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云送虞盡眠上學后，直接去了帝都市警局。

辦公室內，易臻將一疊資料放他面前。

“你看一下。”

孟九云一張張翻閱，眉目微擰，面色凜然。

易臻說道：“雖然法律講究的是證據，但有時候心理犯罪學也大有用處，這是找省內最有名的幾個心里犯罪學專家根據當時的情況，初步推斷的一個結論，殺害虞鴻儒夫婦的兇手有三人，兩男一女。”

“我翻了五年前的卷宗案件，虞鴻儒死前的一個月，曾與陸氏合作過一個項目，后來不知道什么原因，虞鴻儒單方面毀約，而這個項目的負責人是陸家二爺，陸克明。”

他停下話，喝了一口水，繼續道：“虞鴻儒夫婦車禍死亡后的第五個月，陸克明開始每年定時匯款給一名叫‘露西’的女人，我查過當年的銀行匯款數目，數目交易量很大，匯款去向是斯加州。”

“斯加州？”孟九云抬頭，目露思忖。

那么湊巧？

那個“無”字號碼IP也是斯加州，難道有關聯？

易臻問道：“怎么？你想到了什么？”

孟九云搖頭，“你繼續說。”

易臻點頭。

“斯加州是軍火、販毒、賭場的黃金三角洲，我懷疑陸克明這幾年一直在利用陸氏暗箱操作進行販毒活動，虞鴻儒當年很有可能發現他的販毒秘密，所以才毀約，陸克明也有可能因此對他下毒手。”

“至于另外一個男性嫌疑犯，不難猜，要么是虞東宏，要么是虞家族長，或者是虞家的其中一個虞姓男性，但我也只能猜測，還沒查到相關證據。”

孟九云放下資料，眸色冷沉下來，“陸克明販毒，我一直都有懷疑，只是沒有證據，我養父就是死于他之手，被注射過量毒品猝死。”

他回陸家，就是為了收集陸克明的販毒證據。

“這件事情牽涉有點大，販毒不是小事，沒有上面的人作保，陸克明不可能一直安然無恙。這件事，我沒有上報，你讓軍團的情報處暗中調查，至于那個‘露西’，能提供大量毒品，她的身份來頭可能不小，在斯加州的地位可能屈居于封家，暫時還不明她為什么要殺虞鴻儒。”

孟九云冷眸微沉，正準備說謝，辦公室門外有人在敲門。

易臻應了聲兒后，一名審訊的年輕刑警進來。

他看了眼孟九云，說：“易隊，王夢言吵著要見孟先生，說如果孟先生能見她，她就把她知道的事情全盤托出。”

“一個犯人還想討價還價？”易臻冷笑。

孟九云卻道：“帶路。”

年輕刑警立馬領他到審訊室。

門開的時候，里面的王夢言立即起身，眸光雪亮，眼中似有驚喜。

被審訊了整整一夜，她整個人看上去憔悴不堪，雙眼布滿了血絲，顯得更加陰郁難辨。

孟九云這才看清，她居然是那天在醫院門口的那位女生。

王夢言手指捏著衣角，顯得十分緊張，莫名欣喜地看著他，眼里全是心馳神往的迷醉。

然而，視線里的男人絲毫不為所動，高大的身影站在她對面像個沒有感情的雕塑，聲音更是冷得凍人心。

“人你見到了，說吧，你知道哪些事。”

王夢言輕聲問他：“孟大哥，你不記得我了嗎？”

“知道，容姨的女兒。”

“那……”那天在醫院為什么像個陌生人一樣看她？

孟九云微微皺眉，面無表情，“有事趕緊說。”

被他冷冽無情的話給噎住，王夢言咬了唇，始終不說話。

這幾年來，她連見他一面都成了一種奢望，像今天這樣近距離地看著他，她心里說不出的甜蜜和欣喜。

她長得不好看，成績也不好，姐姐說得也沒錯兒，她一無是處比不上虞盡眠，所以，她只要能站得遠遠地，靜靜地看他一眼就好。

哪怕只是聽聽他那低沉磁性的嗓音，她都覺得幸福滿滿。

當然，前提是他從來都不屬于任何一個女人。

久久等不到她的話，孟九云冷峻嚴肅的臉上已然不耐煩，轉身就要走。

“等一下！”王夢言急聲喊住他，“是不是我說出我知道的，你就會保釋我？”

男人轉過身來，表情冷淡，等她繼續說下去。

王夢言以為他默認，靜默了好一會兒，才說：“之前對方第一次聯系我的時候，讓我給虞寧菲使絆子，后來虞盡眠回國轉校，對方就沒再聯系過我，直到前段時間虞盡眠回學校上課，那個‘無’字號又打過來了，讓我嚇唬嚇唬虞盡眠。”

她說完后，無措地看著孟九云。

可在他幽黑的眼眸里，她沒有發現一絲波瀾。

王夢言的神經都緊張了。

孟九云不冷不淡地問道：“對方給了你什么承諾？”

她忽然手足無措起來，手握緊，又放松。

然后，她低下頭回答：“對方承諾給我一筆錢。”

“你撒謊。”孟九云目光如冷箭，語氣卻始終平穩淡定。

她當然在撒謊，她怎么能說對方承諾讓她成為他的女人？

她明知道不可能，卻寧愿傻乎乎地相信對方的謊言，可是，萬一對方說的是真的呢？

所以，當時她鋌而走險，上了那位BOSS的賊船，再也沒有下船的機會。

哪怕她知道她只是那位BOSS的一顆棋子。

在王夢言的沉默中，孟九云轉身，大步離開。

“孟大哥！”她急急叫了一聲，“你什么時候保釋我？”

“咔噠”一聲兒，門被緊緊關上，男人走得毫不留戀。

門外，他的聲音傳進來，語氣冷漠到了極點，“看好她。”

“是，孟先生。”

王夢言震住了。

他居然騙她……居然騙她！

她撲過去用力拍門，大喊大叫：“你說過會保釋我的！你為什么要騙我！是不是因為虞盡眠……是不是因為她！難道你忘記我爸是怎么死的嗎！你怎么能這樣對我！”

“給我老實點兒！閉嘴！”門外看守的刑警從門上的玻璃口冷冷瞪她。

王夢言眼底滿是怒意。

心下，恨意頓生。

走出警局的孟九云上了車后，眉目沉思，十分凝重。

易臻的調查結果，王夢言的話，讓他確定了一個結論——那個BOSS針對的從來都是虞盡眠！

或許，這和五年前虞鴻儒夫婦車禍身亡的案件有關，那個BOSS很有可能是當年的兇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