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陰狠的雙眸看著凌阡陌道:“你怎么還活著?你早在二十幾年前就該死了!”
“不親眼看著你死,本宮怎么能夠先死?”凌阡陌冷冷道。
曹暮煙含恨的咬著牙,精美的臉頰變得有些扭曲,恨不得上前去將凌阡陌生生掐死。
“你是那日安文夕從長樂宮救走的那個女人!”她只需一眼,便立即篤定道。
“沒錯,是我!”凌阡陌點頭。
“哈哈哈……”曹暮煙聞言大笑道,“你以為多了個你,哀家就怕了么?”
曹暮煙邁著雍容的步子下了金階,身后的裙裾拖在臺階之上,只見她一步一風華,神情高貴。
她走到大殿中央,從衣袖中取出一截骨笛,放在唇邊輕輕一吹,不過片刻,就有一批黑衣暗衛(wèi)堵在了太和殿門口。
北宮喆看到這一幕,黑瞳微縮,這些暗衛(wèi)明明已經(jīng)被他控制住了,怎么會這樣?
突然他的心頭飛快的掠過三個字——傀儡術!
一定是那個詭異的骨笛!
他瞇著眸子盯著曹暮煙手中的骨笛,怎么覺得好像在哪里見過一般,可是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而他身側(cè)的凌阡陌則發(fā)出了一聲驚訝,“竟然又是傀儡術!”
曹暮煙輕輕吹起骨笛,陰寒而毛骨悚然的聲音頓時從她的唇畔溢了出來。
立在殿外握著長劍的落旸突然就闖了進來,雙目呆滯而猩紅。
“去給哀家殺了他們!”曹暮煙厲聲吩咐道,緊接著她吹出的笛聲更急了。她手下的每一個暗衛(wèi)都是被她取了心頭血的,也就是相當于立了契約,誰也不能背叛她!
一旦笛聲響起,即便意志力再堅強,也抵不過心魔的侵蝕。再怎么抵抗,也不過是她手中的殺人工具!
殿內(nèi)的朝臣全部驚慌了,都害怕落旸手中的長劍不長眼睛傷到自己,這時全部避得遠遠地。
沒有阻擋,落旸毫不費力的掠到金階之前,剛想提身躍上金階,卻突然有人按住了他的肩膀。
易寒一把將落旸拉回殿內(nèi),不料卻引來了落旸的瘋狂攻擊,而這時,青玄也加入了戰(zhàn)斗。
他看著雙目猩紅的落旸有些痛心道:“落旸,你醒一醒!”
這時的落旸就如同沒有任何思想的殺人工具,麻煩的揮動著手中的長劍,不停地斬向青玄和易寒。
“狗咬狗,是不是很有趣,哈哈哈哈……”曹暮煙陰森可怖的聲音在殿內(nèi)久久盤旋。
北宮喆看著殿內(nèi)張狂得不可一世的曹暮煙,微微抿唇,右手一翻,一道強大的氣流朝她襲去,然而隱在氣流中的是一枚細不可見的銀針,帶著萬鈞之勢朝她手中的骨笛而去。
曹暮煙即便是大著肚子,依然毫不費力的躲開,不屑的揚起紅唇,“就這點小把戲,可奈何不了哀家!”
而下一瞬,骨笛卻突然出現(xiàn)了裂痕,曹暮煙心中的大驚,怎么會這樣,剛才北宮喆的那道氣流分明沒有任何殺傷力,而且根本就沒有碰到她!
“先毀了她手中的骨笛!”凌阡陌厲聲道。
凌阡陌話音一落,羽衛(wèi)從四面八方涌了出來,和剛才出現(xiàn)的傀儡暗衛(wèi)纏斗起來,而那些傀儡暗衛(wèi)仿佛是不死之身一般,怎么也殺不死,而他們血紅的雙眸中只有殺戮!
那些暗衛(wèi)緊緊圍著曹暮煙,羽衛(wèi)根本近不了身,曹暮煙用笛聲控制著暗衛(wèi)逐漸朝北宮喆和凌阡陌逼近。
這時,左言現(xiàn)身,提劍立在金階之前,和青玄相對一眼,兩人聯(lián)手封了落旸的穴道。可是,骨笛聲起,下一瞬落旸已經(jīng)沖破了穴道,再次握緊了手中的長劍。
突然他的動作一滯,猩紅的雙眸內(nèi)閃現(xiàn)一瞬的清明,他祈求的看向青玄和左言道:“快殺了我,殺了我!”
見青玄和左言都猶豫起來,落旸痛苦的閉上了眼睛,趁著神智尚且清明之際,抬劍抹向脖子處。
不料,他手中的長劍卻突然被青玄用劍挑開,哐當?shù)粼诘厣稀?
“求你們,殺了我!”落旸的話音一落,他眼底的清明瞬間再次被猩紅所取代。
眼看著羽衛(wèi)漸漸不敵傀儡暗衛(wèi),曹暮煙眼底劃過一抹陰狠,今日,她就要將北宮喆和凌阡陌送上西天。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了一聲渾厚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大殿,“臣風明護駕來遲!”
風明竟然回來了,他不是在云州抵御靜華宮的么,怎么秘密班師回朝?
曹暮煙眼底絲毫沒有半分懼色,將骨笛從唇邊取下,掏出一枚泛著青銅色的虎符來,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的手里竟然握有虎符!
如果這樣的話,豈不是大夏的軍隊全部要聽從她的吩咐了。
只見曹暮煙得意的勾了勾唇,“風明,你可認得這個?”
風明打量了眼曹暮煙手中的虎符道:“認得,這是虎符。”
曹暮煙驀地勾起嫵媚的紅唇道:“既然認得,你可聽令?”
風明的眸光只淡淡在那虎符上掃了一眼道:“這虎符歷來由皇上掌管,有調(diào)兵遣將之用。但是,這只局限于在皇上手中,一旦不在皇上手中,它就什么作用也沒有了,不過是一枚死物,既然是死物,風明自然沒有必要理會,風明以及風家軍永遠只聽命于皇上。”
曹暮煙聞言,臉上浮現(xiàn)一抹濃烈的殺意,臉上的神色一時有些猙獰。
“風將軍說的有道理,微臣也永遠只聽命于皇上。”彭將軍從外面趕來跪在地上道。
曹暮煙不甘的看著這一幕,咬牙道:“彭紹澤,你忘了你女兒是怎么死的了么?”
“皇上,安容她犯下大罪,那是罪有應得,微臣沒有半句怨言,也不會因為這件事就影響了微臣對皇上的一片忠心!”
彭將軍說的字字懇切,北宮喆淡淡掃了他一眼道:“兩位愛卿平身吧。”
曹暮煙冷哼一聲,厲聲道:“幽冥,去將穆將軍請來!”
他有風明和彭紹澤,她亦有穆云!
只可惜原本讓安芊柔給北宮喆下了毒,眼看著他就要一命嗚呼,然而他卻不知道怎么把毒解了!而且還多出了一個凌阡陌,這幾乎把她所有的計劃都打亂了!
“你是說穆云?”北宮喆冰冷的聲音令人心頭一悸。
他看了眼風明,風明立即明白,對著殿外厲聲道:“帶上來!”
下一刻,一個披頭散發(fā)、破衣爛甲,狼狽非常的男人被押了進來,當他抬起頭來時,曹暮煙的臉色頓時一變,竟然是穆云,可是穆云怎么會……
“稟告皇上,穆云勾結(jié)靜華宮,意圖謀反,幸好皇上及時發(fā)覺,微臣才能夠?qū)⑺麕Щ爻邪玻窒碌谋R已經(jīng)被微臣收到麾下。”風明回稟道。
北宮喆微不可見的點點頭,“將他帶下去!”
整個過程,穆云都一言不發(fā),一副極其羞愧、膽顫模樣,真如風明所說,他意圖謀逆,如今不敢面對皇上!
曹暮煙看著這一幕心中一陣陣發(fā)冷,明明她昨日還收到了穆云的信,一切布置妥當,怎么會變成了這樣。如今只有一個可能,昨日她收到的信根本就是假的。
一定是落旸!
想到這里,曹暮煙突然吹響了骨笛,而呆滯在一旁的落旸飛快的拿劍抹了脖子,速度快至令人無法阻攔。
一抹紅色的鮮血從落旸的脖子處飛濺出了一條紅色的拋物線,汩汩流出的鮮血順著劍鋒流下滴落在大理石地面上,很快匯成了一灘血跡。
“落旸——”
青玄和左言驀地愣住,他們就眼睜睜的看著落旸在他們面前自盡而亡!
曹暮煙滿意的看了眼落旸倒在血泊里的尸體,她身形一躍,出了太和殿,立在紛紛揚揚的大雪中再次吹起骨笛,那些傀儡暗衛(wèi)皆按照她的指令動了起來。
這些個暗衛(wèi)可是不死之身,只要有他們在,他們就妄想能夠動的了她曹暮煙!
北宮喆看著地上的那片血腥,眸光深了深,雙眸緊緊鎖著曹暮煙唇邊的骨笛聲,微微握了握拳,淡然的看著一步步踏上金階,對著他持劍而來的傀儡。
“喆兒,你離開,讓母后來!”凌阡陌下意識地將北宮喆護在了身后。
而北宮喆上前一步,握住她的胳膊道:“母后,這些事情朕可以應付的了,您先躲到安全的地方。”
看著比自己高出一個頭來的北宮喆,凌阡陌突然發(fā)覺她的孩子長大了,能夠保護她了!
北宮喆眸光微斂,薄唇緊抿,在心中默默地數(shù)著數(shù)一、二、三……
他的身形未動,絲毫不在意即將刺到他胸前的長劍,而一旁看著的凌阡陌緊張的心都要跳了出來,大喊道:“喆兒——”
然而她所擔心的那血腥的一幕沒有發(fā)生,北宮喆身前的劍鋒在離他胸前一寸的地方陡然停了下來。
曹暮煙手中的骨笛突然炸開,原本晶瑩通透的骨笛頓時裂成了碎片。曹暮煙難以置信的盯著手中捧著那些碎片,身形一晃,怎么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