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給她出了主意,反正她也不想自己死后別的女人登堂入室,還帶著野種跟你爭奪家產,活著不能跟她所愛的男人心心相依,死也要帶走你父親。我就那么隨口一說,她還真的那么做了。知道她死的時候,我竟然……有那么一絲難過,但是更多的是報復的快感,她折磨了我那么多年,最終也沒有落得一個好下場。”
無論是身世的真相還是別的,對付墨沉來說都是當頭棒喝。
他一時間無法消化,已經凌晨,他驅車將安雪莉送到了付氏旗下的一家酒店安置,臨走時,他說道:“你今天就暫時呆在這里,明天我會讓陳諾把你的東西給你送過來,之后我會安排一處住宅給你,希望你……不要再打攪我的生活,我從來,都沒期望你出現過。”
安雪莉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最終什么也沒說,只有眼淚在不停的滑落。
回到付宅,付墨沉沒有立刻回臥室,而是徑直去了書房。整座宅子都陷在寂靜之中,他也沒有弄出什么聲響,甚至連燈都沒打開,癱坐在椅子上,修長的雙腿舒展開,雙臂自然在身側垂下,現在只有這種放松的姿態能讓他保持冷靜,保持清醒。
他在想,他的身份跟展池有什么區別?到頭來,他也成了自己曾經最不屑的私生子么?
他隱隱能感覺到,父親生前恐怕知道母親干過什么事兒,雖然沒拆穿,或許是失望,才會一直跟展池的母親保持聯絡,長達幾年之后,才生下了展池。
寂靜的夜里,書房門被推開的聲音有些突兀。
安沐彥站在門口,走廊上晦暗的燈光將她的身影拉得很長,她一開始不確定付墨沉是不是回來了,但是聽到了一丁點的響動,在他回來之前,她一直沒有睡著。
看見他陷在黑暗中的身影,她抬步上前:“怎么回來了也不過去睡覺?小姨還沒找到嗎?一丁點消息都沒有?”
付墨沉抿著唇一言不發,那種事情,他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他渾身上下都在排斥把那一切告訴安沐彥,他沒辦法讓別人知道,任何一個人……
他頹廢的模樣嚇到了安沐彥,她以為是安雪莉出什么事了,便緩緩在他身邊蹲下,上半身靠在他腿上:“墨沉……是小姨……出什么事了嗎?你別憋在心里,告訴我,好嗎?”
付墨沉僵硬的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沒事,我只是……心情有些糟糕,我想靜一靜,不用管我,你回去睡覺吧。”
兩個人之間偶爾都需要一些私人空間,安沐彥雖然很擔心他,還依了他的,讓他自己一個人靜靜。
翌日清早,安沐彥起床時,付墨沉已經出去了。
劉媽說他一大早就和陳諾一起走了,說話的時候,劉媽有些欲言又止。
安沐彥覺得有些怪異,可是不管怎么問,劉媽都不肯多說一個字,說是付墨沉交代過,不讓底下的人嚼舌根。