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景沒有改變,但是姚青音今日看著金色的河水,卻總覺得莫名的悲傷。現(xiàn)在的繁華金貴在朝陽變成夕陽之后,這里就會被染成血一樣的紅色,像極了位高權重的權貴們,富不過一時,越是尊貴越是悲哀。
姚青音靠在閆楚文的懷里:“楚文,夕陽后就是我們這些貴族的下場吧!”
閆楚文沒有出聲。三年來兩人如約定般每個月都會來到這個地方,兩個人的心在不知不覺中就改變了。又或許改變的只有他自己,是他太過自信了,算無遺策的人也無法算到人心。
“楚文,我們走吧,找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我不做郡主,你不做少將軍,每天看著日升日落耕田織布。我不想我們的愛情也像傍晚的河水一樣。”
姚青音的聲音中帶著哽咽。娘親在一年前去世后,她的世界就像一夜之間換了一個樣子,父親在不到一個月就娶了個舞女當二娘,整個長公主府都變成了父親的囊中之物,父親也性情大變變得完全陌生了起來。她怕在這樣下去,楚文也會變。
閆楚文眼神掙扎了一下堅定的看著遠方:“輕瑤,現(xiàn)在還不行,現(xiàn)在還不能走。等再過一年,如果那時候你還愿意跟我走,那我們就放棄一起去過神仙日子。”
閆楚文吧姚青音推開一步,讓她看著自己:“在那之前即使死去那我也要向夕陽一樣絢麗過。”
姚青音張了張嘴沒有說話,她不知道楚文堅持什么,但是她會等。只要再過一年,再過一年就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了。
姚青音不知道她連一年的時間都沒有了,一年在以前看來是那么的短暫,但是接下來的一年卻好像漫長的耗盡了她的一生。
一個月后,她意氣風發(fā)的父親跪在她面前求她嫁給一個她完全不認識的王爺。原來父親居然牽扯到了王朝最黑暗、最吃人不吐骨頭的皇位斗爭中去了,但是他的眼光并不如何支持的皇子成為了其中的犧牲者,為了保住長公主府保住榮華富貴他要把她獻給掌握著北方軍權的勛王爺?shù)膬鹤印K匀皇遣淮饝概畠扇说谝淮尾粴g而散。
在那之后,她發(fā)了瘋的想要找楚文,可是楚文就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樣,不論她動用多少力量,去過多少次以前兩人一起去的地方,仍然沒有絲毫的線索。
距離她出嫁的日子越來越近,公主府的守衛(wèi)也越來越多。她沒有想到兩人竟然會在勛王府見面,是了楚文是少將軍來和勛王爺談事情并不奇怪,自己之前怎么沒想到這件事,反而特意避開了和勛王爺有關的一切信息。
閆楚文看到姚青音出現(xiàn)在勛王爺府也很吃驚,他聽說王府最近要辦喜事但是沒有想到竟然是姚青音。可是事到如今就算他想抽身而出,事態(tài)也不允許他任意妄為。然而難道他要看著她躺在別人懷抱中么?不過,一切事情結束之后大概輕瑤也會對自己恨之入骨吧!
“楚文,我們走吧!”
姚青音現(xiàn)在顧不得什么血流成河了,她只知道她不想嫁給一個自己認都不認識的人。
閆楚文忍住破口而出的“好”字
“我現(xiàn)在不能走。”
還差一點點了,再有一個月一切的事情就都可以落幕了。如果現(xiàn)在他走了不但辜負了師父,辜負了死去的父母和死去那三百多口叫不出名字的人,還要牽連那些信任他把生命交到他手里的手下、朋友。
姚青音沒想到到了現(xiàn)在閆楚文還不肯和她走,即使她知道他不是貪戀權貴的人,知道他一定有苦衷的是話到嘴邊出來的卻是另一個意思:“富貴對你來說就這么重要么?!現(xiàn)在是我要出嫁了,你知道么,我父親要把我嫁給勛王爺?shù)膬鹤拥俏疫B他兒子長什么樣我都沒見過。你希望我在別人懷里叫著別人的名字,然后我稱呼你閆將軍,你稱我王妃么!”
他怎么可能希望,他連光是想想都感覺喘不上氣。一開始他只是為了目的而接近她,明明打算只要利用完就狠狠的踢掉,但是他低估了。閆楚文背過身:“我不想。但是對不起!”
不能說,不能告訴他,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安全,而且兩人的立場,為了她也為了自己,他必須離開。閆楚文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讓他感到慶幸和不安的是姚青音沒有追上來。
大紅的顏色卻絲毫沒有喜慶的感覺,紅的像是血一樣,流過帝都的街道。十里華錦千金出嫁萬家酒席,這在大周朝郡主出嫁的歷史上也是極為難得的隆重場面,可是姚青音是半點也高興不起來,真像夕陽。
拜堂之后,勛王爺想著姚青音是郡主破例的讓少王妃和小王爺一起向眾位賓客敬酒。一臺一臺,終于在閆楚文面前停了下來,即使痛的心像是被萬針刺穿一樣,姚青音也笑著喝下了那一杯苦澀的喜酒。
喜房也是異樣的紅,躺到床上之后的事情姚青音就不記得了。但是第二天起床的時候卻是在一間樸素的房間,旁邊躺了一個她根本不認識的光軀著身體的粗野男人。
房門被如期推開,一群人像說好的一樣魚貫而入。姚青音連尖叫的力氣都沒有了,木然的穿好衣服,看著那個莫名其妙出現(xiàn)的男人自殺而死,看著一群不認識的人說她不守婦道。
她沒有爭辯,在這些人面前說什么都是徒勞的。姚青音看了一眼帶頭的自己的夫君,像恨不得把更多的人叫來一樣,這件事如果沒有他的份那才在這些人面前說什么都是徒勞的。姚青音看了一眼帶頭的自己的夫君,像恨不得把更多的人叫來一樣,這件事如果沒有他的份那才真是太奇怪了。新婚妻子一夜不見絲毫不見搜查,明明就在自己的府里,卻帶著一群家丁等到天亮才捉奸在床。真是太奇怪了。新婚妻子一夜不見絲毫不見搜查,明明就在自己的府里,卻帶著一群家丁等到天亮才捉奸在床。姚青音只是奇怪,這件事就算是對勛王府來說也絕對不是件光彩的事情,是什么讓小王爺不顧自己頭上的綠帽子而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她姚青音不忠。
被關在房間里,她看著春桃和毛桃焦急和憤憤不平的抱怨,淡然的等著即將到來的休書。名聲對她一屆郡主來說本來就是可大可小的事情,反正她也沒有打算再嫁他人的想法,如此也沒什么不好。
“春桃,你們先出去讓我一個人靜靜!”
揮退兩個不斷在自己面前走來走去的丫鬟,姚青音對著空空如也的房間道:“你來這里干什么,看我笑話么!”
閆楚文從房梁上跳了下來:“輕瑤,我來帶你離開。”
現(xiàn)在叫和他走,之前一直堅持難道只是個笑話?還是他覺得自己很可憐,需要靠他拯救?姚青音抿嘴,這幾天來的委屈她需要一個發(fā)泄點:“我憑什么跟你走,跟你去做一個鄉(xiāng)野村婦?我告訴你閆楚文,本郡主不需要你的可憐,你就堅持去追求你的富貴名利好了,本郡主會坐在王妃的位置上看著你的。難道你覺得這種一看就離譜的不行的騙局能夠騙到機智的小王爺?他只是在和本郡主慪氣本郡主嫌棄他的技術,所以要給本郡主一個懲罰!”
姚青音不知道自己可笑的嘔什么氣,從答應出嫁坐上花轎的那一刻開始她就一直是在慪氣。后來她經(jīng)常想如果能夠重新來一次,或者讓她見到現(xiàn)在的自己她一定會沖上去扇自己幾個耳光,兩個人的事情如果不是因為自己莫名其妙的自尊早就沒有那么多愛恨情仇相愛相殺的糾葛了。可惜世界上并沒那么多如果和早知道。
“我相信你不是這樣的人,不要和我慪氣了好不好,都是我不好!”
閆楚文想要拉姚青音的手卻被她甩開了:“你相信我什么。你從來不相信我,你只是可憐我。你從來不跟我說你的事情,除了你的名字,我?guī)缀跏裁炊疾恢溃也粏柺堑戎阒鲃痈嬖V我,但是你呢,甚至我現(xiàn)在都在懷疑你的名字的真假!”
后來閆楚文說了什么姚青音不記得了,兩人爭執(zhí)了幾句,姚青音好像說了什么讓閆楚文很不舒服的話,閆楚文怒氣沖沖的就離開了。
姚青音只記得自己當時發(fā)誓一定要找出真相證明自己的清白,然后抬頭挺胸的從勛王爺府里面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