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霄一直都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
在他的人生信條里,從沒有都沒有不行和不能兩個詞兒。
是他的,就永遠也別想逃,不是他的,他也要不擇手段,不計一切地成為他的東西。
哪怕喬憶是他名義上的外甥女,他也沒想過任何后果。
當然,她是封老的心肝寶,心頭肉,比對他這個親孫子還要疼愛,封霄多少會顧忌點兒,所以才給了喬憶選擇的余地。
這種顧忌并不是怕,不過是因為在封家,封老是唯一一個對他真誠的長輩。
雖然,爺孫倆的相處方式有些特別,但這種特別在他看來,是表達情感的一種方式。
封霄走到喬憶的面前,“問清楚了?”
曾右右點點頭,目光滿含憐惜和同情,“小舅舅,你放心,我會好好疼你……啊,不對,好好對你的。”
這什么亂七八糟的眼神?
女孩兒的目光太過礙眼,封霄的眉毛擰起來。
他彎腰,雙手撐在輪椅的把手上,將她整個人圍困住,不容拒絕的模樣兒。
“蠻蠻,這是你的選擇,沒有后悔的余地。”
哦,天哪!
這妖精又在撩她了!
曾右右實在扛不住他迫人而來的男色,往輪椅背靠了靠,小聲詢問:“我可以有其他的選擇嗎?”
封霄眉目瞬間陰冷下來,“想反悔?”
“不是不是,絕對沒有!”想起心理醫(yī)生的話,曾右右連忙柔聲細語地安撫他,“小舅舅,我們可以慢慢來,不要那么……”
她想說急色來著,但有些太露骨了,停了一秒,她從匱乏的詞庫里,勉強想了個詞兒,“不要那么急功近利,我們可以像普通男女朋友那樣相處,然后水到渠成。”
“我沒那么多的時間和耐心。”封霄看她的眼神幽幽的,深邃似海。
那樣的眼神,說不出來的危險和詭異,曾右右只覺背后陰涼,冷幽幽的心悸。
“小舅舅,你的意思直接上三壘?”那……那不是炮友嗎?
封霄并不避諱和隱瞞什么,反而冷里帶著笑,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兒,“害怕了?”
曾右右搖頭,臉紅耳赤,“……不是,我覺得太快了。”
封霄語氣冷幽幽的,“沒得商量,我說了算。”
曾右右好氣惱啊,“小舅舅,我是女孩子,我也會害羞的,你就不能……不能給我緩沖時間?”
封霄站直身體,忽然沉默了。
見他一副似乎在認真思考的樣子,曾右右以為他聽進去了。
結(jié)果,不到三秒,只聽他冷笑了一聲:“的確得給你緩沖時間,給你一個小時,趕緊和男朋友分手。”
曾右右張了張嘴,愕然無語。
這哪里像男女朋友談戀愛?
簡直就是菜市場討價還價的賣家和買家!
要不是他有心理毛病,她早上去揍死他了!
“怎么?很喜歡他?”封霄眼底凝聚出一層層腥風血雨的風暴,“蠻蠻,你要是不和他斷了,我弄死他。”
曾右右忙不迭點頭應(yīng)了。
但是——
“小舅舅,能不能給我一個星期的時間?”
她根本不知道原主的男朋友叫什么,手機號多少,她去哪里找人提分手?
總得給她時間查他的手機號碼吧?
可她這一句話,令封霄的情緒更加不好了,“想和他溫存最后的時光?”
他突然握住她的手,很重很緊的力道,“蠻蠻,想都別想!”
“痛痛痛!小舅舅,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曾右右痛得表情都猙獰了,“我手機掉了,記不住他的號碼,找不到他的人啊……我需要時間去找人……”
封霄表情總算緩和了一下,松開手,很快撥了一個號碼,吩咐:“我要圣光學(xué)院學(xué)生會副主席,安宇的聯(lián)系方式。”
曾右右詫異。
他怎么知道原主男朋友的名字?
她自然不知道,在封霄做出決定之后,就讓人去查了原主男朋友,就差挖了他的祖宗十八代老底兒。
不過兩分鐘,封霄的手機來了一條短信。
他的手下把原主男朋友的手機號發(fā)他手機上了。
封霄連讓她思考臺詞兒的時間都不給,直接撥了對方的號,等對方接通后,他道:“蠻蠻有話和你說。”
說罷,他把手機塞到曾右右的手里,“30秒的時間夠你說分手了。”
曾右右一個措手不及,瞠目結(jié)舌地盯著手機屏幕。
頂著封霄的眼神壓力,她不得不將手機貼在耳邊,結(jié)巴道:“安……安學(xué)長,我有話和你說。”
一個少年的聲音從手機那邊焦急地傳過來,“小憶,你這兩天為什么不接我電話?還有,剛才那個男人是誰?”
意外來得太突然,曾右右晃神了一秒后,立馬切換表情,進入和男朋友提出分手的苦情模式。
她絕對不能讓原主背一個劈腿的渣女黑鍋,所以,只能演了。
“安學(xué)長,我小舅舅找來了,我家里人不同意……我這幾天被關(guān)在家里連門都不讓出……我的手機也被沒收了,我……我對不起你……安學(xué)長,我們分手吧……”
適時配上一個哽咽的聲音,曾右右說得字字血淚,深情款款,簡直就是一個情深不悔、慘遭家人逼迫分手的癡情女。
手機那邊沉默了一下,良久過去,被分手的男生終于開口:“小憶,你是不是在騙我?何苗說你昨天晚上和封少出席了慈善會,難道你真的被人……”
包養(yǎng)那兩個字他不敢說出口,他不相信這個一向乖巧沉默的女孩子,居然是那種拜金女。
正準備繼續(xù)忘我表演的曾右右還想辯白幾句,結(jié)果,手機被搶走了。
封霄掛斷了電話,臉色陰得不像話,“30秒時間到了。”
他克制著情緒,陰冷冷的,“就這么喜歡他?”
眼看著這位大佬要發(fā)飆,曾右右一秒恢復(fù)表情,立刻豎起手掌,大聲道:“沒有,絕對沒有,我對天發(fā)誓!”
她這種迫不及待的態(tài)度,看在封霄的眼里,卻變成了她為了保護男朋友,忍辱負重委身于他的苦大仇深癡情女。
封霄心底暴躁極了,忽然一腳就踹翻了旁邊的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