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彌即使再不情愿,當(dāng)著占嚴(yán)大師的面,也沒法提出反對的意見。他先把占嚴(yán)大師扶到床邊休息,這才告辭,“主持您要好好休息,長國寺就靠您呢。您別生氣,我馬上就去默念心經(jīng),絕對不會再說出來剛才的話來!
占嚴(yán)大師閉上眼睛,揮了揮手。
小沙彌只能壓下滿腔的話,走出廂房,把房門掩上。
待聽不到小沙彌的腳步聲,占嚴(yán)大師這才睜開眼睛。望著門外,不由的長嘆了一口氣。如此不經(jīng)事,這樣的主持后選人,他是不是要考慮換掉?而且,他能感覺到身體機能的慢慢失去,如果以后他圓寂了,長國寺又能交給誰?
占嚴(yán)大師想著,不由閉上了眼睛,他覺得太累了。
“占嚴(yán)大師!”
占嚴(yán)大師剛想休息一會兒,聽到來人的聲音,連忙睜開了雙眼,待他看見站在面前的人時,不由氣急起來,“我已經(jīng)照著你的話都說了一遍,你還想要干什么?”
來人一身黑衣,蒙頭罩面只露出一雙眼睛。如果細瞧,能發(fā)現(xiàn)此人的雙眼,細長卻有神采。他望著占嚴(yán)的眼神中,讓人感覺異常的精心動魄。
黑衣人呵呵笑道,“大師可是著惱了?”
占嚴(yán)大師冷哼一聲,轉(zhuǎn)過頭去不再理會。今晚他會請姚青音過來,雖然有他的一小半私心,但真正的原因,卻是因為他被眼前的人脅迫,要他照著黑衣人所提的要求,把黑衣人給他的語句,一字不落的告訴姚青音。
剛開始,他在看那些語句的時候,也是非常驚訝。他雖然是主持,但在星象上也是有一些造詣的。明明他夜觀天象,得出的結(jié)論是三年后死于非命,怎么在黑衣人的紙條上,還有否極泰來的一條呢?
他原本不肯說,胡亂暴出天意,可是要遭天譴的。長國寺還沒有安排好后面的事情,他怎么能不顧這些,而讓自身陷于威亂。
但占嚴(yán)大師即使不愿意,被黑衣人用另外的手法脅迫,竟然避不了。無奈之下,只能同意下來。
再者,他也想試試,這樣的反噬,他能不能承受。
過程還是可以,但結(jié)果卻讓占嚴(yán)大師承受不了。這樣的反噬,讓他痛徹心痱,要不是他極力的壓制,只怕心頭血會越吐越多。
饒是如此,占嚴(yán)也是后悔不已。他怎么能屈服于淫威之下,生生的讓自身的修為到退子好幾步。要再次修上去,肯定是難上加難了。
黑衣人看著占嚴(yán)大師的態(tài)度,倒也不生氣。隨意的拉過一把椅子坐下,又從懷里拿出一只小盒子,遞了過去,“占嚴(yán)大師不必著急,雖然你病的厲害,倒也不難醫(yī)。這里有二粒藥,今天服一粒,明天再服一粒,后天自然會痊愈。只不過,這藥的副作用很大,服完藥之后,一定要平躺在床上,能不下床走動,盡量不要亂動!
占嚴(yán)接過小盒子,打開來看。只見里面放著二粒綠色的小藥丸,雖然只有指甲蓋那么大,但也知道,這也許真是能讓反噬恢復(fù)的良藥了。
占嚴(yán)不由看了一眼黑衣人,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誰?假借他的口,說出蘊樂郡主的命格,希望蘊樂郡主可以在意,或者規(guī)避掉。如此良苦用心,看來對于蘊樂郡主,真是用意頗深。他撫著胸口,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性,終于指著黑衣人,不敢置信的叫了起來,“你讓我說的話,我一字不落的都說了,才會遭到如此重的反噬。這樣說來的話,豈不是那些都是真情?蘊樂郡主會遭受那樣的磨難?”
黑衣人站了起來,湊到占嚴(yán)大師的面前,聲音森然的說道,“這件事情,你知我知,我不希望讓旁人知曉。大師,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
“大師只需要知曉,我既然可以知曉蘊樂郡主的命格,對于大師的命格,自然也了如指掌。大師如果覺得活著不好,只要透露給我,我一定會幫大師完成的!
占嚴(yán)大師的整張臉,都白了起來。但臉上的神情卻是份外嚴(yán)肅,“你不必威脅我,我可以以我的命格發(fā)誓,如果沒有你的允許,我絕對不會把這件事情,告訴旁人。即使是下一任的主持,也不會告訴!
“這樣最好。天也不早了,大師盡早休息吧!焙谝氯它c了點頭,舉止自然的走了出去。
待黑衣人消失在他的視線中,占嚴(yán)大師這才撐不住的整個人摔在被子上,把手中的盒子抱的更緊,輕聲的嘀咕道,“天外有天,世外有人。我真是著相了!
占嚴(yán)大師說完,用勁全身的力氣,打開盒子,把綠色藥丸送進嘴里。也不去擦后背的汗水,扯過被子,進入了夢鄉(xiāng)。
黑衣人走出占嚴(yán)大師的廂房,轉(zhuǎn)到一處暗影,換下一身的黑衣,這才幾步跳縱間,來到姚青音的廂房外面,看到還亮著的燭火,眼神也不由自主的柔和了下來,“青音,不管如何,今生我一定會護著你,再也不會讓你落入前生的境地。”
姚青音睡的香甜,又哪里會知道。此時的窗外,竟然會有一名男子,說下這樣重情的話呢。
黑衣人想像中,此時安睡的姚青音,唇間不由露出笑意,腳步也不由的走了過去,再走幾步他就可以看到心目中的姑娘。只要想想,就覺讓人熱血沸騰。
黑衣人不由又走了幾步,他伸出的手指尖,已經(jīng)快要碰到窗欞了。只當(dāng)要再走一步,他應(yīng)該可以打開窗戶,看到心愛姑娘的睡顏。如此想著,就連指尖也顫抖起來。
只要再半步,就可以碰到。
黑衣人如此想著,抬起了右腳。
還末放下,就聽“喵嗚”一聲,一只黑貓遠遠的竄了過來,從黑衣人的腳邊一跳而過,躍入旁邊的草叢里。
黑衣人被嚇了一跳,腳步亂了,氣息也亂了。還不待他做出什么反應(yīng),就聽房內(nèi)有些問道,“是誰?”
只不過是聲貓叫,怎么會驚醒熟睡的姚青音?
黑衣人一瞬間驚呆了,但他馬上就反應(yīng)過來。幾個起步就隱于樹木后。
待他剛藏好,就見廂房的窗戶打開來,披著外衣的姚青音出現(xiàn)在了窗戶邊上。她看了看外邊,又縮了縮手,“外面可真冷,又沒有什么人,貓怎么會叫呢?”
姚青音說著,又不放心的看了看窗外,見外面一切如舊,這才關(guān)了窗戶,回去睡覺了。
待窗戶關(guān)上,黑衣人這才從樹木后,探出身子來,他凝視了一會兒,笑了起來,“既然如此有戒心,那我也不必太過擔(dān)憂!
黑衣人想了想,還是起身離開。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最起碼要消彌掉之后要發(fā)生的事情。
一夜安睡到天亮,姚青音醒來之后,望著帳頂,不由露出一絲笑容。
昨天占嚴(yán)大師已經(jīng)給她了一顆安心丸,只要她心存善心,原本的結(jié)局自然就不會出現(xiàn)。那天,她也不需要對那些仇人太過在意了。畢竟,即使沒有她的為難,想必那些人的結(jié)局也不會好到哪里去吧?
姚青音想的好,洗漱完畢就去找長公主了。進到廂房,看到長公主還在梳頭,于是在一旁等著。
長公主透過銅鏡,看到自家女兒安安靜靜的等著一旁,不由笑了起來,“你這小皮猴,最近這二天那么乖巧,可是打了什么壞主意?”
“娘親,您在胡亂說些什么啊?”
“為娘可不是亂說。不過,我可事先說好,不論如何,你今天提的要求,我都不會答應(yīng)的哦!
“娘親,您怎么知道我今兒個要提要求呢?”姚青音湊了過去,好奇的詢問起來。
“你這小皮猴,我是你的娘親,怎么會不清楚,你心中的想法呢?”長公主順手刮了下姚青音的鼻子,“這么早過來,可是用過膳了?”
“還沒呢,這不是等著娘親嘛!
“好好,為娘馬上就好。管嬤嬤,梳的快一點,我家青音可是等的心急了!
“是。”管嬤嬤答應(yīng)一聲,手上的動作雖然還是輕柔無比,但速度,明顯是加快了。
姚青音一邊看著管嬤嬤手上的動作,一邊又說道,“娘,我聽說長國寺后面,有一片的桂花林,長的可好了。要不等我們吃過早膳,娘親,您就陪我過去看看?”
長公主笑了起來,“我就說嘛,你這小皮猴,這么早過來,肯定是有事情的。好,為娘答應(yīng)你,一起去賞桂花!
“耶,娘親,您太疼我了!币η嘁魷愡^去,在長公主的臉頰上,使勁的親了一口。
“果真是個皮猴,把為娘我的妝也弄花了!遍L公主雖然伸手抹著臉上的口水,但臉上還是笑的份外開心。
“公主,府上有信件!蹦概畟z正說笑著,有小廝舉著信,從外面急急的奔了進來。來人一臉的汗水,也來不及擦掉,只把信往長公主面前一遞,語氣非常的著急,“加急件。”
長公主接過小廝的書信,拆開來細細的看了起來。原本的笑容,在看到信中內(nèi)容的時候,已經(jīng)全然崩潰。長公主重重的一掌拍在桌上,“他們竟然敢如此,當(dāng)真是可惡!
長公主盛怒之下,手上的力氣根本沒有控制。這一掌下去,把梳妝臺上的首飾震的東倒西歪。就連管嬤嬤,在這樣的喝斥聲中,也沒有控制住力道,生生的拔下了長公主頭上的幾縷頭發(fā)。
管嬤嬤連忙放下梳子,低頭賠罪,“公主,都是奴婢的錯,請公主責(zé)罰!
“娘親,信上說了何事?您怎么會發(fā)那么大的火?”姚青音不明白,拿起掉在地上的信件,讀了起來。待她讀完,已經(jīng)是一臉的震驚和憤怒。
好了,她好不容易決定放棄仇恨,為自己也為他人,放一條生路?墒茄巯驴磥,她的仇人,根本不會在意這些。既然如此,那他們就準(zhǔn)備好,承受她滔天的怒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