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看到御行裔以一種保護的姿態站在姚青音身邊,在心里冷笑一聲,隨即作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一臉委屈地說道:“陛下您要為臣妾做主啊,您看臣妾的這張臉。”
說著抬起那張滿是紅色斑點的已看不出本來面目的臉,雙眼含淚如泣如訴地繼續說道:“都是臣妾教導無方,因為臣妾突然想吃燕窩,吟詩這丫頭憊賴,看見姐姐身邊的柳情正好端著燕窩走過便出手奪了去。本不是什么大事,姐姐只需知會一聲,吟詩這丫頭要殺要剮全憑姐姐做主,可是誰曾想那柳情居然性子那般烈,竟狠心在燕窩里下毒。陛下您看臣妾是不是要毀容了,大夫說這是花斑毒,又癢又痛還要三日后才可消退,這三日臣妾可怎么活啊。”
御行裔眉頭微蹙,打量著寒月那張臉,確實是慘不忍睹,他看著都覺得心里毛毛的,青音這次確實是過分了,寒月畢竟是他景嵐國皇妃,這個府院的女主人,怎么可以被一個小丫頭給侮辱了去。
這邊御行裔在思索著該如何給姚青音脫罪,那邊姚青音卻滿不在乎的在心里嘀咕:這女人真善變,剛見面時還夫君夫君的喊得親熱,這會兒怎么換成陛下了,難道是要抬出她皇妃的身份來壓她?哼,她才不怕呢!
“青音這事你怎么說。”御行裔冷峻的臉龐在望向姚青音時柔和了一些,一臉溫柔地說道。
“這事確實是我們做的不地道,我們道歉,喏這是解藥。”說著姚青音就把早已準備好的解藥拿了出來,好吧御行裔都出面干涉了,這事若再抵賴只會鬧得更大,不如坦白從寬。
寒月顯然沒想到她這么快就承認了,反倒一時反應不過來,不過她也不是個不識趣的人,這事兒還沒完呢,看行裔的樣子定是要向著姚青音的。吟詩這丫頭今日可能要吃苦頭了,她必須想法子保住吟詩。
于是寒月低頭不語,就這么楚楚可憐地站在那,偶爾抬頭眼淚汪汪地望一眼御行裔,若不是那張臉被毀得讓人不忍直視,可是說是梨花帶淚楚楚動人,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御行裔輕咳一聲,牽起寒月的手柔聲勸慰道:“這次是寒月受委屈了,今晚我去你屋里用膳親自為你涂抹解藥可好。”
寒月柔順地靠在御行裔懷里,乖巧地點了點頭,眼中飛快地閃過一抹怨毒,嫉恨之色被她掩埋在眸底,心里滿目蒼夷寒冷刺骨。
御行裔溫柔地撫著寒月垂至腰間的柔順長發,銳利的眼神看向眾人,不帶感情的聲音響起:“今日之事就這么作罷,誰也不許再提一句。吟詩以下犯上不知禮數拖出去重打十五大板以示懲戒,翁柳情念其是初犯且情有可原,沒收她屋里所有藥物。來人,即刻施行。”
護衛們領命,一隊人跟著翁柳情回屋取東西,一對人駕著臉色蒼白粉唇緊抿一言不語的吟詩去刑室刑罰。
“我這個處判寒月可還滿意?”御行裔柔聲在寒月耳旁輕輕說道,在外人看來只以為兩人在濃情蜜語耳鬢廝磨。
“陛下的決定寒月不敢妄自揣度。”寒月莞爾一笑說得謙卑有禮。她在心里苦笑一聲,她早該想到的,前世他就這般護著姚青音不明是非,如今她還能指望什么?姚青音一日不除,她就一日得不到她的心,這次她又連累吟詩了。
“呵。”御行裔輕笑一聲,很滿意她的態度,青音是什么樣的人他最是清楚不過了,若非人家主動去招惹她,她是不會去找人麻煩的。別以為他不知道府中的風言風語,這次就當是給她個教訓吧,希望她好自為之。
“行裔你們倆在說什么悄悄話呢,是不是還在為剛才之事生氣?青音知錯了,我一定會看好柳情,不再讓她放肆。”被冷落一旁的姚青音顯然不甘寂寞,湊上前去拉住御行裔撒嬌。
御行裔顯然很吃她這一套,難得見到姚青音與他這般親近,心里暗自竊喜會心一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說道:“是我怠慢了,青音來秋水居已幾日了,我卻一直不得空來看望青音,今日我就帶青音上街去玩可好?”
“好啊。”姚青音高興地拊掌,忽而想到了什么,一臉為難地說:“可是五妹也去嗎?她這樣”
“臣妾就不去了,姐姐和陛下玩得愉快便好。”寒月接過話不讓她繼續說下去。
“這樣也好,寒月今日受累了,就在院子里好生休息,青音咱們出去吧。”御行裔點點頭看向姚青音。
“好吧,那妹妹就好好休息吧。”切,她還想去外面看寒月出丑呢,怎么就這樣被她逃過了,哎算了下次再折騰她好了。
于是姚青音收拾了一番便帶上翁柳情跳上了馬車,其實她是不怎么想出來的,現在可是正午日頭最烈的時候,炎國本就氣候偏熱,這樣一來這趟出游姚青音顯然心不在焉,但是看到御行裔興致勃勃的樣子,也不好掃了他的興,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沒整到寒月反倒把自己累得像只狗。
“青音怎么了,可是不舒服?”御行裔看到姚青音一臉疲憊的樣子,不放心地說道。
“沒什么,只是有點熱,今天穿太多了。”姚青音用絲帕擦拭著額前的細汗滿不在乎地說道。
御行裔想想也是,現在確實是太熱了,頂著日頭在太陽底下走動確實不是明智的事,只是他從未與女子相約出游,總覺得出門游玩無非就是兩人一起走走看看,故而他才拉走姚青音一路的走一路的逛,竟沒有考慮到女子畢竟與男子不同,她們是養在深閨里的嬌花哪受得這般怠倦。
“那邊有個茶樓,我們去那里休息可好?”御行裔指著不遠處一間茶樓臉含歉意地說道。
姚青音點點頭,她早就看到那間茶樓了,只是看御行裔逛得興高采烈便不好意思提出來,如今他這么一說,心里雖然恨不得長上一對翅膀飛奔過去,但是她表面功夫還是要做足的。于是她便擺起淑女的姿態小步小步地緩緩行走,偶爾還與御行裔相視一笑。
跟在他們后面的翁柳情看得直翻白眼,直呼:矯情,真是矯情!虛偽,真是虛偽!
御行裔與姚青音剛踏進茶樓,翁柳情便叫了起來:“是公子,小姐公子他也在這!”
御行裔順著翁柳情的視線看過去,閆楚文正好也聽到他們的聲音,正站起來沖他點頭示意,御行裔正想說什么,卻見身邊一個人影飛快地閃過,姚青音已經撲向閆楚文的懷里,笑得一臉甜蜜,閆楚文也是一臉寵溺地看著她,不知道說了什么話,惹得姚青音一陣咯咯直笑。
翁柳情頗為得意地眺了御行裔一眼,也跟著走到閆楚文身邊,看吧,小姐還是更看中公子,一見到公子就把景嵐國國君給忘到腦后了。
御行裔眉頭一皺,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不悅,走到閆楚文那一桌囅然一笑,摸著姚青音的發髻說:“好巧啊,閆神醫也在這,青音真淘氣,一看到閆神醫就高興得沒了邊,還請閆神醫見諒。”
“叫我閆楚文就好,神醫什么的只是江湖中人看得起在下。”閆楚文做了個請的姿勢,命原風倒上茶,“相逢不如偶遇,在下以茶代酒先敬御公子一杯,青音在府上幾日多有打擾了,還請御公子多多包涵好生照料。”
御行裔接過茶杯喝了一口,抿抿嘴,“閆公子客氣了。”
兩人你來我往談笑風生,暗地里卻暗潮洶涌你爭我奪互不相讓。姚青音看得津津有味,暗自咂舌:真沒想到她這么搶手,如果把這茶換成酒,今天這桌上是不是會倒下一位呢?
翁柳情看到姚青音那表情,不用猜也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不禁在心里又翻了個白眼,扯了扯她的衣袖,在她耳邊悄聲說道:“小姐不如我們就趁這次機會讓公子帶我們回去唄。”
姚青音了然地點了點頭正想同意,忽而想到她還沒弄清她對師傅和御行裔到底是什么樣的感情,遂又搖了搖頭,“再過些時日吧。”
她們倆在這邊咬耳朵,以為聲音很小沒有人聽得到,但凡內力深一些的皆瞞不過他們的耳朵,顯然在座的幾位皆是個中高手,豈會聽不清楚。
閆楚文無奈地笑笑,對上御行裔得意的目光,低頭抿了一口茶,茶水入口甘甜帶著淡淡的苦澀襲卷舌尖。
閆楚文目光閃了閃,濃密長翹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神色,淡定的目光讓人捉摸不定,“青音想好什么時候回來了嗎?”閆楚文突然出聲,把正在偷偷耳語的倆人嚇了一跳。
姚青音摸摸頭展顏一笑,撒嬌著說:“五妹也在府上呢,我好久沒見到她了,怪是想念的,就讓我再呆幾日唄敘敘感情,好不好師傅?”
閆楚文定定地看了她一眼,許久才緩緩開口:“好吧就依你。”
“哦,青音還會做飯?”御行裔顯然不敢相信,哪有一位公主會自己親自下廚的?向來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呵呵是啊會一點點,我母后從小就教育我,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所以我也曾學過一些啦,只是做得不大好吃。”姚青音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實她只會做自己喜歡吃的菜,她一直信奉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才不要去學母后那一套呢,結果父皇還不是三宮六院妃嬪成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