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小七一個健步?jīng)_進去。
霍庭深和安笒對視一眼,也快步跟了上去,越走血腥味越濃,三個人的心也越揪越緊。
“阿忠叔,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七邊朝里走邊問,少年的聲音微微打顫。
阿忠叔老實的搖頭:“我也不知道……老爺只讓我?guī)銈兊竭@里來。”
穿過長長的甬道,三人到了一個開闊的房間,房間擺設(shè)簡單,血腥味卻是最濃。
“你怎么回事?”小七一下躥到老爺子面前,扯住他的胳膊上下檢查一通,“老頭子,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雖然平日里兩人一眼不合就動手,但在心里,彼此都是對方最在乎的親人。
“大哥!”安笒一眼看到躺在床上的明躍群,他臉色慘白,好像已經(jīng)死了似的。
霍庭深皺眉,看了看明躍群,又看向明老爺子:“發(fā)生什么事情了?他怎么會在這里?”
當(dāng)初在蘇黎世,明躍群安排好公司事情就出去尋找露西婭的尸體,可現(xiàn)在人卻奄奄一息的躺在這里,實在太奇怪了。
“他暈在附近的樹林里。”明老爺子皺眉,“來的時候還沒這么虛弱,可這幾天不知怎么回事,人越來越虛弱,每天都需要輸血維持生命。”
安笒掀開明躍群胸口的襯衣,眸子陡然一緊:“為什么沒有包扎傷口?”
明躍群的傷口都沒有包扎,現(xiàn)在還在淌血。
“傷口根本不愈合。”明老爺子皺著眉頭,視線落在霍庭深身上,“你應(yīng)該知道什么原因。”
安笒聞言一怔,回頭看向霍庭深:“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哥身上的傷口和庭深有什么關(guān)系?總不是他派人濃的吧?
“亂想什么呢?”霍庭深伸出手指敲了一下安笒的額頭,正色道,“你懷疑是有人給他吃了藥?”
明老爺子嘆了口氣:“木家傳承多年,底蘊自然深厚,各種稀奇古怪的藥多了去了。”
關(guān)鍵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別的可能了。
“那大哥的情況是不是很危險?”安笒皺眉,心中生出濃濃不安,她抓住霍庭深的袖子急切道,“庭深,你有辦法是不是?”
見小妻子這么關(guān)心另外一個男人,霍庭深心里不舒服起來,如果不是知道她只將明躍群當(dāng)成大哥,這會兒肯定要冷著臉將某人拎到旁邊單獨教訓(xùn)。
“我盡力。”霍庭深坐在床邊,掀開明躍群身上的被子仔細(xì)檢查了一遍,瞇起了綿長的眸子,“有點復(fù)雜,但也不是完全不能。”
安笒眼睛一亮,一把抓住霍庭深的胳膊:“你一定要救大哥!”
就算不是為了當(dāng)初在倫敦的三年情分,不是為了毛毛,只因為明靜儀是她的孿生姐姐,他們也應(yīng)該全力以赴。
“我回去查查看。”霍庭深扶著安笒的肩膀安撫,抬頭看向明老爺子,“我這就回去,這期間還請多多照看他。”
明老爺子點頭:“這一點,你放心。”
安笒心思重重,揪著霍庭深的衣角:“我、我想留下來照顧大哥。”
看著大哥渾身血淋淋的樣子,她實在不放心就這樣離開。
“你路在這里也幫不上什么忙。”霍庭深淡淡道,伸手拍了拍安笒的肩膀,“倒不如回去幫我找找東西,說不定還能盡快找出救治明躍群的法子。”
明老爺忽然開口道:“如果你真想留下來,倒是可以給你安排個住處,反正你也在這里生活過。”
安笒懇切的看著霍庭深,就讓她留下來、留下來吧!
“不許!”霍庭深扶著安笒的后腦勺,當(dāng)著眾人的面,在她唇上深深一吻,“我不喜歡你離開我的視線。”
安笒腦中“轟”的炸開,她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到霍庭深近在咫尺的俊臉,這、這人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你……”安笒面紅耳赤,恨不能立刻找個地縫鉆進去,這也太羞人了。
而且霍庭深知不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大哥性命危在旦夕,他怎么還能這樣對她?
一時各種情緒糅合在一起,在安笒的腦子里沖來沖去,來回幾下攪亂了她的心神。
“隨時和我保持聯(lián)系。”霍庭深看向小七,“我查到救治的辦法會立刻聯(lián)系你。”
小七鄭重點頭:“放心。”
和安笒相處這么久,他知道明躍群對她的意義,就算是為了她,他也會照顧好明躍群。
“如此,我讓人送你們出去。”明老爺子眼神深邃。
“您先休息,讓小七去就好。”
出了密室,重新呼吸道新鮮空氣,安笒卻仍覺得濃濃的血腥味。
“幸好彎彎睡著了,不然這么小的孩子一定會留下心理陰影。”安笒抱著女兒萬分慶幸。
霍庭深“嗯”了一聲,眼神復(fù)雜的看著小七,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道:“人心是需要揣摩的,尤其是身邊的人更要揣摩。”
“霍總深諳用人之道。”小七瞇了瞇眼睛,身上依舊透著桀驁不馴氣息。
霍庭深將睡著的女兒抱在懷里輕輕拍了拍,邊朝自己的汽車走去邊開口道,“能背叛的永遠(yuǎn)是親近的人。”
因為敵人無法背叛。
小七聞言一怔,整個人立刻僵持原地,神色原來越凝重,霍庭深是暗示他什么?
不過這話倒是沒錯,能背叛的人永遠(yuǎn)都是身邊的、熟悉的。
汽車緩緩朝著來時的方向來去,安笒抱著女兒坐在后排,敏銳的察覺到霍庭深的狀態(tài)有些怪異,心中生出不安來。
“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安笒開口道,“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透過后視鏡,看到小妻子皺著的眉頭,霍庭深抿抿嘴唇:“先離開這里。”
他雙手握著方向盤,手指關(guān)節(jié)根根收緊,一遍遍梳理今天才看透的事情,頓時覺得之前所發(fā)生種種,看著像是散亂無章的珠子,但只要找對線索串起來,就能徹底連貫在一起。
安笒看著外面郁郁蔥蔥的樹林,以及路口一個個核彈實槍的保鏢,心中不安越來越強烈,她抿抿嘴唇,緊緊抱著女兒。
她相信,只要有霍庭深在,不管發(fā)生多大的事情,他都會保證她和女兒的安全,一定會的。
短短半小時的路程,安笒卻覺得像是走了幾千里,一直到周圍越來越熱鬧,汽車開進繁華市區(qū),她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一些。
“我們回家吧。”安笒趕緊道。
霍庭深“嗯”了一聲,透過轉(zhuǎn)向鏡看到后面的尾巴慢慢撤走,嘴角扯出譏諷的笑。
好容易回到木家分部,他們才進門,七嫂就迎了出來,見安笒臉色慘白,關(guān)切道:“少夫人,您不舒服嗎?”
“您先帶彎彎去休息。”安笒將女兒交給七嫂,自己則扯著霍庭深的胳膊直接回了臥室,“砰”的一聲關(guān)上門,急切的看著霍庭深,“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霍庭深伸出胳膊將小妻子圈進懷里,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安撫:“別怕,有我呢。”
安笒將臉頰貼在霍庭深胸口,耳朵聽著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慌亂的心漸漸安穩(wěn)下來,她定定心神,仰起臉看霍庭深:“告訴我。”
她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那個只知道抹眼淚的安笒,她希望可以和他一起承擔(dān)。
“我懷疑明老爺子。”霍庭深緩緩開口,眼神幽深幽深的。
明老爺子看似開朗爽快,甚至還有些老頑童的感覺,可他總覺得這人怪怪的,尤其開始他要留下彎彎,后來又極力勸說小笒留下來。
“可是沒有理由的,她為什么要這樣做?”安笒一頭霧水,怎么都想不明白,“而且這樣做他有什么好處呢?”
霍庭深牽著小妻子的手走到床邊坐下,溫聲道:“我說了只是懷疑。”
“其實你是有七八分把握對不對?”安笒認(rèn)真道,“不然你也不會堅決要帶我回來。”
甚至為了不引起對方的懷疑,故意表現(xiàn)出強烈的占有欲。
想到今天下午的親吻,她只覺得臉頰火辣辣的滾燙。
“不是。”霍庭深搖頭,“即使有一分懷疑,我也不會讓你身處危險之中。”
他和小笒之間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太多分開,現(xiàn)在只想好好珍惜。
他眼神灼灼,閃亮入星子,又深邃如大海,好像隨時都能將人吸引進去。
安笒被看的面紅耳赤,心慌議論,好容易冷靜下來,捉住霍庭深的手指關(guān)切道,“大哥怎么辦?”
“他暫時不會有危險。”霍庭深道,“倒是你,最近要小心,這段時間就和彎彎安心呆在這里。”
安笒點頭:“我知道。”
霍庭深伸手將安笒攬入懷中,讓她可以舒服的靠在自己肩膀上,厚實的手掌握住他的指尖,聲音不高卻十分堅定:“有我在,你放心。”
安笒信任的點頭:“我知道。”
這個男人就算拼著自己受傷、流血,也絕對不會讓她傷到一分一毫。
“好了,你先休息,我去書房。”霍庭深拍了拍安笒的腦袋,想了想又道,“你去看看謝宇他們是不是從醫(yī)院回來了。”
安笒點頭:“好。”
不知道郝琳琳和謝宇之間心結(jié)是不是解開了?那個孩子……
安笒心中悠悠嘆了口氣,等霍庭深去了書房,打開衣櫥拿了兩套早就買好的嬰兒服開門出去。
“為什么!我不甘心!不甘心!”
安笒剛到郝琳琳住的院子,聽到里面?zhèn)鱽硗纯嗟牡秃穑呛铝樟赵诳蕖?
她心臟一顫,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忽然門打開,謝宇從里面出來,眼睛猩紅,而郝琳琳正跌坐在地板上,狼狽的樣子沒有半分往日的精致模樣。
“琳琳?”安笒走過去慢慢蹲下,伸手想將人從地板上架起來,“先起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