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想到白天打探到的消息,心里就冷靜了幾分。但戴美人的事情,她卻不想放過長公主母女。無論如何,她們弄戴美人,自然也相當于在弄她了。
一想到這里,惠妃壓了壓心頭的滿腔怒火,滿面嬌羞的朝著順廉帝嗔道,“皇上。”
惠妃的聲音一曲十三折,宛如黃鸝所啼。讓人聽了,止不住的連骨頭都酥了。
“怎么了,愛妃?”
“臣妾聽說蘊樂郡主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今兒這么好的日子里,要不讓郡主給皇上您上個節目?”
姚青音聽到有人提到自己,看到惠妃的臉時,曾經壓抑在心頭的一段記憶不由噴涌了出來。她的雙眼止不住的瞇了起來,她不去尋惠妃。這位寵妃倒好,竟然來尋她。也好,既然她把戴美人弄去了冷宮,自然不介意把這位惠妃也弄過去。也好讓這對姐妹,在冷宮里好好的做做伴。
姚青音聽到惠妃的提議,也不拒絕,只安安靜靜的站著。此時,根本不需要她拒絕,自然會有她的娘親說話的。
果然,長公主一聽到這兒,就豎起了雙眉,聲音也提高了好幾分,“皇上,這又是誰?竟然這么大的口氣,讓青音給她上節目娛樂她?”
惠妃說的是讓姚青音拿節目讓皇上開心,但長公主一下子把它轉了概念,說成是惠妃想聽。
這可完全是二個概念。
讓皇上欣賞,那是一種孝道。給個惠妃看,那又算什么?往大了說,惠妃只不過是順廉帝的一名小妾,讓堂堂的一國郡主給個小妾表演節目,這不是說笑嗎?
惠妃一聽,當時臉色就不好了。但她只能咬著唇,堅持著,“長公主,您誤會了。臣妾覺得郡主可以表演個節目,給皇上看。并非是專門演給臣妾看的,臣妾有自知之明,當不得這樣大的榮寵。”
“哼,這樣就好。”長公主說到這里,面色卻是份外的不愉,“惠妃,雖然本公主是皇上的長姐,但論起教訓臣妃什么的,還由不到本公主身上。本公主也不跟你計較。”
惠妃聽到這里,面色不由緩了一緩。
姚青音暗暗發笑,惠妃以為這件事情,就要這樣過去,那這位妃子實在是太天真了。
果然,長公主已經轉身看著皇后,“皇后,惠妃是后宮的妃子。她剛才的話本公主是覺得不妥,不知道皇后覺得如何?”
本來因為姚昆嘉的關系,長公主和順廉帝鬧的并不愉快。但私底下,長公主和皇后的關系卻是很融洽的。一是因為二人都是女人,二者皇子和姚青音走的近。孩子走的近,大人們相處的自然有話題。
所以,現在聽到長公主的話,皇后就繃了臉,看著惠妃,“惠妃,不敬長公主和郡主,罰抄宮規一百遍。不抄好,不許出院子。”
惠妃整張臉都白了,今天是家宴,底下可以坐了好多人,當著這么多的人,處罰她。讓她的面子讓哪里擱。她不由看著順廉帝,眼著眼眶,泣道,“皇上,臣妾臣妾。”
惠妃想說不服,又想說皇后亂判。但心急慌亂下,卻是連著二句臣妾,但底下的話卻是都說不出來。
皇后的雙眸中不由自主的閃過一絲精光,雖然她年華不再,青春早逝。但早年,她和順廉帝也有美好的記憶的。而現在,這些年輕貌美的妃子,霸占著順廉帝,抬著頭高昂著無視她。即使她心胸再寬廣,心底也是有不甘和憤怒的。此時,有這么好的機會,皇后怎么會讓它們白白溜走。
皇后立時黑了臉,“本宮一向自認公正,從不仗著關系,維護他人。惠妃,你這是對本宮的處罰不服嗎?”
惠妃自然不服,但當著皇后的面她也不能說。只能再低低的喚著順廉帝,又伸手去拉順廉帝的袖子。
在大庭廣眾之下,惠妃對皇后的命令置之不聞,皇后的臉色立時臉看起來。但到底,是后宮之主,皇后只難看了一會兒,就站了起來,走到順廉帝的面前,“皇上,看來惠妃對本宮的處罰不服。那么,就請皇上當著眾人的面,為給惠妃定個罪吧。”
皇后這話說的很奇妙,她沒說惠妃犯了什么罪,而是說惠妃犯了罪,但到底要定下什么罪名,卻是不好說。
惠妃也是個人精,聽到這里,當下就急了起來。“皇后,臣妾根本沒有這樣的想法。臣妾只是說錯了話,可是臣妾的出發點是好的啊,臣妾也是希望皇上可以開心啊。”
皇后站的直直的。
堂上的一切,自然落在所有的人眼前。就在所有人想著會如何的時候。
順廉帝開口了,“惠妃肆意侮辱長公主和蘊樂郡主,罰抄宮規二百遍。不敬皇后,罰抄宮規三百遍。沒有抄完前,不準出院子。另惠妃無禮無儀,在生皇子前不準出宮。”
話畢,惠妃聽完,“啪嗒”一聲就坐了地上。
順廉帝一開口,直接把宮規的數量往上提了好幾倍。而且,還不準她出宮,這是完全把她的后退給斬退了啊。再者,戴美人已經進了冷宮,憑她以往的為人作派,就算想找個姐妹,跟順廉帝說說情,也根本找不到人。
惠妃這會兒,真是搬起石頭又砸到到了腳。
順廉帝一揮手,立時有二名粗壯的宮女上前,一把拖起惠妃,往著外面走去。惠妃完全呆滯了,根本無力反抗。
順廉帝這才上前拉住皇后的手,把她按坐在椅子上,“皇后,你是朕的妻子,朕絕對不會讓別人欺凌到你的身上。”
“皇上。”皇后感動了,她有多久沒有聽到順廉帝的甜言蜜語了。
長公主也很激動,“家和萬事興,這是才對。”
姚青音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不過今天來皇宮這一趟,可算是值了。把戴美人送進了冷宮,把惠妃弄的去抄宮規。她可沒有忘記,前世這二名妃子,是如何在她的背后,暗下黑手,弄的她痛不欲生的。
姚青音也附和的說道,“皇帝舅舅,您對皇后真好,以后我也要找一個對我好的夫君。”
順廉帝一怔,然后哈哈大笑,“你這小妮子,這才多大,就想著夫君了。”
姚青音也不忸捏,“皇帝舅舅,這是一種美好的愿望。”
“也對。”
皇后也從感動中回過神來,先對長公主笑笑,這才說道,“皇上,臣妾讓宮女排了一支舞,要不讓她們讓來,跳給皇上看看?”
“好。”順廉帝答應的很爽快,“朕要瞧瞧,是什么樣的舞,讓朕的皇后這么推薦。”
在皇后的示意下,一支穿著粉色衣裙的女子,走上禮臺。
姚青音早就扶著長公主回到了自己座位上,此時,正伸長了脖子看。
樂器聲中,女子們翩翩起舞,翩如驚鴻,宛若游龍。她們踩著奇異的拍子,合著音樂聲,竟然是那么的和拍。
在座的人,都沒有聽到過這樣的音樂,不由的都看的癡了。止不住的隨著樂聲,和著拍子,搖頭晃腦,自娛自樂起來。
但只有姚青音,在樂聲響起的時候,就皺起了眉頭。如果她沒有聽錯,這首樂曲,明明是前世的庶姐想出來的。
而皇后,怎么會想出這樣的歌曲?或者說,那位庶姐,怎么會和皇后有了聯系呢?
想到這兒,姚青音不由驚呆了。
樂聲中,宮女們翩翩起舞,舞姿優美。
所有人看的如癡如醉,沉醉在樂聲中,猶如聽到了天樂。
只有姚青音,耳聽著熟悉至極的聲音,臉色卻變的難看起來。
蔣瑜看的開心,本來想跟姚青音討論一下,回頭看到姚青音的臉色,不由大吃一驚,“郡主妹妹,你是不是吃壞肚子了?怎么臉色這么難看?”
“瑜姐姐,我沒事,只是剛才不小心吃到了一塊煎魚,現在覺得有些難受。”蔣瑜的話,讓姚青音有了一絲借口,她站起身小聲說道,“瑜姐姐,我出去透透氣,等會兒再回來。”
蔣瑜有心陪姚青音出去,但又喜歡看眼前的舞蹈,不由為難起來。
姚青音的手按在蔣瑜的肩膀上,“瑜姐姐,你不必陪我。宮里我雖然不熟,但是有太監宮女在,不會有事情的。我就呼吸下新鮮空氣,很快就會回來。”
“那好吧,你小心一點兒。”蔣瑜低聲囑咐了一聲,然后專心的看了起來。
姚青音跟長公主說了一聲,這才帶著二名貼身丫鬟,出了宮,往御花園走去。
一路上,她都在路上思考著,本來她想一步步的來設計,來阻止前世發生的一切。但是就在剛才,她才發現,原來前世發生的事情,不是她想拒絕,不想承認,就不會發生的。就如皇后排練的舞蹈,就算她不愛看,也不會妨礙庶姐出名。
姚青音一邊想一邊走,但想出來的東西,都被她一一否決。很快,腦中就如同纏了一圈兒的繩,越繞越亂。她不由撫著額頭,頭疼了起來,沁出了熱汗。
青桃看著自家郡主,一臉難受的模樣,不由著急起來,“郡主,這兒風小,又曬著太陽,要不先在這里休息一會兒?”
姚青音抬頭一看,青桃指的卻是眼前的秋千。她汗流的更多了,“青桃,你說秋千?沒指錯地方吧?”
青桃臉一紅,但她很快就平靜下來,“奴婢雖然不知道郡主在想什么,但奴婢覺得,郡主既然想不明白,不如先玩一會兒秋千。也許玩過之后,就能想出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