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進去休息吧。”長公主又轉向青桃,“你好好服伺郡主,如果郡主出了什么事情,我唯你是問。”
“奴婢一定會好好服伺郡主的。”青桃連忙答應下來。
進了房間,姚青音全身放松下來,這才感覺到了疲憊和累。夢想著有一天,可以要孟潯的命。而這一天,如期的到來,讓她覺得興奮的同時,也感覺到了茫然。
姚青音感覺到,今生的孟潯,較之前世,性格狠戾的簡直不像她所熟知的人。而且,經過別院婢女小廝的控訴,她這才知道,孟潯暗地里竟然會如此的齷齪,如此的惡心。也不知道孟潯深愛的那位表妹,了解到這一切后,會變的如何?
只不過,這些都跟她沒有什么關系了,孟潯好也罷,壞也罷,都已經進了她的黑名單中,此生,他只要洗干凈了脖子,等著她就好了。
所有的心頭大事都可以放下了,身心得到了最大的愉悅。
這一晚,姚青音睡的很好,很香。一夜好眠!
只不過,她在聽到青桃帶來的消息時,一早上的好心情立即去掉了一半。
她不可思議的看著青桃,“你是說,孟老爺帶著官兵來了,還要求我們還人?如果我們不還人的話,他要去告我們?”
“是的,孟老爺就是這樣說的。”
“他準備向誰告?帝都府姚?還是皇帝舅舅?或者是滿帝都城的百姓?”
“奴婢不知。”青桃有些慚愧,她沒有打聽清楚,就這么急急的跑回來了。“郡主,要不奴婢再過去好好的打聽一下。”
“嗯,去吧。”打發走了青桃,姚青音慢悠悠的用完早膳,又漱了口,整理了衣著,靜等著青桃的回復。
很快,青桃就急匆匆的跑了回來,額頭已經出了薄汗。她略微有些氣喘,把剛才看到一切,都說了出來,“奴婢打聽到,孟老爺是寅時就從孟府出發的。來的路上,騎壞了二匹馬,摔斷了一條刀鞭。對了,不止孟老爺騎著馬來了,隨他一起來的,還有一輛馬車。可惜馬車中的人,一直沒有下車。奴婢也不清楚車上的人是誰。但從他們侍衛的戒備情況來看,此人的身份怕是極高,也極為重要。”
姚青音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了前世孟潯深愛的那位表妹。她大膽的猜一下,來的人,莫不是就是那位表妹?可是印象中,表妹除了長的好,根本沒有什么功夫。再者,就算她過來這里又有什么用?看到如此模樣的孟潯,還會愛他?
姚青音控制不住自己腦洞大開,她邊想邊猜,揮揮手讓青桃把事情,繼續往下說。
青桃喝了口水,順了順氣,繼續說道,“孟老爺帶來了一百二十名侍衛,把這座別院都包圍了。不過不清楚他們是因為什么原因,并沒有沖進大門,也沒有把別院的婢女的小廝放了。更沒有沖進來救孟潯。奴婢覺得有些想不通,既然孟老爺這么急的過來,他不就是為了救孟潯嗎?既然已經到了,怎么不救人?反倒跟長公主一直在談條件。”
“老狐貍罷了,在權利和銀子面前,一個庶子又算的了什么。”
姚青音冷冷的一笑,以前在孟府,她不也看到過孟老爺君子如蘭的外表下,隱藏的是一種怎樣的齷齪。
“如果是這樣,那孟潯實在是太可憐了。”
“可憐之人,必定有可恨之處。走,隨本郡主過去看看。”
孟老爺來的早,但不代表長公主會接待他。再說他又不知道打了什么主意,以至于他和長公主見面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了,太陽都升的老高了。
長公主接見他的地方,依舊選在了前廳。不過,昨晚孟潯流的那些血,自然被侍衛沖洗干凈了。又加上開了一夜的窗戶,已經聞不到血腥味。
孟老爺并不是一個人進來的,在他身后,還跟著一名穿著黑色紗衣,又蒙著面的姑娘。
他看到長公主,就抱拳行禮,“微臣見過長公主殿下。”
“免禮,請坐。”長公主指了指座位,又問道,“不知道孟老爺今日一早過來,所為何事?”
孟老爺的臉上,升騰起一股尷尬,他先磋了磋手,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昨晚我才得知,犬子對蘊樂郡主做下了錯事。兒子做錯了事情,我這個做父親的,只能親自上門來道歉。還希望長公主殿下,能看在微臣的薄面上,饒了小兒一命。”
“你的面子這么重要?值幾兩重?”長公主冷笑連連,“本公主的女兒貴為郡主,身份有多重要,你是知道的。可是現在,青音卻被你的兒子,綁到了這里來。他想干什么?他想做什么?”
孟老爺隨意擦了一下額頭的冷汗,陪笑道,“長公主殿下見諒,微臣覺得,這應該是犬子對郡主太過于喜愛,所以才會做出這種極為不地道的行為。萬幸,郡主并沒有發生什么事情。”
“老孟,你見過青音了?”
“微臣并沒有見過郡主。”
“哼,那你又是如何得知,青音受的傷不重?”長公主狠狠的一拍桌子,“要不是本公主得到消息,馬上趕來。想必我的青音,她的手和腳都已經被孟潯綁的廢掉了。你現在還要跟我說,傷的不重?那怎么樣才叫重?斷手斷腳?還是身首異處?”
原來走到前廳,正要進來的姚青音,想了想,還是先躲在窗戶下,靜靜的聽了起來。也是如此,讓她看到了自家娘親,維護她的模樣。她的眼眶一熱,一行熱淚不由流了下來。她不由拿起帕子擦了擦。
前廳中的長公主,繼續吼著,“孟潯要不是你的親生兒子,你相不相信,本公主立馬要了他的命。”
“是,是,都是犬子的錯。”孟老爺連連擦汗,他微低的雙眸中,止不住的閃過一絲惱恨,要不是孟潯還有用,他也不必這么早過來,更不用對著眼前的女人說好話。
長公主說了一番話,胸口一直起伏著,她抿了一口茶,問道,“本公主不管孟潯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老孟又是怎么想的。他對青音造成了傷害,這是我們任何一個人都可以看的到的事實。現在,本公主只想問你,你這個做人父親的,要怎么承擔這個責任?”
“我?”孟老爺一直擦著熱汗,而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的視線,突然悄悄的往身后看了看。
長公主突然一拍桌子,“對,現在本公主就向你這個做人父親的討了。子不教父之過。孟潯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自然和你老孟脫不了關系。”
“不不,不是這樣的。”孟老爺連連擺手,他的視線,又一次不由自主的看向身后。
這下,不但長公主注意到了,就連站在窗戶邊上的姚青音也注意到了。她看黑衣女子,想必這位就是青桃所說的,坐馬車來的貴客吧。可惜蒙著面巾,看不清楚到底是誰。看孟老爺的態度,此女怕是不簡單。
“老孟,你不用拖時間。今天不把這件事情解決了,你相不相信本公主帶人拆了你的孟府,讓你們孟家在帝都城呆不下去。”
長公主是順廉帝的親妹妹,她自然有這個底氣,說出這樣威脅的話。
孟老爺連連點頭,“我信,我信。可是郡主,雖然說孟潯做錯了事情,是我這個當爹的沒有教好。可是,我能不能先見他一面,再來談這件事情?”
如果孟潯已死,他就可以放棄這個棄子,也不必如現在這般,還談什么賠償。
長公主斷然拒絕,“不行。”
“這。”
“本公主有的是時間,只不過這么長久的待下去,孟潯會不會好起來,那就是本公主可以考慮的事情。再者說,本公主昨晚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告訴了皇上。你覺得,依皇帝的性格,他會不會插手這件事情?”
“這。”孟老爺擦著熱汗,衣袖都濕透了。他沒有想到,長公主會這么難弄,看來他準備的第一套方案肯定行不通。要不就用第二套?憑他帶來的一百二十名侍衛,要搶個人出來,還是很容易的。
“本公主給你一駐香的時間考慮,不然就不要怪本公主要了孟潯的狗命。”
“是,是。微臣馬上想,馬上就想。”
孟老爺跌坐回椅子上,神情無助而憔悴,但事實上,他的心里卻是高興的很。因為他從長公主的話里,抓到了一句語病,那就是孟潯還活著。現在,也只有這個消息,可以讓他開心一下了。
前廳,一時間之間,陷落了沉默中。
突然,原本端端正正坐著的黑紗女子站了起來,她的聲音柔柔弱弱的,但卻像黃鸝一樣好聽,“小女竹蓮見過長公主殿下。”
長公主似乎沒看到黑紗女子似的,只是把懷疑的目光,看向了孟老爺,“她又是誰?難道是老孟你剛納的新妾?瞧這身姿,倒是挺配的上你的。”
窗戶外的姚青音,差點想笑了。她連忙用帕子,捂住自己的嘴。然后靜心聽屋中眾人說話。
孟老爺聽到長公主的問話,當下急的臉都紅了,連連擺手,“長公主殿下,您別誤會,您千萬別誤會。竹蓮是潯兒的妻子,怎么成了我的呢。這可不能說出去,不然可倒了大臉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