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喆微微掀起眼皮,銳利的黑瞳掃向殿內(nèi),凌冽的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殿內(nèi)的臣子皆是一陣手腳發(fā)涼,通體生寒。
“對于靜華宮一事,眾位愛卿可有異議?”
半晌,風(fēng)明站了出來,拱手道:“啟稟皇上,微臣沒有異議,微臣請求帶兵出征!
這時,易寒也站了出來道:“靜華宮雖然勢力發(fā)展很快,但是教眾神出鬼沒,難以討伐,更何況,承安離不了風(fēng)家軍!
風(fēng)明看了眼易寒,再次請求道:“皇上,臨近靜華宮宮主出關(guān),若是我們不采取措施,只怕靜華宮會很快蠶食我大夏疆域。微臣心意已決,還請皇上恩準。”
半晌,北宮喆沉聲道:“準了!”
北宮喆封風(fēng)明為大將軍,率領(lǐng)五萬風(fēng)家軍前去云州討伐靜華宮,然后又派了三十羽衛(wèi)在暗中相隨。
下朝之后,北宮喆回了瓊?cè)A殿,看著墻壁上掛著的那幅畫,嘴角附上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半晌,他出了瓊?cè)A殿,朝未央宮走去,如今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每日都要在未央宮坐上一會。
月清絕來瓊?cè)A殿送藥的時候,北宮喆早已經(jīng)不在了,他在瓊?cè)A殿踱了一圈,看到龍案前方的墻壁上掛著的畫,不由得一陣撇嘴,他真是越來越捉摸不清楚北宮喆了,上次忘記安文夕,將人家避如蛇蝎,這一次倒好,直接將她的畫像給掛起來了。
月清絕瞧了眼畫像,然后也出了瓊?cè)A殿。
北宮喆走到碧波湖時,看到碧波亭內(nèi)有一抹倩影婆娑,一襲紅衣翩躚,體態(tài)纖盈,她的背影像極了那畫中人。
他腳下的步子不自覺地加快,走到碧波亭下頓時停下了腳步,那位女子聽見腳步聲,茫然的扭過頭來,看著近在咫尺的北宮喆,驀地驚呼出聲,“皇上,您來了?”
那女子的聲音中帶了絲欣喜,雙眸沁出亮晶晶的光芒。
待看到她的面貌,北宮喆心中微驚,她竟然和那畫上的女子長的一模一樣!
“你是誰?怎么會出現(xiàn)在了宮里?”北宮喆他只是失去了一部分記憶,而不是變傻了,他頓時警惕的打量著對面的女子。
“皇上,臣妾是你的妃子啊,自然會在宮里。”
見北宮喆蹙眉,那女子繼續(xù)道:“自從那日三堂會審之后,臣妾混亂之中便被人劫走,等臣妾醒來便出現(xiàn)在了清幽宮了,臣妾一直想出來,可惜清幽宮守衛(wèi)森嚴,臣妾一直被困在那里,直到今日臣妾見守衛(wèi)松懈了下來,才偷偷出了清幽宮!
這一點她倒是說的是實話,清幽宮的羽衛(wèi)剛剛被北宮喆調(diào)走,守衛(wèi)是松了下來。
北宮喆看著對面的女子,問道:“你是安文夕?”
“臣妾……”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月清絕驚訝的聲音打斷,“安文夕,不……皇貴妃,你怎么在宮里?”
“月公子!迸游⑽㈩h首。
“你當(dāng)真是皇貴妃?”月清絕看著面前的女子有些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眼前的女子言行舉止和安文夕一模一樣,不像是作假,不過安文夕現(xiàn)在不正是在西楚么,怎么會出現(xiàn)在了夏宮?前些日子他們還通著信呢,她就算是回來,怎么也沒有提前告訴他一聲。
“那歡涼呢,她不是和你在一起么?”
“歡涼?”安芊柔微微一滯,這個月清絕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出現(xiàn),剛才那北宮喆幾乎都要相信她了,偏偏他出來搗亂。
“她不是和你在一起么?”月清絕蹙眉,難道她來了西楚,讓歡涼去了南昭去找襲勻了?
“是,不過她現(xiàn)在在宮外,沒有進宮!
月清絕聞言稍稍松了口氣,“你現(xiàn)在身體怎么樣,回頭我給你把把脈!
“如此多謝月公子。”安芊柔微微一笑。
北宮喆淡淡掃了眼月清絕,抬腳朝未央宮走去,然后回頭對安芊柔道:“還愣著做什么,趕緊跟上來!
安芊柔聞言,驀地松了口氣,立即快走兩步跟了上去。
月清絕看著北宮喆去的方向,喊了一嗓子道:“你一會別忘了回來吃藥,本公子可只給你熬一次!
他的目光落到安芊柔身上,越看越覺得有些奇怪,但是到底哪里奇怪,他也說不出來。
北宮喆帶著安芊柔回到了未央宮,此時未央宮已經(jīng)沒有任何下人了,顯得格外凄涼。
“你以后還是住在未央宮吧,朕重新調(diào)來下人伺候你!
“那臣妾多謝皇上了。”安芊柔溫柔一笑,然后道,“皇上,你先坐,我去給你泡杯茶!
安芊柔在未央宮住過一段時間,對于未央宮的一切也不陌生,輕車熟路的拿了茶葉給北宮喆泡了茶。
北宮喆看著她忙碌的樣子,嘴角微勾。
“皇上,請喝茶!
北宮喆沒有去看那茶,對她招了招手,安芊柔心中一陣狂喜,眼中洋溢了一抹喜色,以前她是安芊柔的時候,他從來沒有正眼瞧過她一眼,更別說主動向她招手讓她過來。
看來,即便是毀了原來的臉也算是值得了!
北宮喆握著安芊柔的雙手,看著她盈盈的雙眸,心中升起一抹異樣的感覺,看著近在咫尺的櫻唇,北宮喆喉結(jié)微動,驀地低下了頭。
安芊柔心跳的飛快,感受著北宮喆身上獨有的男性氣息包裹著她,她的臉上頓時浮現(xiàn)了兩抹紅暈,她沒想到北宮喆竟然如此直接。
就在北宮喆的薄唇離安芊柔的櫻唇一寸之時,北宮喆驀地停了下來,雙眸的冷意漸盛。
“皇上……”安芊柔驚呼道,他怎么突然停了下來,難道他看出什么來了么?
她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根本沒有任何破綻。
北宮喆掃了眼臉上浮現(xiàn)一抹驚詫的安芊柔,淡淡道:“你在這里好好休息,朕有空再來看你。”
他說完,立即離開了未央宮,他心里也一陣納悶,自從那日看到那個女子的畫卷,驚鴻一瞥,他便為之驚艷,甚至將她的畫像掛在了瓊?cè)A殿。可是,如今見到了,他怎么反而卻覺得真人相對畫像而言少了幾分靈氣與靈動。
他微微蹙了眉,然后轉(zhuǎn)身回了瓊?cè)A殿,等他回了瓊?cè)A殿的時候,月清絕正翹著二郎腿喝著茶等他。
“怎么這么快,這么長時間沒見面,怎么也得親親我我,膩歪一會吧!
北宮喆徑直越過了他將墻上掛著的畫像取了下來,然后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
月清絕立即站了起來,走過去不解道:“怎么收了,在這掛著不挺好的么,我順便也能觀賞觀賞!
他還沒有將手伸過去,北宮喆已經(jīng)躲開,然后封了起來。
“看看都不行,小氣!
北宮喆將畫像束之高閣,然后坐在了龍椅上,微微按了按太陽穴。
月清絕心中升起一抹挫敗之感,嘆了口氣,“跟我說句話,能死?”
北宮喆似乎嫌月清絕聒噪,有些不耐的皺了皺眉,閉著眼睛道:“朕的藥呢,端來吧!
“北宮喆,本公子告訴你,我可不是伺候你的管事嬤嬤,你不樂意聽本公子說話,本公子還不樂意守著你這塊冰呢,本公子現(xiàn)在就要出宮!”
北宮喆不知道月清絕哪來的怒火,平時不也是這樣么,沒見過他發(fā)過怒,他也沒理他,而是喊了張海道:“將朕的藥呈上來!
月清絕徹底絕望了,北宮喆這塊冰如今壓根就沒有任何感情了!
他心中生出一種無力之感,算了,他現(xiàn)在生氣了!不管北宮喆這小子了,他要去找歡涼。
既然歡涼沒進宮,左不過是待在了太師府或者鳳青軒。
誰知他去了這兩個地方,皆被告知歡涼壓根沒有回來,他這時才稍稍明白過來,歡涼根本就沒有回大夏。那么,她是去了南昭還是仍然待在西楚?
這幾日,北宮喆去未央宮的次數(shù)更勤了,只是每次都在那里坐上一會,或者陪著安芊柔用膳,再也沒有任何過分親密之舉。
而此時,月清絕收到了歡涼的來信,心中頓時明了,原來未央宮的那個安文夕根本就是個冒牌貨,真正的安文夕此時正在西楚盛京呢!
也是他大意,那安文夕如今也有了將近六個月的身孕了吧,怎么可能會舟車勞頓趕來大夏?
他將歡涼送來的信燒掉,然后氣沖沖的去找北宮喆,他必須要告訴他那個安文夕是假的!
月清絕越想越可怕,連他都沒有識別出來那個冒牌貨的易容術(shù),可見對方的能力絕對不容小覷,他們將這個冒牌貨放到北宮喆身邊究竟有什么企圖?反正不是在打什么好主意就對了!
就在月清絕走在去瓊?cè)A殿的路上時,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只覺得鼻翼飄來一陣異香,還沒有來得及看清那人的相貌,就直接昏迷了過去。
在意識模糊之前,他腦海中蹦出最后一個認知,他所中的迷藥,正是他親自研制出來的含香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