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妝容都沒換,立刻帶人離開了酒店。
各個高速路口全是孟九云的人,為安全起見,他們改走偏僻的小路,一路上人煙稀少,車子開了六七個小時,終于開出帝都范圍。
然而,當天夜里,虞盡眠卻發起了高燒。
她從中午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剛在酒店又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病癥來得又快又猛,渾身上下燒得滾燙,意識也陷入了昏迷中。
車子里沒有備用醫藥箱,開車的靳天司掃了一眼后視鏡里的男人,說道:“這條路通往合陵鎮,大概還有兩個小時能到。她的體溫有些高,合陵鎮有一家小醫院,孟九云的人暫時不會找到那里……”
他話沒說完,就被封霄冷冷打斷,“不去醫院。”
靳天司淡然問:“你確定?”
“確定。”
封霄是他的雇主,靳天司也不過是按照他的要求執行任務,也沒再堅持。
他又看了眼后視鏡里的男人。
男人將女孩兒緊緊抱在懷里,都這個時候了,他居然還不忘占便宜,一寸一寸地吻著她的臉和嘴唇。
他無語,這個男人到底有沒有常識?
“男人體內火氣旺,你再這么抱下去,她的燒退不下去,發燒的人需要通風。”
封霄卻好像沒聽到似的,嘴唇依舊在她的臉上和脖子上流連忘返。
愛情讓人發瘋,這位大少爺的喜歡真是令人發指,難怪這小姑娘嚇得小魂兒都要飛了。
靳天司有點兒看不下去了,“你要是不想她燒成傻子,就讓她一個人好好躺著。”
封霄大概是聽進去了,終于放開,把虞盡眠輕放在座椅上,讓她的頭躺在他的腿上。
兩個小時后,車子抵達合陵鎮。
靳天司去藥店買了退燒藥和成人耳溫計,上車后,把袋子遞給他。
封霄拆開袋子,將耳溫計塞進了虞盡眠的耳朵里。
耳溫計量體溫只需幾秒,一聲“滴”的提示音后,他看了下溫度,眸色微沉。
41度……
這個溫度,即使是成人,也相當危險,很容易引起其他并發癥。
靳天司拿過他手里的耳溫計,看了眼后,面色沉靜,“她必須去醫院。”
封霄卻在猶豫,一旦他們進了醫院,說不定過不了沒多久,又會暴露行蹤。
兩個男人一個女人,目標太大,即使再怎么偽裝,以孟九云的敏銳洞察力也會很快發現。
靳天司覺得他這種不顧她身體狀況都要把人帶走的行為,實在是讓人嗤之以鼻。
“離這里最近的機場開車需要五個小時,她這個樣子根本上不了機,你要真那么喜歡她,就讓她……”
“你閉嘴!”封霄暴躁地吼了一句。
靳天司也火大,冷哼一聲,“行,反正都是你的女人,她是死是活,關我什么事兒?既然你不打算送她去醫院,那我們現在就出發。”
他啟動車子,正準備踩油門,后車座上的男人終于松口,“去醫院。”
兩人帶虞盡眠去了合陵鎮的人民醫院,靳天司用假身份證掛了號。
看完診,驗好血,拍完片子,醫生確診為肺炎,需要住院一個星期。
可這時候,虞盡眠怎么可能住院?
封霄當即拒絕。
醫生無法強迫病人住院,只能無奈開了幾瓶消炎的點滴和退燒藥。
封霄抱著虞盡眠去輸液區輸液的時候,卻碰到了一身白大褂的未婚妻席赫爾。
他微微一瞇眸間,赫爾和幾個醫生已經朝他的方向走過來。
靳天司感覺到他的異樣,警惕地環顧四周,“怎么了?看到孟九云的人了?”
封霄稍稍掀開唇角,說:“或許我們很快就能離開這里。”
待赫爾走近,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他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低聲:“赫爾。”
女人詫異地回頭,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男人的臉,又掃了一眼他懷里的人,“你是……”
“是我,封霄。”
赫爾震驚。
她完全沒料到居然在這種小城鎮的醫院里見到他,還是以這副完全陌生的面孔。
驚嘆他臉上易容技術的同時,她疑惑,“你怎么在這里?”
“我需要席家的私人飛機離開這里,立刻回斯加州。”
赫爾不緊不慢地又掃了眼他懷里同樣化妝易容過的女孩兒,嘴角扯出了一抹諷刺的弧度。
揮手示意同事先走,她淡聲問:“她是Aslia?看樣子她好像病得不輕。”
封霄面色陰鷙下來,“別廢話!”
“跟我來,這里人太多,不方便講話。”
赫爾轉身帶他們兩個去了她的臨時辦公室,把門關上后,她拿過靳天司手里的檢查報告,雙眸迅速掃過后,面色凝重。
“她的肺炎癥狀很嚴重,需要住院治療,你這個時候帶她回斯加州,根本不可能。而且,我只是被派到這里學術交流,幫不了你。”
靳天司也贊同,“她說得不錯,以她現在的狀況,不適合長途跋涉。”
封霄的目光死死盯著她,“你幫不幫?”
赫爾拿過靳天司手里配好的消炎水,拉過虞盡眠的手,動作迅速又熟練地替她掛點滴。
“再怎么樣,也得先讓她把今天的點滴掛了,不要隨便拿人命開玩笑。”然后,她對靳天司說,“先生,你先出去下,我和他單獨有話要談。”
靳天司很爽快地走出辦公室。
門關上后,赫爾抱臂看他,諷刺一笑。
“看樣子,你爺爺限制了你的行動,你這是偷偷跑出來抓她的?再把她當成籠中鳥囚禁起來?”
封霄將女孩兒緊緊扣在懷里,俊美無匹的臉上始終掛著陰測測的表情。
“怎么?你吃醋了?”他伸手溫柔地撫著懷里人的臉頰,笑著看他的未婚妻,“我說過,我們只是形婚,為了家族長存,你永遠是我名義上唯一的妻子,但也僅限于此,我的孩子必須是她……”
“夠了!”赫爾的心里像吃了一只蒼蠅般難受,壓抑著一股怒火,她鄙夷地嘲諷,“要不是為了阿軒,誰愿意和你這種人結婚?”
見到他目光變涼,她盡量讓語氣平和一點兒,生怕這男人忽然暴怒。
她接著說:“這女孩兒也真是可憐,恐怕她到現在都不知道你為什么會喜歡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