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卓天釗再度睜開雙眼,他的意念已經(jīng)回到盤膝坐于青辰厚實背上的本體之上,只不過神色中卻仍然透著絲絲呆滯與茫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直等到海王在其旁邊呼喚了好幾次,他方才漸漸的回過神來。
“怎么了?”卓天釗轉(zhuǎn)過頭癡然的看著海王。
“什么怎么了?是我在問你怎么了!”海王無語的一翻白眼,“你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東西想的這么入神?連我叫了你好幾聲都不知道!”
“剛剛我隱約聽到呼喚,便將意念轉(zhuǎn)到了幻雷分身那邊!”卓天釗‘哦’了一聲回道。
“是誰在呼喚你?沒發(fā)生什么事吧?”聽得卓天釗所言,海王的臉色也頓時嚴(yán)肅了下來,畢竟看到卓天釗意念回來時那反常的神態(tài),想來那邊一定有什么事情發(fā)生。
“也沒什么,只是天王走了而已!”卓天釗笑笑,然笑容中卻多少有些苦澀。
“天王走了?什么意思?”海王聞言臉色一變,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還以為是天王出事了,直到卓天釗抬起手意有所指的指了指天上,方才領(lǐng)會到其話語中的意思,當(dāng)下便是頗為惋惜的嘆了口氣,“天王走的還真不是時候,他剛剛叫你過去,是為了要跟你見最后一面嗎?”
“恩,還順便跟我交代了一些事情!”卓天釗淡淡的點點頭,只不過看向海王的目光卻突然變得怪異了起來,直看得海王渾身發(fā)毛。
“喂,天王到底跟你交代了什么?為什么這么看著我?”海王抱著手臂打了個哆嗦,眼神卻未免有些閃爍,雖然他并不知道天王到底跟卓天釗說了些什么,但想來定然與他有關(guān)。
“海王,你實話告訴我,當(dāng)日血王要走時,如果你全力出手,以血王那個時候的狀態(tài),恐怕你輕易便能將他斬殺吧?”卓天釗目光灼灼的盯著海王。
“……”海王一時間無言以對,事實上這個時候,他哪里還會不知道天王到底跟卓天釗說了些什么?這是直接把他的老底給掀了啊。
“想知道當(dāng)初我為什么要讓你放過血王嗎?”海王苦笑一聲,見卓天釗點點頭便繼續(xù)說道,“事實上血王那個混蛋在之前也曾挑釁過我,雖然他的確該死,但當(dāng)時我還是忍了下來,因為要?dú)⒀跞菀祝贿^收攏人心卻很難,如果當(dāng)時我們真的對血王出手,其他勢力表面上雖然不會說什么,但心里肯定會有些不舒服,認(rèn)為你不顧大局,心胸狹隘容不下人,這對你將來上位并沒有任何好處,相反,如果你放走了血王,至少能證明你的心胸足夠?qū)掗煟瑸榱祟櫲缶稚踔吝B血王這般無禮的挑釁都能忍耐,絕對是個能成大事的人!”
“……”卓天釗聞言半響無語,雖然海王的這個分析多少帶著那么一點主觀意識,但卻不得不說有那么一點道理,除此之外,卓天釗心中感動的是,海王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在為他著想,這便足夠他放下心中的一切埋怨。
“放心吧,你知道的,雖然我在此之前的確有所隱藏,但不論如何,我是絕對不會害你的。”海王拍了拍卓天釗肩膀,微微一笑道。
“恩,這個我自然是知道的。”心結(jié)已解,卓天釗臉上也重新露出了笑容,“不過你隱藏到現(xiàn)在也就夠了,接下來的戰(zhàn)斗關(guān)乎到神界的生死存亡,你可千萬不要再藏私了!”
“不會!”海王笑著回道,“事實上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瞞你什么,只不過冥王帶著魔族大軍提前潛入神界腹地,從而使得之前那兩戰(zhàn)雙方的實力相差懸殊,我根本就沒必要傾盡全力!”
“說的也是!”卓天釗聞言露出郝然之色,隨即笑道,“不過接下來,恐怕你就是想隱藏也沒那么容易了,天王說過,他離去之后,這神界之中,恐怕也只你能勝那冥王!”
“哦?天王已經(jīng)跟冥王打過照面了嗎?”海王頓了頓,眉宇間露出一絲不解,“既然如此,天王他為何不親自出手?jǐn)貧②ね酰俊?
“誰說天王不曾出手?”卓天釗笑著反問道。
“怎么?連天王出手都沒有擺平?”海王一驚,“如果真的是這樣,恐怕我就更加拿冥王沒辦法了!”
“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樣!”卓天釗笑笑,“事實上天王已經(jīng)將冥王擊殺,也正是因為這樣,與冥王交手時不得不傾盡全力的天王方才會氣息外泄,從而再無法壓抑自己離去的時間,只不過天王說狡兔三窟,冥王未必就真的死了,所以他讓我小心一些,說是如果他真的還活著,這個世上恐怕就只有你能解決!”
“呵,天王還真看得起我。”海王聞言也笑了,“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天王失望,如果那個家伙的命真的那么硬,我自然會替你解決了他!”
“恩,不過天王離去的消息還是暫且不要告訴其他人的好,以免亂了軍心!”卓天釗想了想說道。
“可是這件事瞞得住嗎?”海王眉頭一皺道,“這么大的事,早晚會穿幫的,恐怕前線的天王府聯(lián)軍早就知道了吧?”
“那就等到了前線之后再告訴大家好了!”卓天釗道,“現(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趕緊養(yǎng)好體內(nèi)的傷勢,盡可能的恢復(fù)好自己的狀態(tài),你之前受的傷,恐怕也不輕吧?”
“還好,我雖然沒有你這么強(qiáng)悍的恢復(fù)力,但這么點小傷,再過幾天便能痊愈!”海王笑道,“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趕緊恢復(fù)魂力,別到時候仗打到一半,魂力就又見底了!”
“呵呵,好!”卓天釗尷尬的撓了撓頭,隨即也不再跟海王廢話,閉上眼睛,霸魂決便如洪水猛獸一般在體內(nèi)運(yùn)行了起來。
就在卓天釗靜靜的修煉中,十幾頭體積龐大的神獸也如一團(tuán)團(tuán)濃厚的烏云不斷自天上飄過,轉(zhuǎn)眼之間,時間便又過去了七天,而這個時候,卓天釗帶領(lǐng)的神族聯(lián)軍,也終于穿過了雷王的老巢雷王府,進(jìn)入了邢王府的邊緣。
不同于守備松散的雷王府,邢王府的守衛(wèi)可就要嚴(yán)密的多了,或許沿途的其他王府人馬在聯(lián)軍如此可怕的魂壓下絲毫不敢動彈,也不敢出面阻攔,但邢王府的人馬卻顯然不在其列,這一點,在大軍進(jìn)入邢王府范圍沒過多久,便被成片的人馬攔住去路便可看出。
“呵,這邢王府上下還真是藝高人膽大,竟然光靠這么一點人馬就敢來截我們的去路!”海王轉(zhuǎn)過頭,對著剛剛從修煉狀態(tài)中退出的卓天釗笑道。
“那是,以邢王之名,整個神界又有哪幾個不識趣的勢力敢去招惹他們?更何況你也不看看他們姓什么!”卓天釗笑笑,隨即往前跨出一步,身形便瞬間跨越數(shù)百米距離,來到邢王府人馬的不遠(yuǎn)處,“大長老,是我!”
“咦?天釗,是你?”邢王府人馬為首之人聞言微微一驚,隨即頓時露出欣喜之色,原本緊繃的神經(jīng)也終于是如釋重負(fù)的松散了下來。
原來此刻邢王府出面阻攔神族聯(lián)軍的人馬并非是他人,正是來自龍家的族人,而為首之人,正是龍家大長老,天宗宗主龍羽魂。
“哈哈,大長老,許久不見,別來無恙?族里的一切都還安好吧?”之前卓天釗一直都周旋在諸多陌生的勢力之間,這心底難免有些疲倦,如今乍一見到自己的族人,便感覺特別的親切,這心里也頓時間暢快了許多。
“恩,族中一切安好,只是族長仍在閉關(guān)修復(fù)肉身,而你又不在,這群龍無首之下,卻是難免有些混亂!”龍羽魂苦笑著搖了搖頭,自從龍吟天閉關(guān)之后,不知不覺之中,這龍家上下,已經(jīng)將卓天釗當(dāng)成了代理族長,只是卓天釗這個代理族長做的卻未免有些不太盡責(zé),這么長時間以來,根本就沒管過什么事,要不是還有邢王出現(xiàn)周旋,恐怕這向來不和的天地兩宗,早已經(jīng)徹底分裂。
“混亂?怎么回事?”卓天釗聞言眉頭微皺,畢竟龍家是自己的本家,卓天釗身為龍家的一份子,雖然他不太管事,但有些事,亦不能坐視不管。
“其實也沒什么,我們天宗跟丹琪他們地宗本來就不和睦,底下之人素來爭斗頻繁,以前還有族長壓著,倒也沒出什么亂子,但如今族長不在,這底下人的矛盾自然愈演愈烈,哪怕是我跟丹琪出面,也沒有完全壓下去,他們表面答應(yīng)不再爭斗,可暗地里卻依然在爭鋒相對,如今逼不得已之下,我們只能將兩宗的人馬拆分開來,不然還不知道會鬧出什么亂子!”龍羽魂一臉疲倦說道。
“怎么會這樣?”卓天釗抬手揉了揉眉心,也是一頭腦袋兩個大,天地兩宗之間的爭斗是龍吟天有意縱容,目的是為了讓雙方在彼此的良性競爭中調(diào)動大家的修煉積極性,反正有龍吟天親自坐鎮(zhèn),雙方也鬧不出什么亂子,可如今龍吟天不在,龍羽魂跟龍丹琪的威望不足,只能鎮(zhèn)壓住本宗的人馬,如此一來,所謂的良性競爭,已經(jīng)朝著惡性的彎路上越走越偏。
“這件事真要說起來,倒還跟天釗你有那么一點關(guān)系!”
“什么?跟我有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