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離聽此,知道二人只是單純來喝酒消磨的,便安靜地到一旁開始彈起了琵琶,一副兩耳不聞身外事的模樣,留足夠的空間給兩人交流談話。
可不知道為什么,一首曲子下來,三人相顧無言,似乎沒有話要說的樣子,難道是她在這里不方便?
“兩位公子,一曲已畢,樂離先告退了”,說著,樂離就抱著琵琶下去了。
程央央見此,有點懵逼,她看著樂離離開的背影,不解的問:“她怎么走了?”
“你我沉默不語,便是說明你我有要事相商,樂人自會退下,這是規矩”,南風肆淡淡的向她解釋道。
“啊?”經他這么一說,程央央才知道有這個規矩,“那她會不會因為早回去被罵啊?”
“你有功夫擔心別人,還是早點把事情辦完吧!”南風肆白了她一眼,她還真當自己是來花樓里找姑娘的!
“對哦!”她都差點忘了,剛才看到樂離太緊張了,“那你快幫我找找,馮貴在不在這里!”
“你怎么知道他會在這里?”
“因為我昨天給他錢啦!”程央央一臉理所當然的說。
她昨天讓馮貴把尸首抬回去的時候,給了他一錠不小的銀子,明面上是給他下葬夫人用的,但她覺得,他們馮家才不會花那么多錢給那個女人下葬呢!
馮余氏懷胎七月,那馮貴就有七個月的時間不能與夫人同房,這個時代的男人對家里的媳婦沒那么忠貞,他肯定會偶爾來花樓。
而她昨天給了他那么多錢,五天后他又即將有一千兩,他會忍得住不來這里?
“這么說來,你早就料到馮貴會來這里?”南風肆聽她這么一說,頓時覺得她不簡單,昨天那么鬧騰的時候,她竟然還能順手給馮貴下套?
“昨天葬完夫人,今天該偷偷來花天酒地了,男人都一樣!”程央央站了起來,看著南風肆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然后率先走出包間。
看來她還是很在意他來花樓的事情啊!
南風肆無奈地搖搖頭,跟著她起身出去了。
“你不是有內力嗎?你用內力多聽聽,看有沒有馮貴的聲音”,兩人慢步在二樓的走廊,把一樓細細看了個遍。
“馮貴即將有錢,怕是不會在一樓”,南風肆瞥了一眼樓下,下面都是一些貪小便宜的市井小人物,過過眼癮罷了。
“那我們上三樓吧!”程央央隱隱地有些期待,她拉著南風肆手里的扇子就把他往三樓帶。
南風肆看著她是又郁悶又無奈,三樓是個什么地方她難道真的不知道?
兩人上了三樓,南風肆便將她護在身后,走廊上太多和姑娘打情罵俏的醉漢了,明明房間就在身后,他們就是不肯進門,非要在門口找刺激!
“這一間是嗎?”程央央一旦聽到哪間房里有男人的聲音,她走把耳朵湊上去,嚇得南風肆趕緊將她拉開。
“本王會聽,你最好把耳朵給本王捂上!”
他一臉認真的威脅她,她要是敢亂聽,他拿她沒辦法,但他能讓人把屋子里的人的舌頭給拔了!
“行行行,你快找!”程央央知道他本來就介意她出現在這里,現在她更是處于這種“水深火熱”的環境中,他不抓狂已經算他克制了。
“走吧,這邊!”南風肆見她乖乖聽話,這才用心找了起來,這一找,似乎有了發現。
在三樓走廊的盡頭,那一間最大的房間,馮貴就在那里,而且不止是馮貴在,一個意外的人也在。
房間門口掛著花娘的牌子,很明顯,這間大房間是花魁的房間!
“余四啊,這次的事情,你是大功一件,來,這幾個姑娘隨你挑,今晚你就盡情的玩兒,這賬周老爺給你記著!”
屋子里,馮貴的聲音傳來,南風肆聽得一清二楚,但程央央聽不清,南風肆只好一字一句地給她翻譯。
“老爺、姐夫,還是你們的計策好,這下,那個程家的臭丫頭就永遠別想翻身了!”余四的聲音緊接著傳來。
“馮貴是余四的姐夫?”程央央聽此,她有些沒搞懂,余四怎么也在這里?
“只可惜啊......”是馮貴略帶遺憾的聲音。
“可惜什么?”程央央看著南風肆又問,南風肆這個毫無感情的傳話機器,讓她聽不出他們對話的情緒,她都聽不懂。
“聽著便是......”南風肆的大手按在她腦袋上,她的好奇心太大了。
“哦......”
“馮貴啊,別可惜,那個老娘們兒你都看膩了吧,你瞧今兒這么多姑娘,你挑一個,讓她們給你生兒子!”
“就是啊姐夫,我姐沒給你生兒子,是她的不對,要不是她之前生了那三個臭丫頭,我們也不會以為后面還是丫頭,咱們也不會逼她把藥喝下去,這事兒我爹娘沒怪你,你開心點!”
“這我也知道,只是我娘覺著挺可惜的,誰能想到你姐肚子里真是個小子啊!”馮貴還是覺得挺惋惜的,他們馮家四代單傳,有個男丁不容易。
若是那個女人肚子里懷的還是個丫頭,他也就不會那么后悔了。
“來來來,你們幾個,一起伺候馮老爺,誰要是能懷上小子,馮老爺賞他一百兩!”余四一點兒都不像是剛死了姐姐一樣,還幫著自己前姐夫張羅。
......
南風肆把他們的對話全都跟程央央轉達了,程央央這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樣的,原來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馮貴、余四 、周珩三人的計謀!
而他們三人當中,她似乎只得罪過周珩,無疑的,這件事背后的主謀,很有可能是周珩!
“我去!”程央央聽完就氣得不行,如果不是南風肆強行把她帶走,她很有可能就沖進去把他們全家問候一遍了。
“為了搞我,他們竟然活生生的把一個孕婦和孩子弄死,這是什么心腸!竟然能做得出這種事!”
程央央回到客棧里,她氣急敗壞地沖著屋頂罵,就像是把屋頂當成了周珩他們三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