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叫孟叔叔?”他不滿。
“我……我叫習慣了,我不知道該叫什么……”
“那就孟叔叔吧。”
不知道為什么,在這種曖昧的氛圍里,忽然聽小姑娘嬌嬌地叫他一聲孟叔叔,他竟然有了某種詭異的反應。
他喉結動了動,一股熱氣從小腹聚起。
克制住洶涌而至的欲念,孟九云還不忘催問:“喜歡我什么?不要敷衍。”
說話的時候,他的手一直在她身上游走。
虞盡眠被逼得沒辦法,臉色潮紅的胡亂應道:“什么都喜歡……真的,我沒有敷衍,你別這樣!”
孟九云盯著女孩兒嬌羞時柔媚的表情,明知道他的問題幼稚又無聊,可他喜歡極了。
喜歡他的小姑娘用婉轉動人的聲音說喜歡他,喜歡他的小姑娘因為他而動情,喜歡他的小姑娘只為他迷離深陷。
他再次去親吻她,虞盡眠無力地靠在了他懷里,手臂攀上了他的脖子。
兩人親密纏綿的時候,渾然不覺外面的人,一直緊緊盯著他們。
陸應然腳下生根,他想離開這里,卻又不甘心。
他看著他們兩個親吻,擁抱,從他的角度正好能看見虞盡眠的表情。
她臉上這種沉迷而陶醉,害羞又喜歡的表情,從小到大,他從未見過。
陸應然這才清楚地意識到,原來他的女孩兒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他。
這種痛,比起背叛他的感情更加鮮血淋漓,難以承受。
可他又有什么資格難受和痛苦?
她在國外被人折磨欺負的時候,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母親刻薄侮辱她的時候,他選擇視而不見。
她被虞寧菲陷害,被萬千網民謾罵討伐的時候,他依舊冷漠以對。
所以,得不到她的愛,是他活該。
陸應然低下頭,在門口又站了片刻,最終大步離開。
…………
回到家的陸應然開始收拾行李。
正從房里出來的陸辛雅經過他房間,見到門內的情形,吃了一驚。
“哥!”她跑進去,驚聲問道,“哥,你要去哪里?”
陸應然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看她,“我訂了今晚九點的飛機,我在海外的公司已經初步上軌了,我不能離開太久。”
陸辛雅有種不好的預感,“你要去多久?”
“不知道……”他苦澀地一笑,“可能會很久,大概要幾年吧。”
他剛才去醫院不過是為了見虞盡眠最后一面。
陸辛雅眼淚掉下來,哭著說:“哥,你不要走好不好?你走了,這個家就只剩我一個人了……”
陸應然溫柔地摸了摸妹妹的頭發,“辛雅,是哥哥無能,哥哥連你都保護不了,別說去保護自己喜歡的女人了。我本來想把你帶國外去讀書,但我在創業初期,會讓你吃苦。”
“哥……你不要走……”
“辛雅,哥哥會回來的,等哥哥功成名就,就會回來,到時候誰也不敢欺負你,哪怕是媽也不行。”陸應然語氣很鄭重,“辛雅,別待在這個家了,媽是不會改變主意的,我和易家三少接觸過,他不是個好男人,你去找孟九云,他會幫你的。”
“我不要!哥你不要走,我不要去找小叔叔,雖然……我有時候很討厭你的懦弱無能,但是……你是我哥啊!”
“辛雅,聽話。你在這個家,媽會害了你。我和孟九云談過了,他會把他名下所有的陸氏股份轉給你,陸氏是爸爸的心血,你好好待在他身邊學習管理陸氏。”
陸辛雅拉住他的手,一疊聲問他,“那你為什么不管理陸氏?你為什么要去海外?你是不是答應了什么?”
“你別管其他,聽哥的話,盡早搬出這里。”
陸應然沒回答,心底卻充滿了悲戚和涼意。
他答應放棄眠眠,孟九云答應轉贈妹妹股權。
看,他其實也沒把虞盡眠放在最重要的位置,無論什么時候,她永遠都被他排在母親和妹妹之后,即使他很喜歡她。
收拾完行李,他大步走下樓。
陸辛雅從樓上追下來,滿臉淚痕地哭著。
剛和幾個貴婦做完SP回來的何曼見到兒子拎著行李離開,臉色一變,急匆匆跑過來扯住他的手。
“應然,你去哪里?”
陸應然面無表情地甩開她的手,一句話都沒說,把行李放進了后備箱。
何曼拉住他,死活不讓他上車,“你是我兒子,你不能離開!你要去哪里?你為了那個狐貍精,連媽都不要了嗎!”
狐貍精三個字終于讓陸應然回過頭來看她。
那眼神冰冷又失望,極盡刻骨的痛苦和憤怒。
“媽,你再罵她一句,我以后永遠都不會回來。”他嗤笑著,十分嘲弄,“我離開她去國外,你不是應該很高興嗎?我不是你手中的木偶,你想怎樣就怎樣,我今天的離開,全是拜你所賜。”
他臉上全是瀕臨絕望的快感笑意,“你不是很喜歡虞寧菲嗎?你去找她啊,五年前你和虞東宏設計眠眠出國,不就是為了讓虞寧菲當你的兒媳嗎?哦,對了,我和她睡過了,說不定她肚子里已經有了你的孫子孫女……”
“啪”!
何曼被他的話刺得渾身發抖,憤怒之下重重甩了他一個耳光。
陸應然低低冷笑了起來,最后看了她一眼后上車摔門。
車子呼嘯離去,駛出了陸家大宅。
何曼終于反應過來,追著一路跑,哭著大喊:“應然……應然!你回來……你回來啊!”
兒子就是她的命,她的命啊!
兒子女兒都疏離她,厭惡她,她為他們兩個多年苦心經營,卻得了個眾叛親離的下場。
這怪誰?
都怪那個虞盡眠!
何曼淚流滿面,失魂落魄地回到客廳,看到同樣在哭的女兒,不知道為什么,忽然就恨從中來,一巴掌扇了過去!
“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和那個賤丫頭走那么近,你哥怎么會喜歡她!你哥怎么會為了她拋棄我們母女兩個……”
陸辛雅木然著臉流淚,沒說話,任由她打罵。
直到何曼哭累了,坐倒在地上,她才回了房間。
躺在床上很久,她終于拿起手機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