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永笙在他的面前很少有這樣放松大笑的時候。
那張精致的臉上時常掛著燦爛的笑容,卻總是給他一種極其不真實的感覺。
她對他似乎一直都保有著一種異常的冷醒。
付南宇的眸色沉了沉,不動聲色的將已經(jīng)笑得不行的梁永笙圈到了自己的身邊,帶著她往總裁辦公室走去。
辦公室里面已經(jīng)有人在等待了。
安義全翹著二郎腿靠在沙發(fā)上,對面站了個瑟瑟發(fā)抖的女員工。
“什么情況?小文怎么哭了?”
這小文是梁永笙辦公室的小助理。平時也就負責(zé)幫著整理整理文件。
人老實手腳也勤快,還極其的有眼力見,不該問不該看的,從來就不會多問一句多看一眼。
梁永笙對她一向是比較滿意的。
梁永笙有些詫異,眨巴眨巴眼睛,好奇的問道,“安助理,你是欺負人家女孩子了?”
安義全無語至極,沒好氣的說道,“這就是暗中調(diào)換文件的人。”
調(diào)換文件的人是小文?
這怎么可能?
梁永笙圍著那瑟瑟發(fā)抖的女員工轉(zhuǎn)了幾圈,有些懷疑的望向他,“你確定你抓的對?”
這小文在付氏集團還不到三個月,連實習(xí)期都還沒有過。
梁永笙平日里聽她說的最多的就是要好好努力,爭取轉(zhuǎn)正,到時候,工資就會漲一千塊錢,家里面就不用一直省吃儉用的供著她在外面生活了。
這樣一個自尊自立自強,還有責(zé)任心,懂得感恩的人,安義全確定他沒有抓錯人?
說小文是藏在付氏集團里面奸細,打死梁永笙,梁永笙也不會相信的。
別說是梁永笙了,就是安義全對這樣的調(diào)查結(jié)果也是難以接受。
所以之前在辦公室的時候,安義全就再三詢問了小文事情的緣由,可這小妮子也不知道是吃錯了什么藥,一口咬定都是她干的,弄得安義全也很無奈。
“現(xiàn)在查到的就是她。她自己也承認了。不信你自己問問。”
連她自己都承認了?
梁永笙忍不住咋舌,“那還真是人不可貌相。付總,你打算怎么處置?”
違反公司規(guī)定,背叛公司,這下場可是很慘的。
“梁秘書,我對不起你。”小文哭得很是傷心,“都怪我,是我鬼迷了心竅,悄悄換了你的文件,都是我干的。”
“你讓付總開除我吧。”
開除?
這小妮子天真的以為僅僅只是開除?
梁永笙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走到了小文的面前,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小文,你是不是傻?你知道被付氏開除之后的結(jié)果嗎?”
那女孩抬起了淚痕斑斑的小臉,茫然又驚慌的看著梁永笙,“梁秘書,我,我不知道。”
這女孩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她如果不將梁永笙的文件掉包,她的媽媽就沒有錢吃藥了。
梁永笙的神情格外的柔和,放在小文肩膀上的手也溫柔的拍了拍她瘦弱的肩膀,“我知道你有苦衷,是逼不得已才這樣做的。可如果你執(zhí)意要將所有的罪名都攬在自己的身上,那就得自己承擔(dān)起后果。”
“相信我,這后果你承擔(dān)不起。”
安義全在一旁冷冷的補充道,“付氏集團下令封殺的人,哪個公司敢要?”
即便付氏集團沒有任何舉動,小文的履歷上也會添上很不光彩的一筆,就憑著這一筆,以后想要找個好一點的工作是不可能的了。
話音剛落,就聽見那女孩嗚嗚的哭了起來。
“所以,小文,你知道什么都要說出來,這樣我才能幫你啊。”
“是誰在背后指使你的?”
小文只顧著害怕的哭起來。
付南宇有些不耐煩的擰了眉頭,渾身的寒氣一放,“不準哭。”
女人真是一種麻煩的生物,尤其是會哭的女人更是讓人心煩氣躁。
小文嚇得一個哆嗦,硬生生的止住了抽泣,紅腫的眼悄悄的看了一眼滿臉冷意的付南宇,又慌忙將目光投向了梁永笙,“梁秘書,我說,我什么都說。”
小文憋著眼淚,很快就將所有的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
“我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誰,只是接到了電話,說是可以幫我解決燃眉之急。”
小文是在下班之前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那邊的人告訴她,只要她悄悄的將梁永笙的文件調(diào)換,那她媽媽的醫(yī)藥費就有了。
她原本是不相信的,可對方隨即表示可以先付一半的錢。
小文斷然拒絕之后,回家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媽媽因為藥吃完了,險些犯病死過去。
“閨女,媽沒事,你放心呢。等明天,媽媽再出去打掃衛(wèi)生掙錢養(yǎng)家。”
她媽媽說著說著就咳嗽起來,痰里面竟然還些許的血絲。
小文知道,媽媽是因為買的便宜藥,藥效差,根本就沒辦法徹底的抑制住病情。
“所以你就接受了對方的條件?”
梁永笙真不知道該說她什么好了。這一刻,梁永笙忽然想到了她自己。
小文為了生病的媽媽做錯了事情,可她呢?
不也是為了父母才不惜一切代價接近了付南宇伺機報復(fù)他嗎?
同樣的都是為了父母親人。
梁永笙有些能理解小文的做法,換做是她,恐怕也很難抵抗得住家人安康的誘惑吧?
“付總,要不然,算了?”
這里畢竟是付氏集團,員工也是付氏集團的員工,她作為一個秘書,是沒有什么權(quán)利能夠去留一個員工的。
“錯了就是錯了。”
付南宇的神情淡淡的,“不管什么原因,做錯了事情,都必須受到應(yīng)有的懲罰。”
如果因為某些事情,就同情犯錯的人,那這世上還能有人遵循規(guī)章制度嗎?
“可是,小文她也只是被人利用而已,何必要對她這樣的趕盡殺絕?”
梁永笙表示不能理解,“難道付總就沒有犯過任何錯?”
付南宇沉默不語。
“既然付總這樣的人物,都曾經(jīng)不可避免的犯過某些錯誤,那為什么不能再給小文一個機會?”
“梁秘書,公司有公司的規(guī)章制度,不管怎么樣,小文都是違反了規(guī)定,怎么可以再留在付氏集團?這以后付總還要怎么管理公司?”安義全不得不為沉默不語的付南宇辯解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