑也回來了。”
“多年不見,秦叔叔風(fēng)采依舊。”孟天佑笑道。
雖然兩人都在笑著,看上去氣氛實(shí)在好,可霍庭深和安笒都從秦三雄和孟天佑的對視中嗅到不一樣的味道,。
“大家進(jìn)去說吧。”陳輕柔笑道,“你們都知道,我家的櫥子可是整個(gè)CNM最好的。”
“這倒是真的,不要忘記做我最愛吃的紅燒魚。”蘇晨星笑呵呵道,“好久沒吃過正宗的家鄉(xiāng)菜了。”
霍庭深眼神閃了閃,扣著安笒的手指仔細(xì)把玩,像是一個(gè)站在高空的旁觀者,冷靜的將所有人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
秦、陳、蘇、孟,四家的勢力,兩兩結(jié)盟,而且明顯蘇家和孟家更弱了一些,現(xiàn)在自己可就是他們要爭取的重要砝碼,事情好像變得十分有意思。
“霍先生初來這里一定多加留心。”蘇晨星灌了一茶碗水,笑道,“有些看著花團(tuán)錦簇的東西未必就真的好。”
霍庭深微微一笑:“那是自然。”
“蘇晨明的尸體還在A市,你們蘇家準(zhǔn)備怎么處理?”秦三雄忽然開口,將眾人的焦點(diǎn)扯到了蘇晨星身上,“不管怎么說,都是你們蘇家的人,總不好這樣拖著。”
蘇晨星冷哼一聲:“他算什么蘇家的人?自己作孽自己受,老子可管不了。”
“他叫蘇晨明,你叫蘇晨星,說沒關(guān)系不好吧?”秦三雄笑道,“我覺得你還是去看看的好。”
“啪!”
蘇晨星猛然站了起來,瞪大了眼睛盯著秦三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咬牙切齒的吼道:“勞資說了多少遍,他跟我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
安笒詫異的看過去,有些不明白蘇晨星的脾氣為什么這么暴躁,和蘇晨明的狠辣腹黑一點(diǎn)都不一樣。
“蘇伯父。”陳輕柔笑道,“您何必東西,坐下喝杯茶,咱們今天只說些愉快的事情,不談其他。”
說完又看向秦三雄,故意做出一臉責(zé)備的樣子:“秦叔叔說錯(cuò)話了,一會兒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