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霍庭深一臉凝重,安笒皺著眉頭沉默的坐在一邊,她沒敢開口,生怕會打擾霍庭深的思路。
時間一分一鐘過去,霍庭深敲著桌子的手指一頓,握住安笒的手:“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
“去哪里?危險嗎?”安笒心臟一顫,為了不讓霍庭深擔心,她努力維持自己的鎮定,“我該做什么?”
霍庭深伸手將安笒攬入懷中,輕輕吻著她的耳朵,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低說了一會兒,片刻之后,親了親她的額頭:“不管發生什么事情,你和彎彎的安全最重要!
“好。”安笒手指緊緊揪著霍庭深的衣服,“你不許受傷,早點回來!
“知道!
霍庭深將懷里的小妻子攔腰抱起,頂著漫天星光,穩穩的回到臥室。
剛進門,他就將人壓在門板上,熱情、熱烈的親吻起來,大手一揮,衣服輕飄飄的落下來,肌膚忽然裸露在空氣中,她身體一顫,不由自主的靠近了他。
“馬上就不冷了!被敉ド畹托Φ,將人圈進懷里,灼熱的吻從額頭、鼻子、嘴唇,最后停在胸前的某處輾轉憐愛。
安笒低音一聲,身體不受控制的后仰,烏黑的頭發散落成凌亂的風景,迷離了寂靜的夜色。
熱情的磨合、貼近,兩人從門板到沙發、又從沙發到床上,旖旎的景色從夜色沉沉一直海棠花開,安笒嗓子沙啞的說不出話來,雙手卻仍緊緊抱著霍庭深,修長纖細的腿盤在他的窄腰上。
“我害怕……”安笒嗚咽道,她將臉頰埋在霍庭深脖頸,溫熱的眼淚沾濕了他的脖子。
霍庭深手掌細細摩挲她的肌膚,兩片薄薄的唇瓣吻干她的眼淚、吻上她的睫毛。
他用貼心的行動一點點安撫她燥亂的心,一直到懷里的小人情緒平靜下來,才單手撐在她頭發旁邊的枕頭上,溫聲道:“相信我!
為了小妻子和女兒,他也一定會平安歸來。
“別受傷!卑哺捠种笓嵘匣敉ド罡觳采系陌毯,這是上次在蘆葦叢為了救她打傷的,她垂下眸子低聲道,“不然我會心疼。”
霍庭深“嗯”了一聲,翻身躺在旁邊,伸手將人拉進懷里,手掌不停摩挲她的綢緞一樣的頭發,“你別讓我擔心。”
“放心。”安笒鄭重點頭,“我哪兒也不去,就在這里等你回來!
如果庭深的預料正確,那么他們都將面對一場血雨腥風,現在能做的就是防患于未然,在那些人還沒有行動之前,扼殺一切不安分的苗頭。
“好!被敉ド钶p輕拍著安笒的后背,聲音沙啞安穩,“乖乖睡覺。”
他的聲音具有神奇的魔力,安笒原想一直醒著、盡可能的多陪著他,可眼皮像是不受控制一樣,沉沉的、沉沉的壓下來,意識被黑暗一波一波的侵襲。
“注意、注意安全……”她喃喃道,“我、我等你回、回來!
昏暗的房間里,霍庭深眼神清亮,眨也不眨的看著懷里熟睡的人,手指在她的后背上描繪玲瓏曲線。
“好好睡。”霍庭深親了親小妻子的額頭,又細心的給她蓋上了被子,這才輕手輕腳的掀開被子下床。
半個小時后,洗漱過后換好衣服的霍庭深已經出現在寬敞的廣場上,直升飛機正轉折螺旋槳,發出“嗡嗡”的聲音。
“少爺,一切準備妥當,現在就可以出發!庇嘞夜Ь吹,將一件厚外套遞給霍庭深,“那邊的人手也已經安排妥當!
霍庭深“嗯”的了一聲,看向站在一旁的七嫂,“有事情隨時打電話給我。”
七嫂恭敬道:“是!
直升飛機盤旋上升,寂靜的夜里,螺旋槳的聲音格外清晰。
第二天一大早,七嫂端著早餐敲門進了安笒的臥室,見她穿著睡衣站在窗口,單薄的身影看上去消瘦很多。
“少夫人,該吃早飯了!逼呱⿲⑼斜P放在茶幾上,緩緩走過去笑道,“少爺走之前特意叮囑您一定要好好吃飯!
安笒眼睛閃了閃,轉過身,沖著七嫂淺淺一笑:“您不用擔心,我沒事。”
如果經過這么多事情,她還不能分出輕重緩急,那就不配是霍庭深的妻子了。
“全部濕按照您的口味做的!逼呱┮姲哺捜绱,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倍感欣慰,“小小姐那邊有人照顧,您先吃就好!
安笒輕輕“嗯”了一聲,坐在沙發上,端起小米粥小口小口的喝起來,一直吃了小半碗才放下,抬頭看七嫂:“我可以幫你做什么?”
“我不明白少夫人的意思!逼呱┮活^霧水,十分不解的看著安笒。
安笒拿了紙巾慢慢擦著手指,溫和道:“不管現在還是以后,我都不想成為庭深的拖累,所以我想請七嫂教我能幫他的事情!
“你說的是木家的事情?”七嫂很快反應過來,她能教的不就只有木家的事情了么?
安笒趕緊解釋道:“我沒別的意思,如果有什么規矩不允許外人接觸了,我一定誒沒意見的……我只是希望自己能幫到他,僅此而已!
萬一被誤會成想染指木家權力那就不好了。
“少夫人您想多你了!逼呱┬Φ,“你是少爺的妻子,原本就應該你來搭理這些事情,只不過少爺心疼您!
這些年,七嫂眼看著安笒和霍庭深一路辛苦的走來,自然明白兩人之間的感情,對安笒的人品也十分佩服,所以并不覺得安笒的要求有什么過分。
“那您愿意教我?”
“當然。”七嫂笑道,“不過木家畢竟這么多年的底蘊,處理起來會有些復雜,少夫人,您做好心理準備!
安笒鄭重點頭:“我知道!
等待的時間太過漫長、煎熬,她學著處理事情,免他后顧之憂,這樣會讓她有一種并肩作戰的感覺,很好。
安笒和七嫂都是行動派,兩人商議了一下細節,當天七嫂就召集了木家諸項的負責人,“這是少夫人,你們都來見一見!
“少夫人好。”六個五十歲左右的人恭恭敬敬道。
他們都和七嫂一樣,是從小在木家長大,對木家比一般人都更要忠誠。
“你們好!卑哺捨⑽⒁恍,示意大家都坐下,“我雖然是庭深的妻子,可年紀比較輕,很多事情不熟悉,還請大家多多包涵!
七嫂順著安笒的話道:“少夫人會慢慢接手一些事情,你們都準備準備,盡力多教,可不能藏私。”
這話說的很有藝術,聽著十分親近,可其中又不乏威懾的意思。
“是!
安笒微微一笑:“我想先學藥堂的事情。”
話音才落,六人中唯一的女人站了起來,她走到安笒面前恭敬道:“不知道少夫人是想學哪一方面?”
女人穿著銀色旗袍,頭發挽成一個發髻,眉目如畫,雖然年過五十,不過因為包養的好,看上去不過四十歲的年紀。
“藥理復雜,我現在學恐怕來不及。”安笒笑道,“不如就學學藥堂的日常事務。”
“是。”木北恭敬道。
和六個人見過面之后,安笒端著茶杯窩在沙發上,秀氣的眉頭緊緊皺著,哪里還有剛剛的淡定從容。
“少夫人有心事?”七嫂端了兩碟點心放在她手邊,關切道,“是哪里不舒服嗎?”
安笒搖頭,放下水杯看七嫂:“您不奇怪我為什么要管理藥堂的事情?”
“少夫人做事情總有自己的道理!逼呱┪⑽⒁恍,“這不是我們應該過問的事情。”
安笒正色道:“大概三十年前左右,木家曾經丟了一箱原本應該銷毀的藥!
七嫂臉色一邊,但很快冷靜下來:“少夫人想說什么?”
“看來您是知道的!卑哺捫α诵Γ拔蚁霂屯ド钫一貋!
雖然事情過去會很多年,可未必就查不出什么蛛絲馬跡。
“不行!”七嫂斷然拒絕,說完覺得自己語氣太過強硬,輕輕嘆了口氣緩聲道,“少夫人,事情已經過去很多年,又何必翻出來?”
當年木家發生了那么大的事情,牽扯的人不下幾百,一時弄的的人心惶惶,正因為這個原因,才給了仇家可趁之機,木家險些因此滅亡。
“因為里面的藥已經出現了。”安笒緩聲道,“就算我們什么都不做,那偷藥的人就未必相信。”
與其被動等人算計,倒不如先下手為強,找到當年做了壞事的人。
“可是……”
“您不必為難。”安笒開口道,她看著七嫂,“您只要告訴我,母親年輕的時候有沒有救過一個年輕的音樂家?”
七嫂皺眉:“音樂家?”
“對,而且是在蘇黎世!卑哺捯贿呎f一邊觀察七嫂臉上的表情,見她一頭霧水,繼續道,“那個音樂家和蘇黎世的露西婭夫人有過一段情緣!
“是他!”七嫂驚呼一聲,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緊收斂的神色,皺著眉頭道,“少夫人,當年的事情太復雜,而且已經過去了,您就不要插手了!
好容易沉淀下來的事情何必翻出來。
“蘇黎世有他的墓碑,可他并沒死,而且就在墨爾本!卑哺捓^續道,“說不定您還見過他!
七嫂臉色驟變,手指不安的扣在一起:“怎么會、不可能的!他明明說要去……”
說到這里,她猛然抬頭,正對上安笒明晃晃的眼神,頓了頓,無奈嘆氣道:“少夫人,您、您何必……算了,我告訴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