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元掏出鑰匙插進鎖孔,“咔噠”一聲擰開,打開客廳里的燈,看到坐在沙發上的人,受驚的后退一步,好一會兒才回神,結結巴巴道:“小、小哥哥,你怎么在這里?”
“是你去霍家通風報信的?”蘇衛東盯著丁元,板著的臉十分難看。
原本的計劃是萬無一失,只要這次成功拿到想要的東西,他就能順利進行下一步計劃。
可現在全部都要推翻重新來計劃,他想來想去都不知道哪里出了紕漏,直到有人告訴他見到了丁元出入霍家。
“你收手吧。”丁元抿抿嘴唇,“小哥哥,你為什么一定要做那些壞事?”
“住口!”蘇衛東冷著臉打斷了她的話,起身走到她面前,一字一頓,“你不懂就不要插手。”
只要掌握了足夠的財富,他才能跟那個人抗衡,除此之外,別無二法。的
“媽媽一定不愿意看到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丁元抬起頭,眼圈紅紅的,“小哥哥……”
蘇衛東臉色驟變,抬起手,丁元受驚的后退一步。
“誰打的?”他的手指蹲在半空中,盯著她腫脹的臉頰,身上散發出濃烈的寒意,“霍庭深?”
因為知道她是他的妹妹,所以……
蘇衛東陰沉著臉,開門要出去,被丁元一把抱住了他的腰:“不是、不是……
“那是誰?”蘇衛東腳步一頓,對這個失而復得的妹妹,他始終是硬不下心腸。
丁元抿抿嘴唇:“就是、就是你派去的那些人……”
蘇衛東臉色十分難看,轉過身,手指輕輕撫上丁元的臉頰:“疼不疼?”
“不疼了。”丁元搖頭,抱住蘇衛東的胳膊撒嬌,“小哥哥,你以后都不要做壞事情了好不好?”
小時候,外公教導他們要做正直善良有擔當的人,絕對不能愧對自己的良心。
因此這些年,即使生活困頓,她也從來不曾妥協,不曾屈從。
“我先幫你處理臉上的傷。”蘇衛東牽著丁元的手,將她按在沙發上,“我去找藥箱。”
看著蘇衛東的背影,丁元淺笑:“周末去看媽媽好不好?”
蘇衛東手里的動作一頓,想了想轉過身:“好。”
他將媽媽安排進最好的療養院,也經常去看她,卻只是遠遠的看著,并不敢真的而靠近過去。
他一直在害怕,卻是自己都說不清楚究竟在怕些什么,是擔心揭開如今虛假的表層看到血淋淋的往事?
是的,他擔心自己不能承受那些沉重。
“可能會有點疼。”蘇衛東動作輕柔小心,好看的眉頭緊緊皺著,“你忍著點。”
丁元抿著嘴唇,漂亮的眼睛中是濃濃的擔心。
夜色漫漫,卻是許多人都無法安然入睡。
“少爺,小少爺他們都睡著了。”七嫂下樓,遲疑之后問道,“現在情況危急,要不要從本部調來一些人?”
霍庭深坐在沙發上,面色沉沉,小妻子不在,家里死氣沉沉的,一點生機都沒有。
“暫時不用。”霍庭深手指搭在膝蓋上敲了敲,眸中閃過犀利的寒光,“七嫂,查查看有沒有內鬼。”
這次的事情看似是對方計劃周密,一環扣著一環,可現在冷靜下來仔細想想,如果對方不是得到了準確信息,這次的行動不可能這么具有針對性。
“少爺,你的意思是……”七嫂臉色驟變,眼中上過惱怒,沉聲道,“您放心,我一定會調查清楚這件事情。”
霍庭深“嗯”了一聲,起身回了書房。
還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現在還不是沉浸在惱怒中的時候。
只是對方好像是鐵了心不讓他們好過,第二天一大早,各大報紙頭條都刊登了霍氏集團總裁夫人安笒因為殺人的罪名被警方帶走。
而且有“內部人員”透露安笒所謀殺的是前段時間死亡的民工的妻子,卻害死了民工才成年的女兒。
報紙上還配著一張安笒被帶進警察局的照片,雖然不是很清晰,但已經足夠看出安笒的臉。
“社會影響十分惡劣。”余弦沉聲道,看著霍庭深開口道,“現在有不少人在網絡上討伐我們公司,要求給大家一個交代。”
這個社會同情弱者,有的時候就會失去明辨是非的能力,如果霍氏真的要殺人滅口,也不會讓總裁夫人親自動手。
可現在大家的關注點根本就是民工妻兒的“悲慘”遭遇,壓根不去看事情真相究竟是什么。
“靜觀其變。”霍庭深冷聲道,“對方這樣大張旗鼓,一定還有后招。”
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弄清楚對方下一步的行動。
“可是少夫人的聲譽……”余弦皺眉,“現在的影響真的很不好。”
霍庭深瞇了瞇眸子:“等事情塵埃落地,總會有人付出代價。”
而且是千倍百倍的代價。
能笑到最后的人才最后的贏家。
“咚咚——”
“少爺,少夫人的父親安老爺子過來了。”七嫂敲門進來,看了看霍庭深的臉色繼續道,“現在在客廳等著見您。”
霍庭深瞇了瞇眸子,其實不用多想,他也知道是為了安笒而來,畢竟報紙上已經鬧的沸沸揚揚,現在是遮掩也來不及了,更何況他原本也沒想這樣做。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笒不可能殺人的!”看到霍庭深出來,安振一下在喊了起來,著急道,“庭深,你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經過這么多事情,安振是相信霍庭深的,更加相信他會保護安笒,可現在他好好的女兒成了殺人犯,他怎么能不著急。
“爸,您先不要著急。”霍庭深扶著安振坐下,竭力放緩語氣,示意七嫂帶人先出去,繼續道,“昨天晚上我已經見過小笒。”
安振一把抓住霍庭深的衣服:“你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有些麻煩,一時半會說不清楚。”霍庭深道,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您知道秦芳嗎?”
安振聞言一怔:“秦芳?這個名字……好像有些耳熟。”
但一時間實在想不起她是誰。
“你先告訴我小笒怎么樣了?是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安振皺著眉頭,以為霍庭深是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你說吧,我能承受得住。”
霍庭深倒了一杯茶給安振,緩聲道:“小笒狀態還好,而且已經關照里面的人照顧她。”
“真的?”聽霍庭深這樣說,安振的心已經放下了一半,這個世界上霍庭深是絕對不會傷害小笒的,“那小笒什么時候能回來?”
就算有人照顧,但不管怎么說都是警察局,一個女孩子長時間呆在里面怎么受得了,而且小笒的身體向來不怎么好。
“三天之內,我一定將人帶回來。”霍庭深道,“您先不要著急。”
三天是他給自己的最長時間,他比任何人都不能容忍小妻子在里面受苦。
霍庭深篤定的語氣讓安振稍稍安心,他端著茶杯,才覺得心里沒那么慌張。
“可報紙上鬧的沸沸揚揚,這事情……終歸不是什么好事情。”他重重嘆了口氣,十分憐惜自己受苦的女兒,“這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到底是怎么了……”
霍庭深沉默下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的卻還是之前那個問題:“您真的對秦芳一點印象都沒有?”
“名字很熟悉,但一時間想不起是誰。”安振搖頭,見霍庭深神色凝重,心里閃過一個念頭,“難道和這件事情有關系?”
霍庭深搖頭:“只是懷疑,目前還不確定。”
忽然他想起一件事情,掏出手機調出秦芳的照片遞給安振:“您看看認識嗎?”
這張照片是七嫂拿給霍庭深的,照片的人不過二十歲左右,明眸超齒,笑容明媚。
“是她!”安振驚呼一聲,猛然抬頭看霍庭深,“你怎么會有她的照片,她現在人在哪里?”
霍庭深眼神閃了閃:“你真的認識?”
“秦芳被木家趕出來之后在我們家住過一段時間。”安振語氣篤定,“不過當時她身體好像不怎么好。”
霍庭深眼睛閃了閃的:“當時她懷孕了。”
“難怪……”安振嘆了口氣,“她只住了幾天就匆匆離開了,小笒的母親還找了很久。”
霍庭深靠在沙發大上,手搭在膝蓋上輕輕敲了敲,秦芳和安笒的母親明明是認識的,可七嫂卻說他們之間的交集十分的少……
他相信這兩個人都不會騙自己,可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如果說兩人都沒說謊,那么必定是安心、秦芳以及他的母親木美辰之間達成了什么協議。
“這次的事情和秦芳有關系?”安振疑惑的問道,看著霍庭深,眼神試探,“如果發生了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告訴我。”
霍庭深及時回神,看著安振焦急的眼神,趕緊點頭承諾:“您放心,我說三天就一定是三天。”
“好、好……”安振起身,“既然這樣,我就先回去了。”
送走安老爺子,霍庭深坐在沙發上,微微閉著眼睛一點點理順當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