晝行寒冰號的游輪已經迎著夜色在海上緩緩行進, 這其實已經是回程的航線了。
四層的艙房部一片安靜,走廊上的燈火明亮,不少穿著休閑的老師沿著艙房挨個敲門點名, 生怕遺漏了誰。
高二(a)班的班主任正想敲響4010號的房門,又想起來, 這三人應該現在在醫護中心, 便踱步走到下一個房間。
他的身影停停走走, 走廊末尾的燈光閃爍了下。
三層的醫護中心內, 李寒山躺在最內間的病房病床上, 胳膊上在吊葡萄糖。
如他猜測的那般,他的確是有些血糖低。
病床不遠處的看護座椅上,顧之行和周如曜正對著,彎腰捧著手機打著游戲。
李寒山拿起了桌面上的筆記本, 深呼了口氣, 做好了心理準備才翻到了應采蓮的頁面。
文案已經發生了變化。
“青春期的少女對愛的困惑, 全部讓姐姐解決吧?!搞笑溫馨日常向四格漫畫《關于想被管教的我碰到超s的姐姐的事情》改編真人電影制作中!漫畫曾斬獲[這本漫畫超精彩]新人獎,在h國連續三年高居漫畫實體書書籍暢銷榜第一!著名漫畫家s子強烈推薦:講述了姐妹親情的溫馨瞬間的同時又保證了情節的連貫性與趣味性!”
李寒山:“……???”
怎么直接從小說變成漫畫了?還改電影了?這到底是什么東西?怎么會這樣?這什么啊?
不是,怎么就?這?啊?
他的大腦在一瞬間出現了黑屏,一行行代碼迅速滾動了起來。
許久,李寒山終于冷靜了下來,他在心里輕聲對自己說:沒什么不好的, 她們也算是實現了從三次元到二次元再到三次元的次元跳躍。
一切都沒什么不好的, 不習慣才是最不好的。
反正, 事情就是喜歡這樣發生莫名其妙的變化,上天就喜歡這樣折磨他。
李寒山在心里用了非常長的說辭說服自己不要崩潰,他察覺到,自己轉學過來后大腦就以平均三天大崩潰一次五
天返廠重修一次的頻率茍延殘喘著。再這樣下去的話, 他不確定自己的大腦是否還能活下來。
他再次深呼了一口氣,又翻了幾頁,掃了孟思雪與林蔭的文案。其實前幾天他就知道了孟思雪已經蘇醒,但是三人都忙于對付應采蓮,一時之間卻也沒空查看。
現在差不多也該看看她們的故事有沒有改變了。
李寒山看了兩分鐘,心里放松了些,她們的故事倒是很簡單,兩個文案高度相似,都是遇見彼此相互治愈相互變成更好的人的橋段。這樣的故事與她們之前那些波瀾起伏的愛情故事相比起來自然顯得有些無趣,但這種無趣卻也是年少時期最珍貴卻最容易被忽略的珍貴生活。
李寒山拿起杯子喝了口水,這才驚覺,加上宋嬌嬌,自己竟然已經經歷了四個女主角的故事了。而自己,也被迫和他們兩個笨蛋呆了這么久了。
他合起筆記本,將它放好,抬眼看向了周如曜與顧之行。
“你給我個藍不行嗎?阿行哥哥,給我一個!”
“你個夾子能不能去死啊?你都沒有藍條。”
“那給我紅也行。”
他們兩人仍在帶游戲,抱怨聲此起彼伏,讓這個本該是病人休息的地方都顯得如此聒噪。
李寒山指尖動了下,覺得這兩人真是蠢得好笑,卻又想,或許他們的蠢倒也不算太討厭。
下一秒,他聽見周如曜突然喊了聲:“是不是該給叫護士給他拔針了?”
顧之行道:“好像應該是十五分鐘前。”
周如曜道:“已經過期啦?那算了,繼續一波推了。”
顧之行:“他死了怎么辦?”
周如曜:“靈車不是還沒開走么。”
顧之行道:“行。”
李寒山:“……?”
他看了眼自己已經快打完的葡萄糖,太陽穴又跳起來了。
算了,當他沒這么想過吧。
周一的到來宣布著假期不僅結束了,也宣布著最漫長的一周要到來了——周六要補課。
上午十點半,盛懷中學的
第四禮堂內稀稀疏疏坐著些學生,演講臺上的投屏寫著“實踐成果匯報”幾個字。
因為修學旅行實際上是一門實踐課程,所以學生們需要在修學旅行后分組完成作業,即對風土人情、民俗建筑、經濟發展等做一些介紹的同時提出發展規劃。每個小組做完演講后,會由在場的老師平定是否通過考核,通過后則會錄入學分。
第四禮堂內的學生們由高二(a)班以及藝術部高一(三)班組成,因為他們參加了同一個修學旅行項目。
“所以我們對于f城擬提出以下規劃……”
臺上的學生滔滔不絕,臺下的學生困得睜不開眼。
但顧之行除外,她倒是一反上課時睡不醒的常態,支著臉姿態休閑。
“還有多久到我們啊?”周如曜打了個哈欠,“不然我先睡了,到了再叫我。”
顧之行點頭,“可以啊,到時候我叫你。”
周如曜聞言一歪頭,蠕動著滑下去半個身子,閉上了眼。
李寒山看著面前的筆記本電腦,修改著他們的報告,眼睛也有些睜不開。
他拿起小桌板旁的能量飲料喝了口。
顧之行頗有些奇怪地看了眼李寒山,“你很困嗎?”
李寒山面帶微笑,黑眸如死水似的充滿了痛苦,“我也沒想到你們的部分有這么多問題,看起來簡直像是兩只猩猩在死前留下的訊息一樣混亂且絕望,不然我不會從早上七點開始改。”
他又看了眼顧之行,也有些奇怪,“倒是你,不困嗎?”
顧之行道:“不困啊,你困是因為你在認真干活。”
李寒山:“……”
李寒山道:“周如曜呢?”
顧之行:“他困是因為他真的認真聽了匯報。”
李寒山:“……”
你又沒認真干活,又沒認真聽講,不要這么得意洋洋好嗎?
李寒山轉頭繼續看電腦。
顧之行道:“陸曼現在跟我們在一個匯報廳,你不怕她做些什么嗎?”
“眾目睽睽下,她不會蠢到那個地步。”
李寒山頭也不回。
“倒也是。
”顧之行覺得十分有道理,“我剛剛觀察了下她,你說她都沒去旅行,不用做匯報這個作業,拿著電腦盯半天干什么啊。”
“你們說話我睡不著,算了我不睡了。”周如曜睜開了眼,含含糊糊地又打了個哈欠,“再說了這有什么好納悶的,打發時間唄。”
周如曜說著,往陸曼那邊看了眼。
她坐在右半部分倒數幾排靠墻的位置,低著頭看著電腦手指動作不斷,不過因為角落隱蔽,不仔細看都很難發現她在那里。
“你看她那動作,一看就是在聊天。”周如曜頓了下,有些奇怪地嘟囔了句,“不對啊,匯報廳不是有屏蔽儀嗎?”
“可能她在玩單機游戲?”顧之行想了,又說:“不過比起這個,我更好奇她為什么一個人,我收到的信息里沒說她被孤立了。”
陸曼人緣一直不錯,這會兒一個人坐在角落確實顯得有些奇怪。
李寒山點下了保存,傳到了u盤上,“我不知道這有什么值得你們關注的,但是希望你們以后能用這種態度好好鉆研怎么應付以后的女主。”
周如曜:“我打賭,她在玩蜘蛛紙牌。”
顧之行:“這個動作頻率這么高,我賭是掃雷,一直重開。”
周如曜:“賭注?”
顧之行:“一百塊。”
周如曜:“成交。”
李寒山:“……”
算了,他漸漸習慣了。
他們兩人下完賭注,又看了眼李寒山。
李寒山舉起手做投降狀,“不參與。”
顧之行說了句“沒勁”,又興致勃勃地貓著腰,“走,我們偷偷挪過去,瞅一眼就回來。”
周如曜比了個“ok”,也貓起了腰。
兩人像就這樣努力地蜷縮自己,小心翼翼地從座椅縫隙之間滑溜溜地滑走了。
李寒山看無語了。
為什么他們總能這么悠閑。
沒過幾分鐘,他們兩個人又貓腰回來了,像兩只小矮人似的。
李寒山掃了眼他們,“看出來什么結果了嗎?”
兩人同時
咽了口口水,面色奇怪地看著他,隨后都從口袋里抽出了一張鈔票。
然后,顧之行扯出他的手,躲過周如曜手里的錢,將兩張鈔票放上去。
李寒山:“……?”
李寒山面色奇怪,“怎么了?”
周如曜“嘿嘿”笑了聲,跟小狗似的撓了撓蓬松的黑發,“我們剛挪過去,陸曼就合上了電腦。”
李寒山:“她發現你們了?”
顧之行搖頭,“不是,她準備出去打電話,所以我們趕緊溜了回來。”
“所以呢?你們沒看到?”李寒山挑眉,晃了下兩張鈔票,“那這又什么意思?”
顧之行道:“我們看到了,陸曼在寫東西,標題是謀殺李寒山計劃書正式版(二)。”
周如曜道:“她打電話可能是準備買兇了。”
李寒山:“嗯,我知道——”
李寒山:“……嗯?????”
作者有話要說: 周如曜:兩百塊是我們的小小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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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我最近看到不少評論直接把阿行當男孩子把這本書當耽美了或者是拉郎周如曜李寒山以及弟弟,所以順便提一下,本文禁耽美相關討論。
還有一些讀者的疑點我也統一解釋下:
q:為什么我作為讀者會覺得阿行像男孩子?
a:因為我在她外貌上沒有使用較女性化的形容詞,如櫻唇、杏眼、聲音甜美……之類的,并且我對她所有的描寫敘述的用詞都并不具備強烈的性別特征,這是為了符合她目前是女扮男裝的校霸的人設。畢竟如果一個校霸不太可能櫻唇微張,杏眼圓睜,聲音甜美……
q:阿行為什么要女扮男裝?
a:后面的劇情會寫到,暫時不劇透解釋。
q:阿行為什么去男廁所?不會被發現嗎?
a:她女扮男裝所以去男廁所。廁所是隔間+馬桶。
q:太太的更新時間
a:一般下午五六點準備寫,然后摸魚摸卡文癡呆很久,最后寫到十點多十一點多……(悲
q:男主是誰?
a:字面意義上的話,曜和山都是男(性)主角,如果說最
后在一起的話,我只能說,無論站誰都不會錯,畢竟作者本人就是all行(暗示
基本評論區常問的問題我都回答完啦~感謝觀看,希望你們不要嫌我啰嗦qwq順便一提,多夸夸我可以讓我更努力更新(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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