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寧菲的生日宴會請的大多是帝國公學(xué)的同學(xué)和朋友,也有和虞氏企業(yè)關(guān)系密切的合作者。
當(dāng)然,以虞東宏的趨炎附勢,圈兒里那些個有頭有臉的也沒漏下,只是對方全看在過世的虞鴻儒面子上才肯過來。
他心中憋氣惱怒,虞鴻儒都死五年了,余威猶在,還讓他不省心。
可他也不得不承認(rèn),就憑他,根本請不到這些權(quán)貴。
不過,請人的過程怎么樣不重要,重要的是結(jié)果,他還得靠這些人幫他奪回虞氏企業(yè)。
況且,虞東宏游刃有余的阿諛奉承,拍須溜馬的功夫在這些年練得爐火純青。
正和圈內(nèi)幾個大佬說話時,余光看到孟九云的人,他欣喜若狂,不等人走近,立刻舔著臉迎上去了。
他能來,看來是把女兒放心上的。
“您來啦!”虞東宏俯首帖耳地巴結(jié),“孟先生,這邊請。”
孟九云面色冷淡,沒理他,只替虞盡眠把頭發(fā)撥到耳后,動作溫柔。
虞盡眠感覺他的手指在耳后輕輕刮了一下,耳根子都紅了。
但礙于在這種場合,她只好忍著,不敢掙扎。
瞅著兩人親密的姿態(tài),虞東宏心下一沉,有些心虛,回頭看一聲不吭跟在身后的女兒,見她笑容得體,好似也沒什么不高興的樣子。
他忍不住問道:“孟先生,這段時間菲菲沒給您添麻煩吧?”
孟九云淡淡道:“她沒和你說?”
啊?
虞東宏看了眼女兒,眼神詢問她。
老年人嘛,一向不上網(wǎng),也不關(guān)注網(wǎng)絡(luò)上的事情,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虞寧菲捅了大簍子。
虞寧菲對他搖頭,示意父親稍安勿躁。
他只好說:“如果她給您添了麻煩,您就盡管和我說,我會帶回來好好教育。”
“這話你要好好記住。”
孟九云意味深長地回了一句,搞得虞東宏心頭惴惴不安,帶他到主位的宴會場上。
幾位商界的大佬和權(quán)貴都在這里,有幾個見過孟九云的,都為之一愣,忙過來跟他打招呼。
其中兩位還是虞鴻儒的至交,正是紀(jì)則修和易臻的兩位父親。
“你這小子,神龍不見虎尾,都好久沒見你了。”說話的是紀(jì)則修的父親,紀(jì)楊。
孟九云淡聲問:“你們兩位怎么來了?”
虞東宏驚訝:“你們認(rèn)識?”
“早些年認(rèn)識。”易正豪冷淡回應(yīng),有些看不上虞東宏的品性,要不是因為虞鴻儒,他今天也不會來。
說起來,孟九云和紀(jì)則修易臻能成為朋友,也是因為虞鴻儒的原因。
紀(jì)楊生性爽朗,笑道:“說起來,還是鴻儒慧眼如炬啊,你瞧瞧,當(dāng)年混不吝的臭小子都成了商界傳奇,哪還有我們這些個糟老頭子的地兒。”
再看他身邊的小姑娘,他笑容越發(fā)和藹,十分感慨。
“這是眠眠吧?小時候見過你,長得像你媽。唉,說起來,當(dāng)年為了你媽,我和你爸還干了一架,揍得對方鼻青臉腫,青春年少啊,老嘍!”
虞盡眠詫異地看他,“你是……紀(jì)伯伯?”
“難為你還記得我這個老頭子。”紀(jì)楊笑呵呵。
她靦腆地說:“嗯,我記得你給我吃了一顆糖。”
一旁的易正豪打趣,“老紀(jì),人家小姑娘只記得你給糖吃,哪里是記得你的人。”
“那你問問小姑娘,人家還記不記得你?”
兩個老人家都朝她看過來,虞盡眠有些不好意思地?fù)u頭。
小時候的事情,有些記得,有些已經(jīng)不記得了。
紀(jì)楊哈哈大笑,朝他投去勝利的目光。
虞寧菲在一旁看得窩火兒。
明明是她的生日宴,卻成了虞盡眠的主場。
正暗恨時,她的幫手來了,是陸遙。
這種重要的撕逼場合,像陸遙這種傻乎乎被人利用還不自知的蠢蛋,自然不可或缺。
如她所料,一看到虞盡眠,她就招呼上了,“寧菲學(xué)姐,你還真把這個不要臉的賤人請來了?你也不怕臟了你的生日宴會。”
紀(jì)楊和易正豪眉頭緊擰,臉色冷凝地看她。
附近豎著耳朵聽他們談話的人都望過來。
陸遙挽住虞寧菲的胳膊,一副不撕到底誓不罷休的架勢。
“寧菲學(xué)姐,這種老是搶你男人的堂妹你還顧及什么?要是我,非撕了她不可,也就你還會用這種菩薩心腸對她。小叔叔也是,寧菲學(xué)姐比她好一千倍一萬倍,你怎么就看上她這種女人?”
虞寧菲一把捂住她的嘴,急急道:“孟大哥,對不起,她亂說話,你別介意。眠眠,我替她向道歉,實在是抱歉。”
她一臉誠懇,連連鞠躬道歉,姿態(tài)擺得相當(dāng)足。
可她心里高興著呢!
總算借這次機(jī)會,讓權(quán)貴圈內(nèi)的所有人記住了虞盡眠這張臭名昭著的臉。
果不其然,周遭人雖不說話,但都是一臉鄙夷的表情。
虞盡眠臉皮薄,被人當(dāng)眾污蔑,又被人用這種眼神看著,臉色漲紅,心底又氣又委屈。
她的性格又做不出這種當(dāng)眾和人撕逼的架勢,可她已經(jīng)不想委屈自己了。
正要說話,孟九云很自然地搭上她的肩膀,手掌握著她柔潤的肩頭,“乖,別生氣,待會兒有她們好看的。”
男人情人般哄慰的語氣,帶著低柔的磁性,虞盡眠猝不及防地臉紅了。
但也是因為他這句話,她有了一種底氣十足,被人撐腰的感覺。
孟九云帶繭的手掌摩挲著她肩頭的肌膚,目光涼涼地掃了虞寧菲一眼。
有些人,總是蠢得要命。
紀(jì)楊和易正豪是知道他性情的。
這男人外表有多輕描淡顯的冷靜,手段就有多殘忍狠毒的冷酷。
可陸遙不讓分毫,總覺得孟九云是她的小叔叔,肯定會給她幾分顏面,說話越來越咄咄逼人。
“虞盡眠,你也真是不識相,我要是你,早躲家里不出門了。也不知道,那些男人都喜歡你什么?寧菲學(xué)姐比你優(yōu)秀多了,她現(xiàn)在可是小舞王,將來是要進(jìn)戛納國際舞團(tuán)當(dāng)首席舞者的,你呢?拿什么和她比?就只有一張臉嗎?識相點兒,就不要老往我小叔叔身上湊!”
才說完,宴會里一陣竊竊私語。
虞寧菲心中十分暢快,陸遙被她當(dāng)槍使了,替她說出了不敢說的話。
然而,才痛快沒多久,她突然發(fā)現(xiàn),宴會里的人一個個都拿著手機(jī)交頭接耳,時不時朝她瞥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