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接了一個什么電話?”
白人大漢將雪茄丟到窗外。
對于華夏語,他是不懂的。
但司機杰克卻是可以聽懂。
“何的父親得了肝癌,還是晚期,已經沒救了。”
司機杰克搖了搖頭,嘆氣說道:“他剛才打電話再詢問對面的人,他什么時候能走,現在能不能走?”
“肝癌?哦,上帝,可憐的孩子。”
白人大漢在身前比劃了一個十字,一臉憐憫同情的說道:“這可真是一個不幸的消息。”
“是啊。”
司機杰克嘿嘿一笑:“頭,我們現在怎么辦?”
“等。”
白人大漢又重新點燃一根雪茄:“我們等他出發時,再攔住他就行了。”
“好的頭兒。”
司機杰克聽到耳麥里傳來的動靜,連忙說道:“他又有電話打進來了我聽聽……頭兒,他現在就要出發了,明天早晨天亮時,打算坐船離開。”
“很好。”
白人大漢點頭,輕描淡寫的說道:“我們等他下來跟著他。”
陳浩給大蛇打了一個電話,大蛇那邊毫不猶豫的就告訴了他,明天早晨就可以走。
通知了何洪兵之后。
陳浩放下電話,心里不知道為什么,隱隱有些不安。
“……既然這何洪兵,也和英子一樣,被限制了離境,那難道不會有FBI的人盯著他嗎?”
陳浩心里思忖著。原本想要叫上李瑩瑩。
但轉念一想,這么晚了,還是讓她休息吧。
陳浩快步走出了酒店。
華人街的街道入口處,是一棟極具華夏風格的牌樓。
這個建筑,在米國這里是獨樹一幟的。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華人街上雖然還有行人,但比起白天時的繁華熱鬧,已經少許多了。
這如果是在米國其他地方,幾乎已經看不見行人了。
畢竟這里的晚上,并不算是安全。
陳浩找了一處陰影,停了下來,神識釋放出來,仔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何洪兵匆匆忙忙將十幾個筆記本放進一個塑料袋里,拎上就下樓了,坐到車里,發動著汽車,行駛出了小區。
一輛皮卡車緊跟著在車后。
這讓何洪兵忽然間覺得有些不安,通過后視鏡看了一眼,發現小區門口同樣也有一輛汽車發動著,緊緊跟著他。
“難道我被人跟蹤了?”
何洪兵心里忽然有些緊張起來,因為這實在是有些異常。
他在米國這邊居住了好幾年。
他明白一件事情。
一般情況下,普通米國人在夜間會盡可能的少出門活動。
而這兩輛車又是等自己出來后,才發動著的。
想到這里,何洪兵連忙一只手開車,一只手拿起了電話,撥通了陳浩的電話號碼:“喂,陳總,我好像被人跟蹤了,有兩輛車從我下樓之后,就一直跟著我。”
“別著急。”
陳浩一聽,心里松了一口氣,轉念一想,說道:“你別開的太快,另外,你先別來華人街這里,你向郊外開。”
“郊外?”
何洪兵心里一個咯噔,暗忖,陳浩這是什么意思。
“沒錯,你的車牌照多少?”
陳浩問道。
何洪兵將車牌照號碼告訴陳浩。
“聽著何先生,你先冷靜下來。”
陳浩飛快的說道:“你有可能是被人監聽了,但是他們抓你的話,是需要證據的,對不對?所以你只要不來華人街這邊,他們就算抓住你,你也是有借口的……嗯,這樣,你拿了一些什么東西?”
“我拿了幾個筆記本,記錄了一些東西,除了這些東西之外,我什么都沒有拿。”
何洪兵飛快的說著,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心里現在已經慌亂了。
“筆記本?”
陳浩思忖了一下,心里一動,說道:“何先生,你往思科公司那邊開!”
“往公司開?”
何洪兵怔了一下,脫口說道:“為什么?”
“他們現在跟蹤你,有可能會動手,也有可能會不動,我現在擔心你到不了華人街這邊,所以你先往思科公司那邊去,即便是他們攔下你,你也可能解釋清楚,你拿筆記本的動機。”
陳浩冷靜的給他分析著:“我現在立刻也往思科公司那邊趕去,你盡可能的稍微拖延一下時間,等我到了之后,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好。”
何洪兵也反應過來了,心里對于陳浩的應對措施十分認同,“陳總,那就先這樣。”
“好,我盡快趕來,你別著急。”
陳浩掛掉電話,就聯系了大蛇:“快開車出來,我在華人街門口等你,就自己,別領其他人,馬上。”
“是。”
大蛇二話不說,掛掉電話就往樓下跑。
“……頭兒,我們要不要上去攔住他?”
司機杰克由于在開車,所以也沒有戴耳麥,錯過了剛才最關鍵的信息。
“不,不不。”
白人大漢搖頭,說道:“我們得確認他去哪里才行。”
“這不就是去華人街的方向嗎?”
司機杰克說道。
“那也得等他快要到了再說。”
白人大漢很冷靜,一點也不著急。
“好吧,你是頭兒,聽你的。”
司機杰克聳了聳肩膀,吹起了口哨,緊跟在何洪兵的車后,前面有一個路口,向右邊拐彎,然后直行幾公里,就會到了華人街的門口。
司機杰克提前占據了右邊的車道,放慢了速度,等著何洪兵先拐彎。
然而。
就在這時。
他發現,何洪兵竟然左拐走了。
“哦?”
司機杰克一愣,連忙向左邊拐彎,跟了過去。
“你這樣也太明顯了吧?”
白人大漢皺起了眉頭。
“頭兒,這個混蛋,他為什么從這邊拐彎了?”
司機杰克狡辯說道:“他肯定是發現我們在跟蹤他了,他想要甩掉我們!”
“你難道就沒有發現,從這里走,可以直接去思科公司嗎?”
白人大漢冷冷的說道:“我說要等到華人街門口抓他,目的就是在于這里,他要是萬一拿著東西,去思科公司,你該怎么辦?用華夏國的話來說,那就是打草驚蛇了。蠢貨!”
司機杰克這才恍然大悟,拍了一下方向盤,怒罵道:“頭兒,這個何,他肯定是發現我們在跟蹤他了,所以他想往思科公司那邊跑,沒錯,肯定就是這樣的。”
“那也只能怪你這個蠢貨太沉不住氣了。”
白人大漢冷冷的說著,心里卻是有些惱怒。
“咳咳……那我們現在怎么辦?”
司機杰克一邊開車,一邊詢問著他。
“繼續跟著他。”
白人大漢沉吟了一下,說道:“看他是不是去思科公司。”
“好。”
司機杰克點了點頭,繼續跟在何洪兵的車后。
如果何洪兵之前還僅僅只是有些懷疑的話,那么剛才司機杰克那個連續變道的操作,無疑已經可以確定是鐵證了。
何洪兵略微放慢速度,心里祈求著陳浩快點趕來吧。
雖然才和陳浩見了一面。
而且陳浩的歲數也很年輕。
但就這一面。
也折服了何洪兵。
他現在只能是選擇相信陳浩了。
“……應該就是前面那幾輛車了。”
大蛇開著車,風馳電掣的在街道上行駛著,陳浩閉上眼睛,神識放出,居高臨下,觀察著前面的道路。
通過神識,他看見了何洪兵的車牌號碼。
同時也看見了緊跟在他身后的那兩輛汽車。
陳浩收回神識,撥通了何洪兵的電話號碼:“何先生,你稍微加快一些車速,記住,不論身后發生什么事情,都別回頭去看,專心開車,明白了嗎?”
“……我知道了。”
何洪兵楞了一下,旋即用力抓緊了方向盤。
“大蛇。”
陳浩掛掉電話后,淡淡的說道:“別跟那兩輛車太近,保持距離。”
“好,我知道了陳先生。”
大蛇雖然不明白陳浩為什么要這樣做,但他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陳浩的神識釋放而出。
在速度上。
神識具有“心想就到”的優勢。
由于神識是陳浩意念的釋放,所以速度已經超乎了這個世界上的認知。
毫不猶豫的,神識鉆入到了司機杰克的腦海中。
正在開車的杰克,只覺得大腦里瞬間劇痛。
旋即。
他看見了驚恐的畫面。
眼前突然不知道從什么地方,飛來了一輛汽車,在空中冒著火光,重重的向他砸來。
“我靠!”
司機杰克發出一聲尖叫,用力猛的一打方向盤,試圖避讓開這輛突然出現的汽車。
旋即。
大蛇就看見。
前面正在平穩行駛的汽車,忽然間猛打方向,一頭撞在了街道旁邊的大樹上。
砰的一下。
汽車被大樹彈了回去,像是一個喝醉了的醉鬼,在街道上飛快的打著轉,后面那輛汽車猝不及防之下,來不及躲避,直接撞到了那輛皮卡車上。
大蛇有了之前陳浩的提醒,立刻剎車,停了下來。
驚愕不已的看了一眼陳浩,又看了看前面兩輛撞的七零八落的汽車,大蛇的心里,震撼到了極點。
他知道。
這肯定是陳浩弄出來的。
但具體是怎么做到的。
大蛇連一點蛛絲馬跡都看不出來。
陳浩撥通了何洪兵的電話:“何先生,你現在可以掉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